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后来没事吧？』想到人家是生病才如此，尼古拉斯有些歉意了，一味玩梗她的娇小好像玩过头了，再这样可涉及人家痛处了。

『不告诉你，我不跟坏人说话。』蝴蝶气愤的和尼古拉斯拉开了距离，跟在了同来的其他人那边。好像是确实戳她痛脚了，后续今天这一整天她都没再理人，次日也是。

说起来次日也算得上是难得安宁的日子，一整天都没有出现组织间摩擦，也没有令人讨厌的外来人。这种情况下本身也没有什么需要打手去做的事，没有人去叫蝴蝶做事也是正常——在此前提下，蝴蝶从清早起来起就开始了练剑，下午则是获得同意之后出了门，根据她室友哈娜说的是买衣服去了。

“生气到这种地步了？”沃里克没有故意去打听，但是也已经知道了好兄弟干了些什么事。他有点哭笑不得，一开始还觉得蝴蝶喜欢尼克，看他俩都是黄昏种他还觉得他们会发生点什么，但是现在看蝴蝶应该是被气坏了。

『我也没想到那么多。』尼古拉斯有点无奈，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懂医学的，有的药会导致人停止生长这点他并不知道，他是佣兵出身一开始字都不认识又怎么知道这个。

“等她冷静之后再考虑了。”沃里克拍拍尼古拉斯的肩膀，去找点事做消磨过了无聊的白天。

到了晚上，本来沃里克想去替尼克问问蝴蝶是否消气，但是刚过去就遇到了哈娜。后者央求他留自己过夜，睡地板都没问题。一问原因是哈娜认为蝴蝶看起来情绪不佳，她生怕自己又吵着蝴蝶了。

“聋子会怕吵吗？你声音也没大到可以引起震动的地步啊。”沃里克笑着吐槽到，这个笑话真的好好笑。但是笑完他忽然想起来一个一开始就觉得违和但是之前没发现问题的地方——蝴蝶的牌子上写的生日来看她十四岁。

遇到蝴蝶的前一天他就看过报纸，记得报纸上对照片的解释是：弗兰特家族提供朝日大小姐六年前的照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备注，比如哪一个是朝日、另一个女孩是谁之类的全都没有。照片上的蝴蝶和现在一模一样，但是六年前的蝴蝶应该才八岁，她生病之前会有这么高吗？

超忆症虽然不会提升智商，但是比正常人还是有优势的多。只要他想起来任何疑点都不必翻阅资料，沃里克只是找个地方坐了一会儿，就如同重新查阅过报纸一样，想到关键点了——要么蝴蝶的年纪其实应该是十六岁，要么弗兰特家族是出于某种目的故意提供了一张错误的照片。

毕竟黄昏种从出生起就会受到管控，一些落单的在被发现身份以后也会很快查实信息并登记进去。黄昏种牌子上的出生年份很少能出错，尤其是年龄一目了然的小孩子，蝴蝶小时候肯定挂不了比实际年龄小三岁的牌子——也就是说她或许根本就不叫蝴蝶，牌子也不是她的。

可惜荒废了一个白天全玩乐去了，现在想起来这个天都黑了。沃里克连忙去敲哈娜和蝴蝶的房间门，但是哈娜才刚出来那道门就已经锁了。越想越不对劲的沃里克大声喊了蝴蝶几声，没有回应，于是他干脆撞起了门。

第一次撞门没动静也没开，第二次时那道门忽然一松他直接跌进了门里，抬头正好看见蝴蝶裹着浴巾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迅速按住了浴巾下摆。女孩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甚至还带着泡沫，显然，人家刚才在洗澡洗头。

“对不起……哈娜说她忘东西了但是打不开门。”沃里克迅速爬起来免除偷看嫌疑，并且毫不犹豫的卖了哈娜，至于蝴蝶看不看的懂唇语和会怎么理解已经不在他思考范围之内了。

蝴蝶见他爬起来，按浴巾的那只手就没必要继续按着了，她一脸生气但不失礼貌的微笑，单手指了指门外示意他出去。

这种尴尬场面下也没法去质疑蝴蝶的身份了，沃里克连忙撤退，不得已考虑收留下了哈娜，万幸尼克肯定不会介意他这么做的。

『你们怎么了？』尼古拉斯确实不介意，他和沃里克的房间有小双人床和沙发，三个人塞得下，他奇怪的是沃里克和哈娜古怪的神色而已。

“没什么，哈娜和蝴蝶吵架了而已。”沃里克嘴上答着，手语却是：『我怀疑蝴蝶。』

尼古拉斯看了眼他的唇语又看了眼他的手语，凭默契理解了过来，也没动声色，就是用手语做了个追踪的动作示意问沃里克查不查。

“嗯，你肯让点空间我们的话就最好了，毕竟哈娜是个大美人我还是有想法的，太感谢了，搭档。”沃里克一把搂住哈娜的脖子把她拉到怀里，欺负的就是她不懂手语不知道他们在交流的实际内容，给尼古拉斯找了个出门的理由。

