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副总发来的信息，赵嘉慌了神。
他心虚了。
这是最近几个月里姜凌宁第二次和赵嘉失联了。
普通男女朋友，闹个脾气闹个失踪还能解释。
但是这次两人没矛盾，也没工作做幌子，未婚妻满世界找不着人，这就有点说过去了。
上一次，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在加班。
但这次是真的犯了错，估计有很多人都知道他彻夜未归了。唯一希望大家不要把他和董黎联系在一起。
离开酒店之后，赵嘉准备回家去换一身衣服再去找姜凌宁。
到家之后发现父亲今天并没有去学校，在客厅里看书。
“爸，你今天没课呀？”
“你去哪里了？”赵父似乎像是专门在等他，“你昨晚去哪里了？”
“公司庆功宴，喝多了。”
“跟谁喝的？宁宁没跟你一起去呀？”赵父说，“人家宁宁也挺支持你工作的，既然是庆功宴，你怎么不带上她呢？”
一回来就面对父亲的一系列追问，还没有准备好的赵嘉顿时有点烦躁了。
“我叫过她了，她没时间。”他一边解衣服扣子，一边往自己卧室走，“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需要事事时时都黏在一起。”
赵父跟着儿子进了卧室：“你跟宁宁最近相处得还好吧？”
“就那样，怎么了？”赵嘉打开衣柜，“她说什么了？”
“那孩子也不会在我们面前说什么。”赵父顿了顿，左右斟酌才又开口，“老姜已经很久没约我去钓过鱼了，而且最近宁宁也没来送东西。”
赵嘉特别不喜欢姜凌宁往没自己家和亲戚家送东西，中秋节那次的阵仗太大，后来他又借着别的事儿，让姜凌宁别什么东西都往别人家里送。
没想到这次真的停。
“她最近有自己的工作，挺忙的。”赵嘉耸了耸肩，“不来送也好，咱家那冰箱随时都塞得满满的，该换换新的。”
赵父看着儿子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的担忧又增加了一分。
他和姜父算相识多年，虽然后来两人选了不同的发展方向，但是关系一直都不错。两家子女订婚后，更是每个月都会相约去钓鱼。
“我之前就想问你，宁宁突然开始上班，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为什么要是我做了什么呢？”赵嘉挑了件翻领针织衫换上，作为一个成年人毕业后开始工作，我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的状态。难道她天天在家无所事事才正常吗？
大概是许久没有和儿子坐下来聊过，赵父此时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有点陌生。
“我一直都因为你是我儿子而感到骄傲。
不是因为你有公司，你挣了多少钱。是因为你从小就是一个正直的人，内心很有正义感。
就算某天有所成就，也是一个内心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不会去沾染到那些社会上那些不好的风气，不……”
赵嘉打断了父亲的话：“爸，时代是会改变的。不能因为你不接受，你就要让所有人活得都像你这样吧？”
赵父是大学教授，一辈子都在追求严谨的学术研究。
赵父抬起头看着赵嘉，眉头紧皱：“我没有要求别人，我只希望你对宁宁好点。”
“姜凌宁是人，我也是你儿子呀。”赵嘉觉得一阵心闷，“难道所有的人都应该围着她来转？”
“姜家对你很好。你当初一门心思想创业，人家给了你多少帮助？”赵父问，“宁宁对你不好吗？因为想和你在一起，大学都选了自己不喜欢的专业。”
赵父见气氛有点僵，等了几秒后才又开口：“我没有说谁要围着谁转。对，你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但是……你得将心比心啊。”
赵嘉侧着身子，砰的一声把衣柜门合上：“好吧，姜家小公主不开心了，我现在、立刻、马上出发去把她逗得开开心心的，您满意了吗？”
赵父闻言瞬时一阵眩晕，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
“爸，你怎么了。”赵嘉忙上前扶住。
一把掀掉赵嘉的手，气得全身疼痛的赵父一句话没说回了自己的卧室。
******
赵嘉神情恍惚地回到车里，刚刚算数最近几年和父亲最严重的争执了。
上次两人吵架，还是因为他要接受姜家的资助去创业。
可还没来得及等他感伤，手机又振动了起来。
——姜凌宁：小嘉哥，你手机还没电吗？
赵嘉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谈项目都没这么累。
此时一个人坐在车里，他才有时间翻看姜凌宁给他发了什么，越看神情越严肃。
——姜凌宁：你怎么还没回复我信息？
——姜凌宁：我先回公司了，开机了联系我。
……
——姜凌宁：我觉得以后你不要跟他单独一起出去了，这样影响不好。
