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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一解徒然醉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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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晚风吹来,一阵血腥味弥漫开来,无形之中,将黑与红的妖冶铺满一地翩飞的落叶,血渍还未尽,便是蓝衣男子一口毒血倾出,覆上新的血珠。

而云霞不知何时开始,映在树下的二人,一青一蓝,竟一时迷蒙了人眼。一旁的鲜血 与死亡,一旁的闭目凝息,神色淡然。

长瑜收回掌,将给玄衣男子的丹药自己吃了一颗,这番折腾,耗费了她不少功力。

而玄衣男子早就处理好了伤口,一直守候在一旁。一见蓝衣男子睁开了眼,便忍不住喜极叫道:“三哥,你没事吧!”

蓝衣男子摇了摇头,接过长瑜抛过的丹药吃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谢谢。”

玄衣男子将蓝衣男子扶起,自己跪下,抱拳向长瑜道:“多谢侠士的救命之恩,可否得知您的高姓大名,他日必将厚报。”

长瑜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用扇子将玄衣男子抬起:“相报便不用了。”说着,长瑜看了看倚在树旁的蓝衣男子,眉蹙未松地看着玄衣男子道:“何况,他的毒我并没有解。他中的毒乃是“徒然”,也就是说做什么都是徒然。”

玄衣男子闻言一愣,忽然眉目凌厉地抓住长瑜的肩道:“你一定要救他,否则·····。”

“否则怎样?”长瑜挑了挑眉,注目着陡然失去自持的玄衣男子道。

“徒然”他们倒是挑了一个好名字。”冷冷的声音虽然还有一些因为伤重的虚喘,却毫无半分对死亡的畏惧。

长瑜看着他,一身染上血色的蓝衣,不仅没有减去他的半分冷冽,反而多了几分妖娆,恍然心中有个念头:他倒是极为适合蓝色。

“放开他吧”他缓缓地开口。

而玄衣男子因为自家三哥的话虽有几分犹豫,却是极为听从的放开了长瑜,只是一双隐有锐气的眼中却满目怅然。

“今日能够得到少侠出手相救,吾等已经不胜感激。”蓝衣男子开口道:“舍弟莽撞,还希望不要见怪。”

长瑜看着他,眼中闪过些赞赏,而后又掩下神色,微一挑眉,慢腾腾地像是故意一般道:“虽然它是“徒然”,但是世间事物便是如此,往往名不副实。”

“你的意思是?”玄衣男子陡然高兴起来,朝着长瑜便抱拳道:“只要你能救我三哥,我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就不必了。”长瑜淡淡一笑,看了看他道:“这个时辰,我们应当是来不及赶到镇上了,估计只能夜宿在外。所以诸如拾柴、烤鸡、守夜的工作可得你来承担,可否?”

玄衣男子缓过神来,忍俊不禁,此人性子洒脱,却透了几分顽劣,让人甚喜之。

长瑜白了他一眼,而后又看了看蓝衣男子,忖度他暂时行走没有问题,便自顾自地往前走,边走边道:“跟一群死人呆一晚,我可不喜欢,趁着这天还有光,先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 好”玄衣男子回答道,扶着蓝衣男子跟在长瑜身后。

太阳缓缓地停在山头,彩霞的余辉透过树缝轻轻地覆在三人身上,一路往东。

三人一行终于在天黑之前,寻到一个破庙。长瑜本就与师傅习惯了风餐露宿,不拘小节的生活。所以当两人铺好稻草,席地而坐后。长瑜就因为耗费内力过多,被周公扰得不行,一倒在香台上,就睡着了。

直到黑透了天,长瑜方才醒过来,一起身不知自己何时已睡在了稻草上,身上还盖着一件蓝色锦衫。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天亮呢。”或许是逃离了陷境,长瑜听得出玄色男子的话语中多了几分开朗。

长瑜抬头淡淡一笑,握了握手中的蓝色锦衫,看向说话人旁一言不发,仅着中衣的男子,他的气色似乎好了一些。

不过除了作为救治者自然而然的关心外,长瑜倒是更加关心他所注目的火光中烤得令人食欲大动的的烤鸡。

而蓝衣男子也似乎知道长瑜放在他身上以及他手中烤鸡的目光,隐有笑意地将烤好的烤鸡递给长瑜,顺手接过长瑜递过的衣衫道:“你好像颇为嗜睡。”

“睡觉乃人生大事,我自然喜欢。”长瑜蹙眉道,然而听着本是无理之话,却让人难以辩驳。

蓝衣男子含笑地倚在一旁的草堆,闭目养神,却也不多说,

而玄衣男子似乎因为白日之事,早就将长瑜当成了好朋友。放下手中擦拭干净的长剑,移到长瑜身旁道:“我在家排行第七,然老辈为了子嗣绵延,又常加以十七相称,而三哥因为排行老三,你却是可和我一样,叫他三哥。”

