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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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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转眼间谢扶桑已经十六岁了,为了躲桃花,这一次谢扶桑在昆仑山脚下足足待了半年。

若不是要回去参加三哥的冠礼,谢扶桑恐怕要在昆仑山待到过年。

为了给谢耀一个惊喜,早在前一个月给家中回信时,她便在信中说因要和师父继续研究医术治病救人,不能参加三哥的冠礼了。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谢扶桑总算如期回到了驻州,一路上风尘仆仆,她在客栈租了一个上房,决定沐浴打扮之后再回谢府。

谢扶桑让客栈小厮派人给自己挑来了热水,褪去衣物便开始沐浴。

客栈附近狭窄破旧的小巷中,一五官俊朗,气宇不凡的年轻男子长身负手站立。

正午的阳光撒向干燥破败的墙壁,却因着他的沉着冷静,平白减少了几分盛夏正午的燥意。

他一袭青衣长身玉立,像是皇亲贵胄的世家公子,只是眉眼之中隐隐透露着饱经磨难之人才有的淡漠冷意,平白让他少了几分霁月清风的富家公子骄矜之感,反而多了几分沉稳持重。

一黑衣男人走了过来,向青衣男子行了个礼,低声道:“将军,今早她将带有貔貅图案的香囊给了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现在就在客栈中休息,我已派白及在客栈中继续盯着她,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

那青衣男子微微颔首,示意属下退下,紧接着领了四个布衣打扮的手下,进了客栈。

客栈小二瞧着又有贵客进门,立即笑盈盈的迎上去,刚想要问客官想要打尖还是住店,就见青衣男子身后的一名属下从怀中掏出令牌举在了他眼前。

小二待看清令牌后,便吓得立即噤了声,他这才注意到这几位身量高大的男子身侧都别着利剑。

单看气度便定非等闲之辈,小二立即拿起肩上的抹布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转头去擦桌子。

客栈中,一文人装扮的男子坐在墙角处正慢悠悠的啜饮着茶,分明是几文钱就能买一壶的劣质茶水,被他这般慢饮品茗倒像是千金也难买的阳春白雪。

可若是心细之人瞧见了,便会发现这男子的注意力似乎并未放在手中擒着的茶杯里,反而时不时的朝着楼上看。

文人打扮的男子瞧着自家主子进了客栈,连忙放下茶杯迎了上去。

“将军,那人进了二楼左边最里间,目前还没有出来过,也未曾与任何人碰过面。”文人打扮的男子压低声音道。

青衣男子闻言朝后挥了下手,四名布衣男子便跟着自家将军上了楼。

那文人打扮的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要张口阻止,思忖了一番,还是咽下了口中的话。

谢扶桑还在享受浴桶中的热水慢慢洗去自己一身因赶路的疲惫中,突然房门被人猛地踹开了。

惊吓之下,她本能的捞了搭在屏风上的一件外裳披在自己身上,外裳很大,夏季的衣服又轻薄,外裳大部分便飘在了水上,几乎将在浴桶中的谢扶桑遮的严严实实。

“你们是什么人?”谢扶桑质问道。

“把东西交出来,我或许还会饶你一命,若是你胆敢耍什么滑头,那么……”青衣男人的声音凌冽醇厚却是带着丝丝冷意。

身后的四名布衣属下闻言立刻拔出了腰侧的长剑。

谢扶桑隔着屏风也能隐约看到那一柄柄长剑拔出时,因晃动而折射出的缕缕银光。

明明盛夏的天本就热,她为了洗去一身疲惫又在泡热水澡,此时确是由骨生出了寒意,那一柄柄长剑一出鞘便让她生出了恐惧,虽说不至于削铁如泥,但若是往她脖子上一抹,不说血溅三尺,当场毙命确是极为可能。

况且此刻自己可是未着一缕,虽有着外裳阻隔,可面对屏风前的五个血气方刚的壮年男子,谢扶桑脑海中顿时不断涌现出,自己所了解的一些骇人听闻的案例。

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况且她对面可是有五个身材高大的壮年男子,想及此,心底顿时又生出一股惧意。

她可不想被家人发现尸体的时候未着寸缕。

“想清楚了吗?”男人悠悠开口。

这一声询问,将谢扶桑从恐惧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清了头绪。

“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你们定是认错人了,我之前一直同我师父在外学习医术,才刚回到驻州城,况且我的父亲便是守城将领,哪里会是你们口中要抓的人。”

