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繁体版 简体版
趣书吧 > 扶桑宴清 > 第8章 掖城——衙门告状

第8章 掖城——衙门告状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谢扶桑她们果如预想的那般在天黑之前到了掖城。

众人刚进入掖城便觉得城内有些不同,人来人往的,热闹极了,谢扶桑有些好奇,便拦住了一个路人询问。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还不知道掖城的习俗。我们这里一年当中最热闹的便是中元节了,中元节这一天官府会取消宵禁,允许百姓在夜间彻夜狂欢,这样的待遇可是连元宵节都没有的。”

谈及此,路人露出笑容说道:“姑娘来的巧了,两日后便是中元节,姑娘可以好好在此玩上一晚。”路人十分有耐心的同谢扶桑解释。

那路人走后,苏合仍有不解,她开口问道:“为什么掖城这么重视中元节啊,我们驻州城也过中元节,却是从来没有这般热闹过。”

谢扶桑倒是想起了之前在昆仑山下行医的时候,她曾听人讲过这其中的渊源,便对苏合解释:“这掖城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统万城。”

“据说几百年前有一位极其有才能的男子,小小年纪便有了宏图之志,想要统一当时四分五裂的地方政权,他率领着自己的军队可谓是所向披靡,未到弱冠之年便收复了掖城以北的地区。”

“在他攻下掖城之后,命人在原来城池的基础上进行了修葺,并改名为统万城,昭示着他想一统天下的雄心。可是好景不长,许是天妒英才,又或是当时的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太过自负,在之后的一场战役中败得一塌涂地,近二十万士兵埋骨于掖城附近。”

“而他们死的那一日又正值中元节,后来掖城的中元节便由秋尝祭祖转变成祭奠那二十万士兵了。这一日,掖城的百姓除了赏月、赏灯、看戏、游船、逛街,还会击鼓唱殇歌,放河灯以寄托哀思,据说这一日为了让那些将士的游魂能看清回家的路,全城灯火会通明一整夜。”

苏合闻言只觉得心中汹涌澎湃,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掖城中元节的风采。

谢府众人赶了一天路,人困马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

整理好东西后,众人下楼去吃饭,谢扶桑和苏合喜热闹,她们两个便和青云、谢奕坐在了一桌,江宴和谢陆、谢耀都是成熟稳重的性子,他们三人凑到了同一桌。

谢扶桑瞧着客栈墙上挂着的菜牌中的一个个菜名,半响问了店小二:“你们客栈有馓子吗。”

谢扶桑话音刚落,谢奕就像如临大敌般,浑身警惕,对着店小二使眼色小声道:“没有,你快说没有。”

只是那店小二还在惊奇对面瞧着身份高贵的姑娘,怎么会喜欢这物什,便未瞧见谢奕使的眼色,况且有钱的买卖店小二怎么能放过,他连忙道:“有有有!”

就算没有打发人去外面买也会弄过来的。

谢扶桑又吩咐再拿一碟蒜汁浇上香油和醋,最后还点了个青椒炒肥肠和酱香鸭。

谢奕闻言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

谢扶桑倒是没管他,转头瞧见苏合还在瞧墙上的菜牌,便问:“你想吃什么?”

苏合还未想好,只问道:“羊鞭汤是什么啊,我还从来未听闻过。”

这也不能怪苏合见识浅,毕竟这种温补肾阳的的菜肴很少明目张胆的挂上牌子,苏合在苏府的饮食又都是安排好的,是以还真是未曾听闻过。

谢扶桑突然恶作剧上头,未回答苏合的疑问,只道:“是个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的好汤。”

苏合听谢扶桑这么说,心下一动便点了一碗,刚点完菜,她突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她问谢扶桑:“你不喝吗?”

谢扶桑闻言一脸淡定的回道:“你知道,我最怕腥了。”

苏合闻言心中的疑虑便立即消散了。

旁边的青云和谢奕有些尴尬,点完菜后均低头不语。

等菜的间隙,谢奕喝着手中的茶语言又止:“那个…,我有个问题想…”

“别问”谢扶桑冷漠的回道。

谢奕咽下了口中的话,纠结片刻后,又道:“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了。”

“忍住。”谢扶桑冷冷瞥了他一眼,继续怼道。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谢奕是在提自己点的菜的意见。

谢奕只好又闭上了嘴。

客栈中的人很少,她们点的菜很快便上来了。

谢扶桑尝了一口肥肠,觉得这店里的厨子炒的极好,便问谢奕:“这个肥肠很好吃,你不尝尝吗?”