长瑜一听‘十七、三哥’,便知道此人对他仍有所防范,却也谅解江湖中人的小心谨慎。

只不过,他唤他“十七”倒还好,毕竟因着年岁,她也是比他大一点的样子,可是若是让她依着他的口,唤蓝衣男子“三哥”,她倒是觉得有些过分亲密了。

于是,正在长瑜犹疑的时候,玄衣男子却先开口道:“我字行知,你若是不介意,便可唤我的字。”

“我姓宁,单名一个‘绎’字。”

“宁绎?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玄衣男子微皱了皱眉。

而蓝衣男子亦是微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说道:“曲江楼夜月惊鸿,雏凤先声斗老翁。万丈红尘烟火色,一身雪意踏清风。”

长瑜抱着手中的烤鸡,抬眼看了看他,并不说话,只是垂眸之见却掩下些落寞。

“你就是曲江楼中论赢了程老头的人?”十七因为自家三哥的话,立刻欢喜起来:“那老头向来是自负于人,每次都只会说教。倒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够让他吃瘪,而那个人此刻就站在我面前?”

“程老先生不过是谦让于我。”长瑜说道:“若是他有心胜我,便不会有这么首实际上名不副实的诗了。”

“就算他谦让你,也必定是你身上有他所赞赏的地方。”行知缓缓地开口:“所以这首诗,也算不得名不副实。”

“三哥的话没错。那老头向来的得理不饶人的,你若不是真的有本事,他又岂会认输。”十七似乎十分满意自家三哥的这个答案,抬手拍了拍长瑜的肩膀。

长瑜淡淡地一笑,心中只道,既然你们能够对名满天下的圣儒以老头相称,又何曾会是比他普通的人。

只不过,她也无心追究,只是察觉到自己的体力因为进食而有所恢复后,便看向不知何时因为疲惫而合上眼的行知,坐在他身边:“行知,解衣。”

行知睁开眼,目光如炬,似乎未料到长瑜会如此唤他。愣了半响,才开始解衣,露出足以使每个女子贪念的胸膛。

长瑜这次倒是驾车就熟地看了看有些发炎的伤口,微叹了一口气,而这显然被一旁的十七收入眼中。

“宁绎,三哥,他·····”

“行知中的”徒然“乃是一味炎性极强的毒,而要解此毒就只能用能与其相抗衡的’凝珠草”。’长瑜解释道:“而凝珠草只有在曦日未炽之时方能取得。”

“那我明日便陪你一起去采那个”凝珠草””十七凝眉道

“那谁来照顾伤者。”长瑜皱起眉头看了看行知,言语中颇多忧心:“何况,追杀你们的人当真会如此轻易就放弃。”

十七闻言,顿时语塞。而行知却眉头微蹙道:“你怎么料定我们是被人追杀,而不是被劫或其他?你又如何料定他们不会罢手。”

“是要考我吗?”长瑜微微地一挑眉,似有些不服气地开口道:“虽然如今并非安平之世,但是会有那般武艺的山贼倒是不太可能,更多的土匪只是因为难以谋生才走上抢夺之道,若有一技之长,何须做个山贼。况且以你们的武功又岂是会受山匪之累,料想定是有番因缘而受伤才会受制于那群黑衣人。而那群人武艺不错,必是受过训练的杀手,被杀手盯上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得生。”

说完,她又继续道:“江湖上的规矩,杀手一旦接了任务,不成功便难以拿到酬劳。而往往就算碰上了强劲的对手,杀手就算不是为了酬劳也会为之前死去的兄弟而继续下去,如此而来,若没有雇主的解令,两方必有一亡才会结束。想来有番武艺的杀手便只有江湖上的”剎血堂”,而“剎血堂”又岂会如此轻易就倒下。”

“所以,明日你只需要将你的剑借我一用。”

说完,长瑜将行知的衣衫整理好,便起身欲向十七交代一些明日看护所要注意的事情,手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制住。

长瑜疑惑地看向他那双幽深的眸子,一瞬间像是跌入了一层深渊一般,默默不能自主。只听见:“谢谢你。”

“虽然你我萍水相逢,但是缘分所致,能够相逢一识,行知,又何必客气。”长瑜笑了笑。

“虽是如此,但你的确是救我一命。”行知凝视着长瑜,明明一脸平静,却隐约带着几分郑重:“这句谢谢,其实轻了”

长瑜微微地点了点头,看着他慢慢地松开的手,心中几许晃动。她自然看得出这二人身份不凡,原本的确是兴之所至,才出手相救,如今却是觉得能够结交二人,何尝不是她的机缘。

这世上,太多人将别人的好当做理所当然,能够如此郑重说出谢意的很少。而像两人这样,诚心实意地说着谢意,甚至于能够将她这份好当做恩情放在心上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行知看着走出破庙的人影,眼中随还有些疑惑,却还是闪过几分浅浅的笑意。

只是一旁的十七却是觉得奇怪,低低道:“三哥,我怎么总觉得你好像认识他的样子?”