谢扶桑不想让屏风前的这群男子记住自己的容貌,便扭过头死死抓着身上的外裳大声说道,声音中还夹杂着几丝控制不住的颤意。

青衣男子犹豫了片刻,他瞧着这屏风后的女子似乎不像在撒谎,可是手下传来的消息又不可能有错。

正思量着,在小巷中同他汇报情况的黑衣下属推门进来了,他同青衣男子低声道:“将军,刚得到的消息,那夜弥国的王后在出逃前已有六个月身孕,若是被她拿到貔貅印章,很可能会召集夜弥国残存旧部,大行复国之举。”

青衣男子闻言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你有身孕?”青衣男子问。

谢扶桑却是被这句话给惹炸毛了,她也算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上一世只顾着学习了,都二十八岁了连一个恋爱都没谈过,连一个男人的嘴都没亲过,也算是个黄花大闺女吧。

这一世又忙着学习医术,虽说有些桃花,可都被她不解风情的拒之门外了啊,可旁边这个男人颇为不屑的开口说她有身孕!

他这是想暗讽她肚子里怀了野男人的孩子,还整日在外抛头露面?

把自己当成他们要抓的罪犯也就罢了,还想要将自己守了两世的清白给污蔑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谢扶桑扭过头正视着他,满含怒气的冲他吼道:“你才怀孕了呢!我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还未曾许配人家,就因你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想污了我十几年的清白?!”

谢扶桑扭过头骂人的时候,就发现青衣男子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还离自己这般近。

他身量高大,无形中就给人了一种威压。

谢扶桑便越说越没胆量,也不敢说什么不堪入耳的脏话惹怒了他,可是话都开了口就这般停下属实有些丢脸,便又加了句:“呸!真下头。”当做结尾了。

青衣男子问她有没有身孕时,并没有要侮辱人的意思。

若是她有身孕,那么他们便要再细细审问一番,不能轻易放过。

若是她没有身孕,他便信了她之前说的话,再询问几句确定她和夜弥国王后并无任何关系,便会放她离开。

不过如今却不需要知晓答案了。

因为在谢扶桑转过头正视他的时候,他便瞧见了她右眼眼尾处的一颗白色泪痣,不同于她肤色的白,而像是午夜高悬在空中惨淡的月光。

四年未见,她的五官倒是出落的越发清秀,眼睛却还是一如记忆中的让人印象深刻,睫毛像鸦羽般又黑又长,顺着眼尾走向倒是越发浓密,以至于眼尾处像是被人刻意画上了黑色眼线。

一双大大的杏眼像是装满了黑夜的星辰,看向人的时候永远充满光亮和纯真,像是春日化开残冰的清澈河水。

谢扶桑的眼睛总是能让人一眼难忘,最为特别的便是她眼尾处的泪痣了,她眼尾处的肤色是淡淡的褐粉色,给人一种刚哭过的楚楚可怜之感,而那颗恰到好处的白色泪痣就像晶莹的泪珠一样加重了这种感觉。

谢扶桑在热水浴桶中泡了好长时间,被热水蒸腾的脸颊粉红粉红的,睫毛上也被晕湿了些许,就连眼睛似乎也含了水汽,偏她的皮肤又白的发光,这样一看倒像是与人欢好后的模样。

青衣男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立刻转身走出屏风,并命令下属一同转身面朝墙,让谢扶桑赶快穿上衣服。

谢扶桑一脸不明所以,她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位男子突然转了话头,不过对着几个大男人不着一缕的感觉太差了,尽管隔着屏风也让她很抗拒。

谢扶桑闻言赶快起身穿上了衣服,也不管身上未擦干的水珠了。

她穿好衣服后,压下心中的慌乱,问青衣男子:“你们在找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觉得是在我手里?”

