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莉的法术最多只能维持12个小时，时间一到，菲尔森必须到沙滩上待够12小时，才能继续回到海底，否则会溺水而亡。

每当在沙滩上的12小时时，菲尔森总是显得很不安，她总是不停地向庄园那个方向张望，生怕安德鲁和她父亲突然出现把她拽走。

这样的景象最近也总是在她的梦境中萦绕，这让塞莉不得不时时刻刻守在菲尔森身边，以给自己的伴侣一些安全感。

菲尔森在上岸的时候，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要塞莉把双腿变出来，这样万一有不速之客，也好解释一些。

就这样，她们生活了安逸的几个星期。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一天她们上岸的时候，恰巧被附近的村民瞧见了还没有变出双腿的塞莉，大惊失色之下，一边大叫“人鱼怪物出现了”一边跑进村庄。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人们几乎都知道沙滩旁边有一只怪物，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据说，这怪物还会变出双腿，隐匿于人类之中。

传言最终传进杰克和安德鲁耳中，安德鲁脑中瞬间想出几种可能，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还是立刻令侍卫们晚上在菲尔森庄园附近的海滩上巡逻。

杰克很奇怪，但也很高兴安德鲁没有因为女儿跳海而终止两家的合作，也就让他全程安排去了。

菲尔森和塞莉不知道这些传闻，但是在那之后，她们只在夜晚时分出来，但是令她们没想到的是，士兵们夜晚也在不停地巡逻。

菲尔森隐隐感觉，安德鲁好像发现了什么，但此时此刻，她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有一天，安德鲁抓到了在沙滩上的菲尔森和塞莉，打破了这个平衡。

当时菲尔森呼吸氧气的时间还不够12个小时，最多只能浮在水面上，而塞莉在水中，她的双腿形态已然维持不住，变成了尾巴。

于是当侍卫们齐心把两个人抓上来的时候，他们震惊地看着塞莉的尾巴，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而安德鲁推开人群看向塞莉，眼睛里更是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光亮。

菲尔森看得懂，那是贪婪。

她挣扎着大喊，她叫塞莉赶快跑。

但是塞莉遥望了她一眼，对她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抹笑，是什么意思呢？

后来，菲尔森独自思考的时候，才想明白。

那是对自己族人的守护，和对爱人的责任。

菲尔森被关进了她的屋子，而塞莉不知道被关进了哪里。

只不过安德鲁和杰克每隔一段时间会询问她一次关于人鱼的事情——塞莉说的没错，他们想把人鱼族一窝端了。

菲尔森宁死不说，后来听说他们还审问了艾伊尔，对她的话，这两个出生连刑具都用上了，但是艾伊尔本身就什么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是小姐很重要的人，也闭口不答。

艾伊尔之后又回到她身边，负责送饭送衣服，但没过几天，她便不见了踪影。

菲尔森没法子打听塞莉的情况，但还是有办法打听艾伊尔的消息。

所以当她贿赂新侍女偷偷带她去看奄奄一息的艾伊尔时，她差点没叫出来。

她不能叫，她一叫，连新侍女都会没命。

她就只能站在那个小窗口，任凭泪水从眼眶喷涌而出，看着艾伊尔在生命的边缘垂死挣扎，她却无可奈何。

最后她实在看不下去，央求新侍女给艾伊尔最后吃几顿好的，便回了屋。

一切，都是她的错。

如果她不求什么狗屁自由，一切都不会发生，塞莉还会和她的族人生活在一起，艾伊尔还会好好活着。

她开始考虑要不要向安德鲁服软，这样会不会给艾伊尔和塞莉一线生机。

她这样想着，这时，门开了。

安德鲁含笑的声音响起：“听说，你刚刚去看了你以前的侍女？”

菲尔森警惕道：“是我自己想去看，和艾伊尔没关系。”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们连面都没见到。”

“放心，我还没那么不通人情。”安德鲁踱步到菲尔森身边。

“你想要什么？”菲尔森问。

“想要？”安德鲁有些玩味地重复这个词，“我想要，你就能给？”

“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菲尔森皮笑肉不笑。

“那好吧，我想要罗素家族掌控权，拿到你们的航海权；我想要那个人鱼的皮，肉，眼珠子；我想要你和我结婚，然后……”他越说越兴奋，缓缓跪地，捧起菲尔森的手，吻上她的指尖，“然后给我生孩子，一大堆孩子。”

菲尔森知道，他现在说了，以后一定会实践出来。包括现在，只要安德鲁想，他完全可以以未婚夫的名义立刻把她就地□□。

她尽量控制自己的颤抖，她强笑道：“是吗，我可能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就死了。”

“不会的，只要你向上帝虔诚祈祷，一定会活下来的。”安德鲁温柔地看着她，“你看，你的母亲不也在生你的时候活了下来吗？”

菲尔森看了一眼门外，还在硬撑：“可你的母亲死了。”

安德鲁一瞬间安静下来，又瞬间进入暴怒状态，他随手拽了几个花瓶就往地下摔：“她的心不诚！她对上帝不敬！她不配活着！”

菲尔森的头发被强拽着凑到安德鲁面前，她已经浑身战栗起来，但仍强装着不至于失态。安德鲁的嗓音却和他的动作相反，温柔似水：“但是小公主，我相信你，一定会对上帝恭恭敬敬的——毕竟，你自小在罗素家长大。”

菲尔森喘了口气，刚想张嘴说什么，房门响了。

是一个侍女：“卡佩少爷，我家老爷找您。”

安德鲁诧异地盯着菲尔森几秒，便把她放下了。他掏出手帕，当着菲尔森的面仔仔细细地擦拭了碰过她的每一根手指。

他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便开门跟着侍女走了。

走前他留下一句话，差点没让菲尔森疯了：

“那个人鱼马上就被剥皮了。你要是回心转意了，记得抓紧告诉我哦。”

那个门安静了几秒钟，便迎来了猛烈的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