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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暴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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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甜蜜地做了一顿午饭后,巴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尤柏奚想要帮忙洗碗的举动。

“就几个碗,我洗就好,你上午出去采风累着了,刚才又帮我做饭,现在快去休息休息吧。”

巴桑眼疾手快地把碗扒拉过来在自己手下护着,动作快速地洗了起来。

尤柏奚想说自己不累,但想了想今天心累的经历,她摇了摇头。

累,她可真是太累了。

看着已经接近尾声的清洗工作,她也没再勉强,只是一脸愁容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

虽然说是答应了要杀德吉梅朵救出同伴,但事实上她根本就不具备能伤害德吉梅朵的能力,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

更别提德吉梅朵现在已经知道了她要杀她,更是难上加难。

而且她也不能确定绿度母讲的是不是真实的,当年到底还有什么隐情?

救龙母这事应该是属实的,可这件事情跟巴桑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后来会发生天灾?

央宗夫妇又做了什么?德吉梅朵难道只是因为他们去找巴桑而抛下她就心生怨恨?愿意日复一日的举行仪式复活哥哥却不愿意一家团聚?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她的心上。

尤柏奚抬手挡眼,有些烦躁。

“叩叩叩。”有人敲了敲她的门。

尤柏奚原以为是德吉梅朵,没好气地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却是巴桑。

尤柏奚下意识就调整了表情,柔和着眉眼问:“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青年摸了摸后脑勺,这基本是他跟尤柏奚说话时的标准动作了,明明见别人也不会这样,但每每看见尤柏奚,他总是会害羞和紧张。

“那个,今天下午村里有集会,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想去看看吗?”

尤柏奚没什么兴趣,可一想到糟心的“卧底任务”毫无进展的头绪她也烦心,还不如就跟巴桑出去走走,说不定还能想到些什么。

“好啊,那到了时间你来叫我吧?”尤柏奚眉眼弯弯地应下了巴桑的邀约。

巴桑有些开心,红着脸告别了尤柏奚然后走开了。

身后传来揶揄的声音:“我们村里的集会可是默认了单身男女前去就是互有好感,要交往的意思呢,看不出来哥哥平时挺老实的,今天居然还会耍小心思了。”

尤柏奚冷下脸关上门,转身看着正坐在她房里不请自来的德吉梅朵:“有事?”

德吉梅朵手里把玩着她的辫子,微笑着朝尤柏奚走过来靠在她身上:“唉,奚奚姐姐不要这样嘛,对我和哥哥完全是两幅脸色,我好伤心呐。”

尤柏奚可不惯着她,也不管德吉梅朵站稳没有,她就走开:“你期待我跟你有什么好脸色?我们俩的关系可是要是我能做到我第一时间就会杀了你的关系啊。”

“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德吉梅朵听了也不生气,也没回答尤柏奚的问题。

她仍是一副亲亲热热的样子凑了过去,动作迅速地在尤柏奚额心戳了一下,然后在尤柏奚一巴掌扇过来之前退开。

“好啦,我已经给奚奚姐姐下了禁制啦,这下可以放你们安安心心去约会啦,我会通过这个禁制时时刻刻观察你们的,只要姐姐有任何坏心思要伤害哥哥,梅朵都可以第一时间通过这个禁制杀了你。”

她脸上是惯常的天真的微笑。

那种无力与厌恶的感觉又从心底升腾而起,尤柏奚一言不发侧躺上床闭上了眼,表示出送客的意思。

德吉梅朵已经达成了目的,她也不在乎尤柏奚的反应,只是耸了耸肩,下一秒就消失在房间里了。

尤柏奚睁开眼,放在胸前的手握紧成拳掐出了血。

下午,巴桑准时来敲了尤柏奚的门:“柏奚,起床了吗?这个时间正好正热闹着,我们出门吧。”

尤柏奚从床上起身,稍扬声回答道:“好,就来。”

她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手心发呆。

她不由自主又想起了面对德吉梅朵和绿度母时的无力。

真讨厌啊……

巴桑带着尤柏奚出了门,这次出门的时候也没找到德吉梅朵。

巴桑皱了皱眉头:“这丫头最近是越来越野了,到处跑也不说一声。”