谢奕闻言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满脸神情都在表现着拒绝:“它可是装过…那些东西,而且说不定都没有清洗干净。”他有些嫌弃。

谢扶桑对谢奕这话十分不屑,她解释道:“你懂什么,这叫保留了食材本身的味道,不吃算了,没福气。”

“我可以允许他们在我的胃里,但是不能在我的嘴里。”谢奕一本正经的强调。

谢扶桑给了谢奕一记白眼,拿起馓子蘸了蘸蒜汁便塞进了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还不忘给苏合递过去一个。

苏合自小和谢扶桑一起玩,起初也很厌恶蒜汁和肥肠的味道,后来被谢扶桑传染的潜移默化中便也接受了,自从接受了馓子配蒜汁和肥肠以后便像打开了味蕾的新大陆,也喜欢上了这种搭配。

谢奕像是目睹了一场惨烈的灾难,皱起了眉头,对谢扶桑说:“你一会儿千万别和我说话”“不!你还是这几天都别同我讲话了。”

谢扶桑咽下口中的食物,不理会谢奕,对苏合说道:“不用管他,我带了最新研制的漱口水和牙膏,我们俩一会洗漱完就没味道了。”

谢扶桑读研究生和博士生的时候就曾跟随导师做了许多研发天然口红、面霜、牙膏等的课题,所以到了古代也会做许多日常用品,并且还为她研制的东西取了和在现代一样的称呼,是以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翌日一早,谢扶桑和苏合便兴致勃勃的去逛掖城了。

谢扶桑发现古代不同地域之间文化风俗差异很大,掖城不过距离驻州城几百里,口音便有很大不同。

她和苏合正在街道上逛着,突然听到前方有一老妪在声嘶力竭的击鼓哭喊。

谢扶桑和苏合今日出来的早,此时街道上人还不多,一些小贩都还没出摊,街道的安静倒让这老妪的嘶喊显得异常清晰。

谢扶桑和苏合走进瞧见那老妪正在衙门门口击鼓鸣冤,口中哭喊着:“请青天大老爷为我孙女儿做主啊!”

那老妪瞧着已经七旬有余,一身破败的布衣彰显着她家中的贫困。

她的脊背应是因常年辛苦劳作而佝偻的十分厉害,嘶哑着嗓子哭喊着,字字仿佛都在泣血,街道上很快便围满了人。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人声也越来越嘈杂,谢扶桑听到很多人在感慨老妪的悲惨,却也只是感慨。

也有一些人纯粹是当个热闹看看,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一个个顺着谢扶桑视线进入脑海。谢扶桑看着老妪比树皮还沧桑的面容,看着她得不到衙门回应只能奋力的去敲衙门的大门,顿时觉得心头涌过缕缕苦涩。

突然衙门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老妪像坠入河中将死之人终于抓住了河岸上的一根稻草,她看见推门而出的衙役,因年老而浑浊的眼睛有一瞬都变得清明了起来,却在她颤巍巍的掏出怀中黄色的状纸的时候又陷入了浑浊。

那老妪刚掏出怀中的状纸想要说话,却毫不留情地被开门而出的衙役伸手将状纸撕碎了。

破碎的状纸纷纷扬扬,如同死去的黄色蝴蝶,飘落在她身后。

衙役冲老妪吼道:“滚滚滚!快滚出去!别来打扰县令休息!再敢来告状,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的将你赶走了!”说着还冲那老妪身上打了几棍子。

末了又对着那看热闹的百姓大声呵斥了几声,随后又回了衙门,将门重重一关。

苏合此刻气急了,她从小在驻州城中长大,驻州城因着有谢衍的治理,所有尸位素餐的官员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是以她一直以为大凉的官员向来爱民如子,为百姓做实事。

可今日瞧见这老妪的悲惨遭遇,本以为衙门能还她一个公道,所以她才一直忍到现在,却未曾想到竟是这般结束了。

周围的百姓受到衙役的呵斥大都散了。

苏合便想过去为那老妪主持公道,刚迈出一步,便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身份,似乎帮不上什么忙,她看向谢扶桑。

谢扶桑明白她的意思,摇摇头说:“我父亲现在已不是驻州城的守城将领了,如今朝廷的任命还未颁发下来,他还未有官职在身。况且就算他还是驻州城的城守,也是没有资格插手掖城衙门的断案的。”

“那怎么办。”苏合有些失落。

“我们先找人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吧,这样才好想对策。”谢扶桑宽慰道。

苏合点了点头,倏而想到了什么,她扭头看向那年迈的老妪:“那……”她怎么办,苏合未将话说完。

谢扶桑明白她在想什么,她开口说道:“我们现在先别过去了,如果为她讨不回公道,只会让她空欢喜一场。老人家经受不了太多波折了,况且我们过去说不定会让恶人有所警惕,到时更不好出手。”