尼古拉斯点点头明白他的暗示，毫不犹豫的开门出去了并反手关门，像极了兄弟要做点那什么他掩护的样子。

“唉……这样不好吧……其实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三个人……”

对此沃里克在心底吐槽哈娜：傻货，想太多了。

蝴蝶的作息看起来很正常，尼古拉斯没有去傻憨憨的正门找她，而是仗着黑夜跳到了树上观察。今天没有月亮，附近也没有路灯，蝴蝶没有听见响动和特地望向窗外的话是发现不了他的。而他却能很清晰的看见蝴蝶先吃了药然后坐在床沿看书，也能看见她的嘴唇一直有轻微的动作。

尼古拉斯几乎本能的读懂了她的唇语，她或许不是在说话，因为内容毫无意义，更像是在练习说话而已。尼古拉斯耐心的多等了一会儿，忽然蝴蝶翻书的动作忽然一停，整个人警惕得绷紧身体站直了，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她已经发现自己了，但是蝴蝶并没有——蝴蝶只是拿起自己的大太刀，从窗户爬了出来、像只猫一样轻巧的踩着屋顶走掉了。

尼古拉斯连忙追上，然而小蝴蝶专门往昏暗的地方钻。居然一路跑去了仓库街的方向，就在一个废弃空屋密集没有人烟的黑暗角落，尼古拉斯把她跟丢了。越想越奇怪，只得转身回去的时候，却在回头的瞬间忽然看见蝴蝶就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后——或许其实是有声息他听不见，但总之就是这个意思——蝴蝶看见他回头得意一笑，忽然又正面抱了他一把。

“抓到你了。”他看见蝴蝶的口型非常清晰的说。

尼古拉斯连忙抽出手来让她放开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有手语问她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

『女人的直觉，我感觉有人在看我。』蝴蝶答道，得意的哼哼笑了一声，不过尼古拉斯只能看见表情听不见那可爱的鼻音。『女孩子都有小秘密的，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我，不许偷看。』

『问就告诉我吗？』虽然想想不太可能，不过尼古拉斯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试着问问。毕竟他觉得蝴蝶其实挺乖巧可爱的——如果怀疑她的人不是沃里克而是别人，尼古拉斯也不会跑出来跟踪看看。

蝴蝶眯着眼睛微笑着想了想，随后忽然空做了一个口型：“我是朝日。”

尼古拉斯一愣，蝴蝶已经顽劣的大笑了起来，看她那个表情就知道她肯定笑得嘻嘻哈哈的。

『恶劣的趣味。』尼古拉斯做了个鄙视的动作又摇摇头，他刚才看得很清楚蝴蝶有服用药，这不是普通人该有的行为。

célébrer的瓶子、药片的形状颜色都是很特殊的，正常制药也会将不同的药片都做成不一样的外观，那个就是célébrer他不会看错。而蝴蝶既然服药，那就代表她不是正常人，弗兰特家再怎么大胆、滥用黄昏种的力量也不会让自家生出黄昏种的大小姐的。蝴蝶自称朝日，他是不信的，药这点就说不过去。

蝴蝶继续笑嘻嘻的，她拉起他一只手示意往回走。她的手虽然小小的但是并不软嫩，手上和其他常年握刀的人一样结着厚厚的茧，这一点上她也不像是弗兰特家的大小姐。

一个组织一个家族的大小姐或许可能擅长格斗，也许是会比正常人普通人要强，但这种人并没有必要让自己成为最锋锐的刀，他们没必要。尼古拉斯怀疑蝴蝶说过的内容，怀疑她说的朝日很强的说法，因此他更加相信蝴蝶刚才那句才是最大的假话。

虽然很令沃里克震惊，不过尼古拉斯还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和蝴蝶拉着手回去，至少这表示小蝴蝶其实没有那么生气。而面对沃里克的询问，他选择将蝴蝶做过说过他看见的，全部如实告知。

“奇怪了，那么就是弗兰特家想搞什么鬼了。”沃里克想了想，他也觉得那个小不点不可能是朝日。那么就怀疑弗兰特家故意放错误照片，说起来，弗兰特家的姻亲、也就是被害者的娘家肯尼迪亚家和政府是有合作的，说不定弗兰特家也是在怕自己的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