尤柏奚其实能感觉到德吉梅朵就在附近,只是巴桑发现不了。

但尤柏奚自然不可能去揭穿德吉梅朵,她只是语气淡淡地:“小女孩本来玩性就大,走吧。”

巴桑点点头,带起了路。

集市就办在村里的广场,离得不远,而且确实很热闹,还没走到就已经能听见鼎沸的交流声,还有人在拉扎木聂(六弦琴),浑厚响亮的乐声传播开来,很快就有其他乐器也加入了这场盛宴。

再走近些就看见了几个女子身着藏服,笑容明媚地在跳舞,面前有几个娃娃伸出小短手一起起舞,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

尤柏奚又走神了。

苗族人民也是极善歌舞的,听说尤三在没结婚前也曾是聚会时最亮眼的人,热情又开朗,跳起舞时就是最美的那朵山茶花。

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变成了后来的样子。

还是说其实她一直就是那样?

人心太复杂了,尤柏奚从来都不懂。

巴桑注意到尤柏奚一直在看那几个跳舞的女孩子,以为她是喜欢羡慕,但不好意思上前。

可能也是受到了热闹的气氛感染,巴桑竟然牵起了尤柏奚的手,带着她加入了女孩子们的舞蹈,指引她跟着自己的动作跳起来。

尤柏奚一下子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就皱起眉头。

巴桑看见她皱眉了,也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慌乱地拉着尤柏奚就想走。

可惜周围的人看见他带着女孩子来集市本就好奇,更别说两人一来就跳起了舞,这下更是热情地为了里三层外三层。

所有人都在起哄,巴桑却没心思去关注,他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尤柏奚,然后替她挡住视线,问她:“你生气了吗?对不起啊,是我擅作主张,脑子一热就拉你过来了,也没问你愿不愿意。”

尤柏奚看着她,再一次出现了大狗的既视感。

为什么要道歉呢?明明是她自己在走神,巴桑只是想让她开心而已。

人心很复杂,可单纯的、一眼就能看透的傻瓜也有。

她面前就有一个。

自从进入这个梦境后她就一直在接受巴桑的善意,他是这样的好的存在,如此赤诚又如此地在意她。

巴桑就是此时此刻,这个梦境里最耀眼的光,最耀眼的金色星星。

尤柏奚抬手揉了揉巴桑的头发,巴桑虽然不明所以但也顺从地低下了头。

尤柏奚满意一笑,随后大大方方地走到跳舞的女孩子中间去,加入了她们的舞蹈。

她轻盈曼妙,汗水划过红润的脸颊,又经过甜蜜的酒窝,精致的下巴,然后隐入领口。

尤柏奚从来不知道跳舞是这样开心的一件事,也不知道自己其实还有酒窝这种东西。

更不知道她现在也是别人心间那朵盛开的,灿烂的花。

一舞跳完,尤柏奚婉拒了女孩子们热情的邀请,拉着巴桑冲过人群跑了。

身后传来了人们善意的笑声。

尤柏奚觉得自己好像是飞在云端,她第一次这样轻快,这样冲动,这样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活着。

他们在一处人少的地方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眼睛亮亮地问青年:“我跳的好看吗?”

高大的青年红着脸,声音小却坚定地回答心上那朵娇花:“好看,是我看过最好看的舞。”

尤柏奚满意了,她走在巴桑身边,以随意的口吻谈起了自己的出身:“我母亲是苗族人,她的舞跳的也很好看,虽然我没听说过,但是很多人都说她是村里最漂亮的那个,说她跳起舞时就像山茶花一样美,啊对了,山茶花就是我们苗族最有代表性的花。”

尤柏奚没说尤三是一个怎样的人,也没提自己曾有怎样的经历,受过什么样的苦。

她只说尤三也曾是个美丽的少女,是村中青年们都想娶回家的存在。

巴桑默默听着,突然跑去了一个小摊前。

尤柏奚没跟过去,她又想起了那个问题,尤三为什么变成那样?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前她从不在意诸如此类的问题,她只是单纯的恨尤三,后来生了病,感觉不到恨这样的情绪,可她也从来都放不下尤三。

她就像是个怪物一样,如影随形。

放不下,就只能一直记着,每天做梦都会梦见她。

梦见她折磨自己,梦见她把自己当狗一样对待。

偶尔情绪平稳时,她也梦见过尤三就平静地坐在她对面,没人说话,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她们相对而坐,四目相对,就这样坐着直到天亮,直到梦醒。

尤三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病开始在好的尤柏奚想,她仍然恨她,可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恨她了,为什么?是自己在放下了吗?

