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约后的第一通电话就如此“刺激”，陆琰被这样的待遇打了个措手不及。
等他皱着眉再把电话拨过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无法接通了。
姜凌宁挂断了陆琰的电话后，先是把手机号码拉黑，再打开微信熟练找到陆琰的微信资料，毫不犹豫地点了加入黑名单。
下午的阳光透过透亮的玻璃后，落在室内柔和地散落在姜凌宁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心里感到松了一股劲，过去那些不开心的记忆和感受就像是有一阵风来突然带走了。
“对了爸，石头跟我说一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姜凌宁收拾好心情，挪到父亲身边坐下，“以后针对我们的小动作应该不会少，到时候能会不断挖咱们家的事儿，也就有可能会曝光你的身份。”
姜父不解：“我不能见人？”
“我们家公司没问题，都是合法合规的生意。”姜凌宁说，“媒体过去怎么写我都行，但是要乱写我的家人不行。”
“你还担心爸爸面对不了啊”姜父挑眉笑了，“什么样的场面我没见过？”
“您见的都是大场面，没具体感受过这圈子里，有人为了出名做出各种腌臜事儿。”姜凌宁说，“到时候天天有狗仔在外面那种偷拍你，还有挖您过去的事情。就算您不在意，看着也烦啊。”
“我有什么过去好让人挖的？！”姜父笑容更深了。
“要说起了，爸，您还真有笔陈年旧债是雷。”
姜凌宁话说半截就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份文件回来，打开递给姜父：“我居然有个‘姐姐’，您居然都不告诉我。”
姜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
“宁宁，你听谁胡说八道了。”姜父想也没想便否认道，“我跟你·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儿。”
“所以我才说这是一笔旧账呀。”姜凌宁眨了眨眼，“您之前也说过，结婚前也挺风流的。”她把文件又往前递了递，“爸爸，你看看再说。”
姜父看了一眼文件，又看了一眼女儿。
见姜凌宁脸上并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才接过翻看起来。
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最后鉴定意见一栏清晰地写明：根据DNA遗传标记分型结果，支持检材1是检材2的生物学父亲。
“这个是我的？不可能。”姜父此时彻底震惊，“宁宁，这是谁给你的，这人别有用心，你可不能相信！”
“爸，你冷静一点。”姜凌宁抱住已情绪激动的父亲，“我从来不怀疑您对我们的感情，如果不是有人别人用心，我也不会让这个麻烦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姜父在女儿的安慰下，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他指着报告里“材料2”问：“这人是谁？”
“杨薇。”姜凌宁把文件袋里的另一份资料递给姜父，“她母亲叫杨芳，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姜父仔细端详了照片中的女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特别的。
他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她。”
姜凌宁似乎对父亲的答案并不意外，又问道：“您对年轻时候有个叫‘刚子’的兄弟还有印象吗？”
姜父皱着眉想了许久：“应该是有这么个人，但都很多年前的事儿了，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因为您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姜凌宁给父亲倒了一杯水，“要不拍戏的时候，好几个人说杨薇长得跟我有些像，我也不会突然冒出这么荒谬的想法……”
姜父打断女儿的话：“等等，你说的这个杨薇，是之前跟你一起拍戏那个女演员？”
姜凌宁点点头。
“陆琰知道？”姜父脸色黑沉。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姜凌宁说完这绕口令一般的话，便留了一室安静给父亲去消化这些匪夷所思的信息。
姜父沉思了许久，问姜凌宁：“还有谁知道这事儿？”
“只有石头。”姜凌宁解释道，“调查过去几十年的信息，没有他不行。”
“知道了。你就好好去准备你的戏。”姜父申请已经恢复如常，他起身对女儿说，“这事儿爸来处理，你不要再管了。”
姜凌宁把父亲送上车后，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就回房间就给萧寒砚打了电话。
“石头，我今儿把杨薇的事情给爸说了。估计他一会儿得找你。”
“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萧寒砚顿了顿，“感觉他有些生气。”
“这是因为你知道这件事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姜凌宁语气轻快，“要换成是我，我也生气。”
萧寒砚：……
听着对方幸灾乐祸的笑意，萧寒砚笑着摇了摇头：“不按你的意思办，你说我不厚道；现在按你意思办了，还得背锅是吧？”
“今日的背上的锅挨过的埋怨，最终都会照亮你走上人生巅峰。”姜凌宁笑了，“一会儿爸问你，你就往深一个层次的角度去拓展。”
