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一颤着手勺起粥递到嘴边，头一回食不下咽。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把撂下碗，他直接吼出了口，“你tm够了！”
周围弟子顿时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苏言一滞了一下，迅速换上灿烂笑容，“我骂我自己，吃太多了，哈哈哈……大家继续，不用在意我，哈哈哈……”
众人：“……”你才知道么？
见四下目光移开，他才在神识中继续吼道：“417，都放一晚上了，你消停消停。”
听了一晚上的葬礼进行曲，脑子都听傻了好吗？他现在分分钟只想躺进棺材里长睡不起。
【叮！宿主愿意做任务了？】
苏言一：“你先停下这音乐，再响下去都能直接把我送走了。”
……僵持半会，他妥协，“行了，你说说又什么鬼任务？”
系统这才停下循环了一晚上的丧魂曲子，半死不活的声音响起。
【师尊在沐浴，你找个借口让墨清过去。】
苏言一一把甩下手中的勺子，怒道：“你个死变（防和谐）态，这种不耻的事情都想得出来。要是被师尊发现，会一巴掌拍死我们。”
【少年情窦初开么，你不助他一把，他怎么开？懂吧？】
苏言一啐它一口，“我懂你个鬼，墨清好像都二十了吧？还开什么开？我不会跟你同流合污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叮！宿主，按定义来说，本系统是没有心脏的。而且，他不弯，那直着被遣返的就是我们。】
“……话说，你这一套套的都是从哪学来了？”
【恋爱宝典、如何让你喜欢的人喜欢你、论谈恋爱的一百种方法、论如何掰弯一个人……】
苏言一：“……”
︵┻━┻
沉默了半晌，他回道：“你还是放葬礼进行曲吧。”
又听了几个小时，就在苏言一神经逐渐崩溃，准备撞墙与系统同归于尽的时候，那丧魂般的曲子倏地停了下来。
系统急切的声音响起。
【叮！这回任务很简单，去主峰阻止叶染教安子睿术法。】
虽然音乐停了，但隐约觉得旋律还在穿脑而眩晕的苏言一，“哈？”
咋又冒出个安子睿？
【快去啊，阻止他们两个独处的机会。】
“为啥？”
【呃……以防万一墨清没弯，安子睿弯了怎么办？】
苏言一翻了翻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腐？”
【反正咱师尊不能和安子睿在一起。】
“行吧。”
这任务还算正常一点，接了。
*
叶染纠结了半会想着要怎么把灵石还给小徒弟的同时能保住自己的颜面，实在想不出什么不丢脸的方法。
这个脸是丢完了，捡都捡不回来。
还是先去封钰那看看他有没有翻出什么值钱玩意比较现实。
墨清捏着两颗醒酒丹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眉头一撅，师尊他又去哪了？
叶染经过主峰的时候，瞥见一名弟子正在练自己的那招千叶万花，一时好奇，不禁停下看了看。
才发现那弟子是安子睿，只见他不停的练习着这道术法，却怎么也使不出正确的效果。
叶染倚在树上看了半会，决赛时他就因这招输给了墨清，一定是心有不甘吧。
安子睿不知疲倦的控着满天的叶片，脑中一直回放着当年叶染尊者的手法，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诀窍，但不管他怎么试，都卡在最后一步，怎么都使不出像墨清那般的凌厉招式。
他叹了口气，顿住，满脸的颓败之色。
要是叶染是他师尊就好了。
“你方法错了。”叶染跃下树枝，“正确的是这样使的，看着。”
说着她升起一地的落叶，使了一遍千叶万花。
安子睿瞪大着双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来人，半会他才回过神，匆匆行礼，“叶染尊者。”
叶染点点头，对他道：“嗯，来，你再试一遍。”
未成年人的教育很重要，既然他想学，她自然愿意教，特别是这个术法当年只教了一半，确实有点不负责任的意思。
安子睿眸光颤了颤，叶染尊者他，在教自己术法。一如五年前那般耐心而温柔。
他还在惊喜中未缓过神，使出的术法自然正确不到哪去，正当他终于止住激动的心时，一道人影掠了下来。
墨清站定，“师尊，封钰长老在园中等你。”
叶染：“呃？那你让他再等等吧。”
墨清淡淡扫了一眼安子睿，“师尊在教安师兄千叶万花这道术法？”
“嗯。”
他眼眸闪了闪，一脸无害建议：“封钰长老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千叶万花徒儿也会，不如让徒儿与安师兄切磋切磋，师尊去忙吧。”
叶染想了想，墨清这招学得挺好的，“也行。”
她扭头对安子睿道：“要是遇到不懂的，可随时来御剑峰找本尊。”
安子睿眼一亮，“谢叶染尊者指点。”
墨清听闻脸色沉了沉，他本来准备去后山与池师兄练剑，刚出门就被三师兄拦下了，让他去通知师尊说封钰长老来了，他本不想理会，却又听三师兄说他看见师尊在主峰那边指点安子睿术法。
不假思索，他便飞了过来。
与其让安子睿接近师尊，还不如让师尊和封钰待在一起。
随口编借口的苏言一表示：现在的少年人真容易被骗。
墨清望着飞远的人，收回视线。