可她为什么会放下?怎么能放下?

尤柏奚又陷入了情绪的怪圈。

一束漂亮的格桑花出现在她的眼前,唤回了她的思绪。

“我们这里没有山茶花,但是格桑花也很美,我想说,你也是我…你刚才跳舞时,也成为了很多人心中的,最美的格桑花。”

尤柏奚愣了神,但她很珍惜地接过那束花。

她想,巴桑有注意到她情绪的不对,有想尽办法让她开心,有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敏感无厘头的情绪。

她如此清晰地感受着巴桑对她的喜爱。

尽管心中还有许多疑虑,有许多怀疑,还有数不清的压力压在心里。

但这一刻,她被人在意被人保护。

她抬起头,眼眶有些红:“嗯!”

从今天起,她也可以是柔软的花。

两人继续逛,巴桑给尤柏奚投喂了许多小吃,尤柏奚吃不下的他就提着等她回去再吃。

虽然他也很想像其他情侣一样亲密地吃女朋友没吃完剩下来的食物。

巴桑偷偷看了一眼尤柏奚。

算啦,现在已经很好啦。

集会晚上是篝火晚会,到时候也会放烟花。

巴桑知道尤柏奚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于是早早地寻了一个小山坡托人占好位置,正好又能看篝火又能看烟花。

而且位置很好,也没什么人能看见他们。

到了地方,那个贤惠的巴桑就上线了,他熟练的拿出了一块布铺在地上,随后把刚才买的小吃都摆在两人中间。

还有那个必不可少的保温杯,里面装着尤柏奚爱喝的酥油茶。

尤柏奚难得的觉得内心一片柔软,就像是被甜蜜蜜的奶茶浸泡着一样。

巴桑带给了她许多新奇的体验。

最近天黑的早,低下篝火也早早地就搭建好了,现在一群人正围着篝火笙歌鼎沸,鼓乐喧天。

一个红着脸的青年牵着心爱的女孩站起了身,两人在全村人的注视下跳起了舞。

随后,越来越多的青年男女加入了这支舞蹈,为这场晚会的气氛更添一把火。

尤柏奚看得津津有味的。

她还看见今天一起跳舞的女孩子了。

尽管是跳舞跳的这么好的姑娘,此刻牵着爱人的手也会紧张的跳错舞步。

多好啊,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样子啊。

两人在山坡上呆了很久,听说烟花要晚上11点才放,所以他们就在山坡上一边聊天一边等。

尤柏奚把自己的过往挑挑拣拣,选出一些还算是平常的讲给巴桑听,说的最多的就是小芜。

毕竟小芜是她身边最干净也是最闹腾最有的讲的存在。

巴桑对此也很有共同话题,因为他的妹妹德吉梅朵从小到大也不是什么安分的小孩。

就这么聊着,11点到了,烟花准时升上了天然后爆炸开来。

尤柏奚本来还在聊天,被这一下吸引过去。

她转头看着绚烂又落下的烟花,知道今天已经到了尾声。

尤柏奚现在心里平静极了。

与平时那种毫无波澜的感觉不同,她现在更多的是感觉安宁。

或许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能体会这样的情绪。

尤柏奚转头,对巴桑轻声道:“谢谢你。”

却正好看到巴桑也在对她说话。

但烟花太过嘈杂,她实在是没听清,可却看清了巴桑红透的脸。

尤柏奚直接巴桑说的话是自己不能回答的,于是她决定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等一轮烟花燃放完毕后,尤柏奚站起身,若无其事道:“天也这么晚了,我们回去了吧,毕竟明天还有事要做,我答应了梅朵要一起上山呢。”

巴桑也跟着起身。

他沉默地收拾好了东西,跟在尤柏奚身后。

但或许是今天的气氛太好,也可能是人在得到了回应后都会变的更加贪心。

他还是没忍住将刚才尤柏奚没听清的话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尤柏奚。”

在嘈杂的人声中,在鼓噪的心跳声中,巴桑的这一句告白显得掷地有声。

这一次,尤柏奚不能再欺骗自己没有听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的花,并且能守到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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