“只是觉得他有点像一个人。”行知闭上眼,慢慢地沉下心。

第二日,将两人留在破庙,沈长瑜趁早就上了山。

之所以要叫“凝珠草“,自然是因为这种草有其特性,据说这种草能凝结清晨的露水,然后开出类似露珠一样的花。只是这样的花却也像露珠一样,是会随着阳光的照射而慢慢如露珠散去的。所以在这有万千株凝结有露水的草的早晨,要寻到其中的一株,倒着实要费苦心了。

不过,刁钻之事自然有刁钻之法来解,而往往所谓的刁钻之法都是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

天时、地利自然是有了,而最让她难以控制的人和,奈何也自有人送上门来。

“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竟然要阻挡我“剎血堂”行事。”

长瑜抬眼看了看比上次还多的黑衣人,心中暗暗忖度如何才能解决此事,环视一圈还是含笑地将眼光放回与她说话之人。

“长瑜无非一个江湖散人,怎能担上”神圣“二字?所以自然也没有胆子和”剎血堂“对着干。”

“那你为何要救下昨日那两人?”黑衣人咄咄逼人道,想来也是不会信她的说辞。

长瑜淡淡地一笑,状似无辜的耸了耸肩:“长瑜每日救的人着实不少,还真不知道您说得是谁?”

黑衣人眉峰一挑,嗤笑道:“那不知这样的情形会不会让你想起半分。”

说完,黑衣人一挥手,围住长瑜的众人就已经是凌厉地杀招袭来。

而长瑜也向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手中的剑凌空出鞘,长瑜腾空一跃便使剑一转,剑锋锋利的划过几人的臂膀,血色绚烂如烟花一般,洒上一旁的凝珠碧草。而后,又是鬼魅一般的穿行,一时竟使多人负伤却无死者。

“想不到,一个江湖散人竟然有如此之高的武艺。”先前开口的黑衣人,此时有些眉目凝重地注视着持剑而立的长瑜。

“过奖,过奖。”长瑜淡淡地一撇嘴角,一边回话一边将剑指向一个黑衣人的喉咙,却又剑锋偏转地划向黑衣人的腿部。

而就在此时,另一把剑凌厉地加入战局。长瑜侧眼一瞥,竟然是他。忽然,长瑜臂上一疼,微凝眉地将伤她之人刺过臂膀。

她一向是给一分还十分之人。

于是,两人在一群黑衣人中没有落半分下风,而是剑风刹刹,不留半分情面。不一会满野碧草无一没有血腥之气。

“撤!”终于是见势不妙,一声令下。

长瑜看着仓皇而走的黑衣人微一撇嘴,随后转过身看着已有几分疲惫的人道:“你怎么来了?”

“三哥说,你既然已经知道追杀我们的人乃是“剎血堂”,又怎会不知道“剎血堂”一向都是不会顾及什么江湖道义,挡路者死的道理。”十七凝眸看了看长瑜,面色微有几分严肃道.

“然后呢?”长瑜抬眼看了看染上血色的碧野,问道:“行知还猜到了什么?”

“三哥还知道,你是故意引来“剎血堂”的人。”景越如实道。

长瑜但笑不语,向前走了几步,摘下一株开着黑色花骨的草道:“行知说得不错,你看,这“凝珠草”不就轻易找到了吗?”

十七看着眉目微展的人,眼中不解道:“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联?”

“凝珠草”的花虽然与这清晨的露珠十分相像,难以区分,但是它却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只要是有血,它的花就会变成黑色。”长瑜睨了一眼十七,:“你觉得我们三个人的鲜血可以染尽这片碧野。”

“所以你才会手下留情,你不是想让那些人死,只是想让他们的血流在这。”十七朗朗一笑道。

长瑜不置可否地将手上的“凝珠草”交给十七,顺手将剑丢过去道:“这剑倒是不错,不愧是叫“承影”,如影如幻。”

十七看了看手上的救命之物,再看了一眼转身的人,忽然想起昨夜自家三哥的话,倒是有些好奇,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到底是和谁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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