——姜凌宁：是上次陪你出差的董助理吗？
——姜凌宁：副总说你去处理个突发情况了，你跟谁一起去的呀？
……
——姜凌宁：你人还好吧？是出什么事了吗？
——姜凌宁：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
——姜凌宁：还没起床吗？
——姜凌宁：小嘉哥，早安
一条条未读的短信，就像道道催命符。而父亲刚刚的质问一并压得赵嘉感觉喘不过气起来。
有那么0.01秒的时候，他甚至想要逃走。
什么都不要了，抛下一切然后切断所有的束缚……
就在他状态濒临崩溃的时候，一条新的信息把他拉回了现实，也帮他做了选择。
——董黎：赵总，我提前预支一年的年假，这几天就不去公司了。
赵嘉想也没多想，拿起电话回拨了过去：“你要走？”
董黎在那头轻笑：“我只是请假，您要是不批假，我也能回来上班。只是我觉得，现在休个年假，对大家都比较好。”
赵嘉继续问：“还回来吗？”
“当然啦，好的工作可遇不可求。不会耽误工作的。”董黎顿了顿，“那下周见？”
赵嘉轻轻呼出一口气：“下周见……路上小心。”
******
A市常住人口2000w，在全国排名第五。并且这两年的经济发展也呈现出新的趋势。
姜凌宁的项目启动之后，进度比她预想得还要快。
江河集团本身就是做地产生意的，在店铺和选址方面不仅是节省资金，还节省了很多资源。
并且何铭提出了一个新的模式：收旧改新。
就是把A市现在已有的日用品超市直接收购过来，改造成符合标准的生鲜超市。
“这两家的店面我已经找人去看过了。面积小不能扩，而且层高不够，靠装修是很难达到消防标准的。”
“这家呢？”姜凌宁把手上的资料递给何铭，“地段看上去很好。”
“那是个假口岸，我读小学的时候天天那里过。所有新开的餐饮店要不了多久就又换老板了。”
“这样呀。”姜凌宁又拿起下一份资料。
为了项目的保密工作，他们找了新城区的一间写字楼做办公室。
宽敞也空旷的房间里，一张沙发，一张会议桌和无数把椅子。装修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陈设，一期投资4000w的项目启动了。
三个合伙人，有各自擅长的部分。
早期的选址和建造、改造部分，主要由姜凌宁和何铭负责。两人每天都要在这间办公室里沟通确认无数细节。
而在这个过程中，何铭越来越感觉到姜凌宁带个自己的惊喜了。
“晚上吃饭我俩单独去吧。”何铭手肘支在桌上，侧身看着姜凌宁，“那家店我看好久了，一直都没约到合适的人去。”
“何铭，我们刚开始工作没几天，你就想撇下其中一个合伙人了。你……”姜看了何铭一眼，“你这样让眼前这位合伙人很不安啊。”
何铭“哈哈”了两声，毫无尴尬感：“周暖不适合那样的餐食，她吃不饱。”
姜凌宁还想说什么，等了许久的电话终于响了，她给赵嘉设置了特别提醒。
“抱歉。”姜凌宁说，“我先接个电话。”
说完姜凌宁就在原地接通了电话，何铭也不开，电话里清晰的嗓音在会议室里响了起来。
“宁宁，抱歉，昨晚手机忘记充电了，我早上接完区域经理的电话就关机了。”
“我理解的，工作要紧嘛。你人怎么样，没事儿吧？”
“就是昨天喝多了，一上午胃不舒服。不过刚刚喝了你送来的醒酒汤，好多了。”
……
两人一通电话聊完，最后约了晚上一起去粤菜馆。
“宁宁啊……”何铭学着刚刚电话里赵嘉的说法方式，“你今天是吃我的饭呢，还是吃他的饭呀？”
“小何总，我现在有一只碗，所以只能去吃他这碗饭。”姜凌宁神情淡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忘给何铭安排任务，“你晚上约暖暖吃饭，记得把我们整理出来的岗位设置都跟她讲明白讲透，不然她不好出招聘计划和培训计划。”
又和何铭聊了几句，姜凌宁看了眼时间感觉要迟到了，转身往外走。
“宁宁！”快到门口的时候，何铭反应过来，在她身后喊道：“如果那只碗碎了，是不是就不要了？”
看着姜凌宁回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何铭瞬间感到全身充满了动力。
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手指“哒哒哒”地敲打着桌面。
等到想法在脑海里最终确认，他拿出手机给集团风控部的负责人打了电话：“王叔，是我。有个事儿得请你帮忙。嗯嗯……是啊，如果是简单的事儿，哪儿能需要您老人家出马……不不不，那倒不用。咱合法合规！……就是我有个朋友的朋友，怀疑她对象出轨了……哎，对对对……”
晚上何铭刚健身完，一回房间就看到床头边的笔记本电脑提示收到一封新邮件。
熟悉的发件人传来的邮件没有任何内容，只有附件里有个压缩文件。
等到他解压完，看清了图片的内容后，瞬间大吼了一声。
“真是天助我也！”
作者有话要说：赵嘉：饭碗太烫不好端。我难受，我憋屈……
何铭：放下，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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