青衣男子的手下刚想呵责她这岂是你能询问打听的。

便听见自家将军柔声开口:“一个带貔貅图案的香囊。我的属下曾看到有人将它给了你。不知姑娘可曾见过。”

顿时,青衣男子身后的属下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用眼神传递着八卦的信息。

“什么情况,将军竟这般有耐心礼貌了?”一个国字脸布衣打扮的下属用眼神说道。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黑衣下属瞧见众人都来用眼神问他,用眼神回应道。

谢扶桑注意力全放在青衣男子的回答上了,倒是没注意道青衣男子身后的下属们八卦的神情。

“我应当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了。”

谢扶桑走到屏风后在自己换下的衣服中翻到了貔貅香囊,交给了青衣男子。

随后补充说道:“这香囊是我今天早上在望京街上看到一名面色苍白的女子给我的,当时我瞧她虚弱的走路都不稳,便将她扶到了旁边的茶馆,我看她只身一人孤苦伶仃,面色又十分苍白,便心生怜悯,同她说我会些医术,若是她不介意我可以为她把脉诊治。”

“可那女子却拒绝了,她说她这是固疾,药石无灵,让我不必浪费精力了,可我毕竟会些望闻问切,瞧她的神色倒像是流产后的虚弱模样,我只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未曾追问下去,给了她一瓶补益丸便要赶回客栈,临走之前她将这貔貅香囊给了我,说是没什么可报答我的,只好以她亲手绣的香囊相赠,希望我戴着它能逢凶化吉。”

“给你香囊的那女子是流产的?”青衣男子问。

“我瞧着是这样,孩子可能都好几个月了,真是可惜。”谢扶桑心中动容。

青衣男子最后问道:“你可曾打开过这香囊?”

见谢扶桑摇摇头,青衣男子说声:“告辞。”

随后他便带着属下出去了。

刚才他打开香囊的时候,里面除了香料什么都没有,想来定是那夜弥王后发现被人跟踪,故意将貔貅香囊给了别人,转移了手下的视线,才会闹出如今的乌龙。

一出客栈,他便吩咐属下去城内的药铺询问,最近是否有人抓过治疗流产体虚的药。

方要离开,他突然想起些什么,又匆匆返回客栈,徒留身后一群下属面面相觑。

“将军是不是对客栈那位女子有意思啊。”国字脸的下属对身边的弟兄说道。

“我瞧着也是,你们没发现刚才将军见了那位女子之后,语气都不自觉放温柔了。”另一位下属附和道。

“将军不会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吧,上京城那么多千金小姐追求将军,也没见过将军多看一眼。”国字脸下属猜测道。

黑衣下属有些听不下去了,出声呵止:“行了行了,将军的私事你们也敢打趣,任务都做完了?”

众人闻言瞬间噤声,立即四散开来去完成任务。

……

客栈内,谢扶桑见对方走了,心中略有些激动,刚才那男子问他那些问题的时候,她便隐约猜出来了一些“前因后果”。

那青衣男子定是十分爱那貌美流产的妻子,想来他应当做了一些事情让他那貌美妻子心灰意冷。

而那女子又在此时流产,双重悲痛之下,她逃离了他的身边,她逃他追,这不就是自己在现代最爱看的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的情节嘛。

果然,艺术来源于现实。谢扶桑心中叹了口气,世间又多了一对苦命鸳鸯啊!

不过,那男子长得倒有几分熟悉。

想来长得好看的人都有些相似吧。谢扶桑心中想。

房中终于冷清了下来,谢扶桑去拿屏风上的毛巾去擦头发和脖颈,方才湿发滴下的水滴直往她脖子里钻,碍于对面站着一群手拿刀剑的官兵,她便一直忍着不敢去擦。

谢扶桑七上八下的心方恢复平稳,就听见房门又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谢扶桑内心的怒火瞬间烧了起来,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自己尽量看起来还算平和,转过身对去而复返的青衣男人道:“您还有什么事吗?”

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谢扶桑方才擦脖颈间的水珠时,为图方便,便将领子扯开了些,如今她满脑子都是对对面的男子闯门而入的气愤,还未来得及整理自己的衣襟,锁骨微露,上面还残存着几滴未擦干净的水,配上她嗔怒的神情,倒是平添了几分旖旎之感。

青衣男子立刻移开目光,同她讲:“以后长点心,别什么人都救,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

谢扶桑闻言,心中的怒火瞬间更大了,莫名其表把她当成犯人就算了,如今还来用苦口婆心的语气教育她。

她正要开口反驳,就见门口的男子不待她回答,便立刻关门离开了。

谢扶桑见状,急忙咽下口中要反驳的话,转而朝着对方离开的方向对着门大声指责他:“以后有什么话不能先敲门再说啊!”突然闯门进来很吓人的好吗。

话刚出口,谢扶桑便意识到不对。

“呸呸呸!!!”

谢扶桑立刻用手拍了拍木质浴桶,她和他还有什么以后,最好以后再也不要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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