苏合闻言觉得很有道理,便同谢扶桑一起去打探消息。

谢扶桑带着苏合去了城南。

掖城中元节那几日,城北都会被各种小摊、商铺占据,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各式彩灯令人目不暇接,是以乞丐都被赶去了城南。

谢扶桑在城南挑了一个手脚麻利,眼神清明的乞丐,偷偷递给了他一锭银子,问起了今早那老妪在衙门告状的事情。

那乞丐得了银钱十分高兴,便将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吐露了出来。

“那老婆婆是蔡家的,住在城南。”说着话,他还给谢扶桑她们指了指蔡婆婆家的方向。

“不过那蔡婆婆说来也是真惨,她刚嫁入蔡家没几年,丈夫便死了,守孝期已过,她也不肯改嫁,硬是将唯一的儿子拉扯大了,本以为那蔡婆婆的好日子就要来了,结果自家儿子也出意外死了。”

“不过那儿子倒是给她留下了一个孙女儿,她的儿媳在生孩子的时候便难产去世了,那蔡婆婆又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将孙女儿拉扯大,因为常年干活,明明还未六十岁却瞧着像七八十的老人。”

“她那孙女如今已经十六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因模样生的俊秀,便和一户较为富裕的人家定了亲,本来再过几日便可以成亲了,却不想一次出门的时候被那陈家公子陈兴瞧上了,陈兴说要将她娶来做小老婆。”

“那蔡家姑娘自然不同意,陈兴不死心,便动了歪主意。他派人将那蔡家姑娘撸来毁了清白,又送回了蔡家。后来那与蔡家有婚约的富户得知了消息,便派人来退了亲,蔡家姑娘受不了这样大的打击,想要悬梁自尽,一死了之,好在最后被蔡婆婆发现了给拦了下来,不过却终日以泪洗面。”

那乞丐说着也忍不住叹息。

苏合听闻心中五味杂陈,她义愤填膺说道:“那陈家的公子如此胆大妄为,官府竟然不管?”

乞丐闻言颇为气愤:“两位姑娘不知道,那陈老爷五旬得子,从小便十分宠溺自己的儿子,惯得他好吃懒做、整日吃喝嫖赌。不仅如此,那陈兴为人还十分好色,欺男霸女,在他手下被欺辱而死的姑娘多不胜数。”

“只是那陈家有权有势,听闻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属,所以那些被他欺辱过的人家大都忍气吞声,要不然便是被陈家打发了钱财收买了。”

谢扶桑颇为疑惑:“若是如此的话,为何蔡婆婆敢上诉公堂,不惜得罪陈家也要讨回公道?”

“听说衙门新上任的大理寺评事顾大人,是从京城调任过来的。据说他是因为为人太过刚正不阿得罪了一些人,才会被调任到掖城。”

“那蔡婆婆本就被逼的走投无路,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便想着来寻顾大人请求讨一个公道。谁料那顾大人竟也…”乞丐没继续说下去。

谢扶桑和苏合心下了然,如今时日也不早了,二人便先坐马车回客栈。

马车中,苏合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让那个陈兴好过!”

见旁边的谢扶桑一言不发,苏合有些担心:“你怎么了桑桑,从刚才看你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我突然想到一个法子。”

谢扶桑在苏合耳边低声说:“我们不是知道陈兴好色嘛,明日我细心打扮在他必经的路上假装跌倒,然后使用美人计勾引到他,最后拿出我擅长的。”

谢扶桑掏出怀里的针灸包中的几个银针,坏笑了一声:“让他不能人道,到最后他们陈家后继无人,逐渐没落,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陈家到时便会被他曾经的罪过的人报复回去。”

苏合闻言总觉得这个法子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好,便道:“可是那个陈兴应该会有很多护卫吧,毕竟他的得罪过那么多人,万一到时候他的护卫把你拦住怎么办。”

“也是,我心中也有些不安。”

谢扶桑思考片刻又道:“不然这样,到时候我也找些护卫拦住他的那些护卫,让我逃跑,反正我们过完中元节也会离开,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我看他怎么找到我。”

苏合听着这法子还可以。

“不过我们从哪里找那么多护卫啊,若是同你父亲或大哥借,它们定然会问你原因的,最后肯定不会同意这法子。”

谢扶桑也想到了这一点,对苏合讲:“其实还有一个人选。”

谈及此,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是说江宴?”

苏合有些不信:“我瞧着他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会配合你做这种事?”

“哎呀,你忘了吗,我同你讲过,我和他四年前可是有过过命的交情,借他点侍卫用用怎么了,到时候让他保守住秘密就行了。”

苏合这才放下心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