手指掂起几片树叶，对安子睿道：“安师兄，请指教。”小婊砸，敢抢我师尊！
安子睿望着突然散发着冷峻气息，与方才判若两人的墨清。
“……”
突然不太想练了。
*
叶染回到御剑峰，发现园中并无一人，心道封钰这家伙是等一会也不耐烦啊。
撇了撇嘴，刚想掏出传讯玉简。
“叶染。”身后传来了封钰的叫声。
叶染望着走进来的封钰，眨了两下眼，“咦？你又去哪了？”
“什么又去哪了？”封钰一把拉过他，“来，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他掏出一件玉白的法器摆在桌上。
叶染也没多想，抓起那法器瞅了瞅，“切！这种飞行法器，也就值个两三千灵石吧？”
封钰斜她一眼，“你现在身上有灵石吗？”
一个子都没有的人，还嫌弃上几千了！
“……”
“而且，你看原主他像是有上万灵石东西的人吗？有也在上回渡劫中被劈光了。”
上万灵石？叶染突然想起什么，她问，“你知道睡莲吗？”
封钰：“啊？”
反正二徒弟说过自己可以随便摘的，那寒池里有上百株睡莲，她摘一两朵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
夜黑风高，摘莲时。
叶染偷偷摸摸出了门，一个闪身便掠到了后山。
神识扫了一遍寒池周围，很好，没人在。
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飞在寒池上方，暖黄色的萤光照在冒着一丝丝白色寒雾的池面上，宛如仙境。
封钰说黄色和蓝色的最贵。
她走至水流边，借着黯淡的月光和萤光锁定了两株睡莲。
脚下轻轻一点，飞身上前，手刚碰上那朵睡莲，身后蓦地响起自家小徒弟的声音，“师尊？”
“……”
叶染心一虚，手一抖，捏住莲花扑通一声摔进了寒池里。
她迅速站起，“啊哈哈，徒弟好巧啊！”
墨清幽黑的眼眸随即一沉。师尊外面穿的是法衣，防水，但里面的衣服不防，被寒池泡过，湿嗒嗒的贴在身上，一头及腰黑发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披在肩上，几缕黏在脸侧，还有几缕缠绕在白皙的颈脖间。
他艰难移开视线，问道：“师尊在干什么？”
叶染一滞，又坐回了寒池里，伸手拨了拨那浮在水面上的白色水雾。
一本正经道，“这里灵气充足，为师在泡澡，对修行有益。”
她顿了一下，问，“你来这里打坐？”
墨清闻言顿住，半会才生硬点头，“嗯。”
叶染反手收起睡莲，飞身而起，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墨清望着他飞离水面的刹那，脑袋里轰然一声，一颗心狂跳如雷。
“那为师就不打扰徒弟了，还有你的灵石，收好。”
说完手一挥塞了袋灵石进他怀里，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墨清眼前。
墨清愣愣的站在原地滞了好半响，心脏狂跳不止，根本没听清师尊说了什么。
只觉得仿佛心底某处他一直压抑着的东西在翻滚着要涌上来。
寒池四周冷得冻人，他却突然热了起来。
内心似乎有一团火焰，在他五脏六腑中熊熊燃烧，烧得他浑身发烫通红。
他看着手中的灵石，眉头皱起。走至池边，捧起冰凉的水洗了洗脸，才定了定心神。
盘腿坐下想打坐，一闭眼却满脑子都是师尊方才破水而出的模样，那发上的水珠顺着下颌滑落，然后滑至颈间埋进衣服下的肌肤里，几缕湿漉漉绕在颈侧的发丝，让人忍不住想要拔开。
墨清浑身发烫，他缓缓吐了口气，睁开了血红的双眸。
今晚注定是无法静下心来修行了。
*
叶染三两下换下湿透的衣服，除了外面那件防水，内里三四层都是普通布料，只有最里面她用以裹住女性特征的布条刻了个遮掩的阵法，但也不防水。
解开裹紧的布条，她长吁了口气，回头有钱了，全换上高阶法衣。
“根呢？”封钰拎着手中的睡莲，一副看傻逼的眼神看向叶染，“没有根它怎么活？”
“呃……”叶染巴眨了两下眼，“你又没说要根。”
“这还用得着说吗？”封钰直翻白眼，深吸了一口气吼道，“这是常识吧！”
“你说摘，又没说挖。”自己又没说清楚，怪她咯。
“……”
封钰一口气憋在心口，在暴躁与平静之间来回跳。
也不能说他没有道理。
扶了扶额，他问，“就摘了一朵？”
叶染点头，“嗯，我徒弟在那里修行。”
“那你再去挖两株来。”他重重强调，“是挖，挖！”
叶染摇头，“不行，再去会被我徒弟怀疑的，咱们还是想别的方法吧。”
反正她是打死都不去了，一天天的在自家小徒弟面前出糗，丢死人了。饶是她脸皮再厚也经不起这么丢的。
封钰：“还能有什么办法？就是想去寻宝，现在也没秘境开启。”
“可以找林度借。”
“你觉得他会借钱给你我？”
“……”
叶染问林度借过太多次灵石了，每次都老久才有钱还，林度现在都不愿意借钱给她了。
咬了咬牙，叶染摸出怀中两颗高阶防御元珠，“这两颗东西，值两万多灵石。”
“卧槽！”封钰掂量着手中的元珠，“你倒是舍得。”
叶染幽幽看他一眼，“如果你是我，也会这么舍得。”
封钰想到叶染的垃圾体质，讪讪一笑，“我挺满意我现在这副壳子的。”
叶染斜他一眼，封钰反手收起东西，张开一手作畅想状。
“放心，这回赚钱了，想要啥法器不行？这会咱们避开主角和反派，押别人，妥妥的，绝对不会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