“比如？”
“为什么杨薇一个研究生毕业的人，不好好工作想来演戏？为什么还如此巧合地签到了星言？还是陆琰点名一定要签下来的人。”姜凌宁想了想，补充道，“特别是她的身世问题，到底有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人知道……”
姜凌宁一口气把各种容易让人误解的猜想全部在电话里给萧寒砚说了。
萧寒砚听完，沉默了半天才叹了口气：“你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应该去当导演。”
“嗯！这个建议不错。不过要再等几年，现在我要好好拍戏。”
“……”萧寒砚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儿你别再管了。”
姜凌宁挂掉电话就忍不住想笑。
果然是姜父最喜欢的干儿子，说话风格两人是如此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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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薇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至少现在是不知道的。
母亲从未对她说过父亲的事情，但她从那些刻薄的亲戚嘴里拼凑出一个“父亲为了挣钱抛弃女友，而分手后的女人不忍心结束一条小生命，于是便一个人坚强把孩子抚养成人”的故事。
在这个漏洞百出的故事中，身为母亲的杨芳不告诉她父亲的身份，是因为杨芳自己也不能确定孩子到底是谁的。真实的故事中，杨芳才是那个嫌弃男友贫困，想靠躺平挣钱的人。
只可惜技艺不精，被抓了个现行翻车了。
“杨芳当时在洗脚城上班，而那时是刚子的女友。”姜父坐在沙发上听完萧寒砚调查到的信息，沉着脸皱着眉，“这里面不对。只要是兄弟的女友，我不可能跟她有什么！”
“我记得您以前为了不出乱子，从来不会和洗脚城的任何女性员工有亲密的关系。所以我推测杨芳应该是用了其他手段，所以干爹不知情也是正常的。”
萧寒砚被收养后就经常跟在姜父身旁，因为聪明记性好，姜父常常会讲许多过去的事情给他听。
“那她得手后怎么不来姜家找我？”姜父不解。
“根据杨薇的生日，我找了老会计查了二十几年前的账本。”萧寒砚说，“在那个时间段内，洗脚城频繁有人包场。我估计杨芳应该是也下·场陪·了客人，以至于后来也不确定孩子到底是谁的。”
姜父：……
“杨芳自始至终都没有来找过您，恰巧说明当初就是个意外。”萧寒砚见姜父没说话，又补了一句，“干爹也是身体好。”
姜父骇然一惊。
干儿子现在是在拿自己开涮？
“这不是我说的。”萧寒砚耸了耸肩，“这话是宁宁说的，她让我有机会一定要转达到您这儿。”
姜父：……
这日姜父急于知道真相，是自己开车去了萧寒砚现在的办公室。
等到事情的真相被拼凑得差不多了，姜父自己也有了主意。
“宁宁之前和陆琰还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牵了不少资源给他吧？”
“是不少，大概有哪些我都已经整理出来了。”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但是不向我汇报。”姜父挑了挑眉，“你现在是不打算听干爹的话了？”
萧寒砚眼神闪了闪，淡定答道：“干爹您说只听女儿的。从这个优先级上说，只要宁宁找我办的事儿，就该放在前面。”
“少给我放P。你什么性子我不清楚？”姜父冷哼一声，“别扯那些了，你既然都整理出来了，打算怎么办？”
“宁宁马上要开拍的这部电影，她有信心会大卖。所以我准备追加500w定向投资用于电影制作这一部分。条件是不用星言的任何一名演员。”
“会不会有点少？”
“不少了，干爹。这不是演员的片酬，是实打实的投资。”萧寒砚想了想，“还有在审批手续上我们也能帮上忙。导演不会拒绝的。”
“行，你再问问宁宁，还有哪些她比较看好的片子。”姜父说，“你安排人去联系，也比照这个方式去操作，条件也是不让星言的演员试镜。”
萧寒砚点头答应，然后说第二部的打算。
“我还调查了近一年来，星言和其他公司还有平台联合出品的剧集。”萧寒砚把电脑屏幕转向姜父，“他们这两年发展却是快，剧集数量还是挺多的，有好几部被人看好的剧集会在暑期档上映。只是最近直播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我还没安排出来怎么去操作。”
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姜父瞬间就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想找人弄他？”
“这事儿二哥更擅长。”萧寒砚看向姜父，“只是这原因我该怎么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就说当初宁宁受了太多的气，现在帮她出气。”姜父撇了撇嘴，“其他的你就不要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萧寒砚当着面给二哥打去了电话，表示约着晚上一起吃饭。
“这么也好，刚好给陆琰施施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杨薇的事情。”姜父思忖了片刻，“如果他真的不知道，差不多就别管他们来。如果他是知道的……”
姜父后面的话没说，但是办公室里的两人心里都有了盘算。
在姜家的生存规则里，对方只要有胆量敢算计自己，就要做好百倍奉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