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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婉约娉婷不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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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沈长瑜推开门,只见段平凡与许画涯已然在屋中。她看了看坐在书桌前的傅谌,正欲开口,却只听他说:“沈府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沈长瑜闻言,心中一跳,却又沉下口气,只听着段平凡说:“沈家夫人既然卧病在床,这沈家小姐自洛州而归,却不在堂前服侍,而是又因病遁于庵堂。此事,的确是难通情理。”

“七年前,沈家不也是这样的招数。”傅谌说道,话中虽无怒气,但是却重了尾音:“这次,大概也是故伎重演罢了。”

“可是,七年前皇上的试探是因为太过明显才引得沈家警觉。”段平凡皱眉道:“如今,皇上对此事一直搁置不提,沈家又如何这般诚惶诚恐?”

傅谌自嘲一笑:“若不是知道沈家人对这位沈家小姐的看重,便真是让我以为我天家是龙潭虎穴了。”

“王爷何必这样说。”长瑜沉着地挑了挑唇,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沈家小姐是何等人物,引得沈家如此看重。但是沈敬堂一名,倒也是听过数次。”

几人看向她,似乎静待其言。

“这沈敬堂既然是天子近臣,自然要比其他人要小心谨慎许多。这联姻一事,若非皇上开口,自然不能轻易抉择。”沈长瑜道:“因此,不如说,这是沈敬堂的高明之处,避其锋芒而远之。”

“七年前的事情已经引来口舌,如今沈家小姐重归朝圼都,自然会惹来有心之人的窥测。如今朝中,能够有资格与沈家联姻的,大概只有天家,而天家能够与沈家小姐相合的却不止王爷您一人啊。”沈长瑜说道:“所以,沈敬堂的小心并非没有道理,反而是对王爷有利才对。”

“听你此言,你是觉得我父皇也是有心将这沈长瑜指给五弟?”傅谌皱了皱眉,想起七年前的那双明亮双眸,语气中莫名不喜。

“天子年长,心中便会自有筹谋,王爷羽翼已丰,虽看似好事,但权衡之下,五皇子便是弱势了一些。”沈长瑜道:“若是王爷,可是会有两相平衡的考虑?”

傅谌眼睛微眯,他如何感受不到近年来,父皇对他的疏远。只是,这种想法,多少让他觉得心中失意。

“所以,王爷若不是有着十分的把握能够将沈府纳入翼下,便不必如此着急,以免得不偿失,打草惊蛇。”长瑜说道。

许画涯笑笑:“宁绎的话,有几分道理。何况这沈家小姐既然是避在朝圼都近郊,应该也是与沈府暗中相连,只是明面上如此疏离。故而,也都是些给他人看的障眼法罢了。”

“我心中已有定论。”傅谌扬了扬手:“到底还没有走到要强逼沈府的地步,何况,那沈家小姐并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我强迫不了她,五弟也必定不能。”

长瑜站在一旁,忍住挑眉的冲动,只是心中暗忖:这誉王是何时如此了解她的呢?

而傅谌说完,又看了看她,道:“今日在御书房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回答得很好。”

“王爷谬赞。”

傅谌点了点头,也并不多言,只是看着段平凡、许画涯和长瑜三人道:“今日还有一事,要听听你们的意见。”

“三个月后,明国的两位皇子就要来盛朝。”

“明国?”沈长瑜心中惊讶,却是比方才听到“沈府”之名更加让她暗动:“是哪两位皇子?”

“三皇子与七皇子。”许画涯含笑地回答沈长瑜道。

“这三皇子名为苏景行,十年前明国与盛朝一战,明国遭败。所以将当时十三岁的三皇子苏景行送到我盛朝做质子,五年后方才回到明国。傅谌回忆道:“质子,自然在这深宫之中少不了欺辱,只是这苏景行倒倔强,自傲。有时连我也会觉得若他离开盛朝,有一日必定是以王者的姿态再回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人,这十几年来却没听过他有多出色。”

“苏景行?”长瑜闻言有些晃神,想起那矗立在樱花树下的修长身影,心中生出些慨叹:不知道他可还记得她?可是就算记得又如何,她现在的身份,即便与他咫尺相见,也不过是陌路相逢罢了。

压抑下心中的失意,长瑜道:此次明国两位皇子来访,盛朝各方势力必定蠢蠢欲动,特别是五皇子,如今较之王爷,已落下风,必定会煞费苦心地与盛朝相联系。”长瑜道:“王爷可是有何思量?”

“五弟的心思,你既然已经知晓,不妨再猜猜我的意思?”傅谌看着他,缓缓道。

长瑜微忖了片刻,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倒是看出傅谌即便不是个顶自负的人,却也绝非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因此,明国既然曾是盛朝的手下败将 ,那么若不是万非得已之境,他恐怕并没有和明国结盟的心思。于是,长瑜道:“最好的办法,不是“静观其变”吗?”

“你是说什么都不做?”段平凡皱眉道:”万一·······”

“我们如今所思虑的,难道不是皇上所思虑的,难道能坐上皇位的人,还不会懂得将一切都放在自己的手中?”许画涯倒也认同长瑜的话,说道“所以,我们其实大可不必忧心。”

傅谌也淡淡地笑了笑:“我的确是此意。在没有看清楚苏景行是个怎样的人以前,以不变应万变,应当是上策。”

说着,他想起那个挺拔而修长的少年,心中莫名有种,他与他之间,绝不会终于此次一面的感觉。

数日后,长瑜便到礼部当值。首先,她自然是要去先去拜会礼部尚书——邓深。对于邓深其名,长瑜从傅谌口中倒是已经了解了不少。

邓深,天元二十五年的状元。年少以诗文成名,十九登科,可谓是少年意气,前途无量。不过既然是书生,邓深身上的书生之气自然是不小,这位书生嫉恶如仇、个性耿直倒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尽管这么多年在这官场上浮沉,却始终未能官拜卿相。

不过这倒是不曾影响他在盛朝朝堂的地位,毕竟他曾是肃王与盛灏帝的太傅,倒是极受盛灏帝敬重。所以尽管他与当今宰相容云林常常意见相左,却仍旧敢说敢言,未曾加罪。

“礼部侍郎宁绎拜见邓大人。”长瑜撩了撩官服,跪下行礼道。

邓深坐在案台前,闻言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了看微垂头的长瑜缓缓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长瑜依言起身,抬头看着已经花甲之年的老者。虽然有些宽大的朝服衬得他的身形有些瘦削,但那儒雅面容中却隐匿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坚忍之气。

邓深看了看长瑜,眼中虽没有什么喜怒哀乐,却似乎有几分打量后的思度:“你今年多大?”

长瑜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邓深会问她的年纪,低了低头道:“宁绎今年二十。”虽然她作为沈长瑜只有十七,然而作为宁绎到底还是太过稚嫩,也就微微虚报了三岁。

邓深“嗯’了一声,缓缓地抬眸注目着长瑜道:”我十九之时,还只是一个初登科顽劣之子,倒是岁月不饶人。今日看到与我当年差不多年岁的你,难免有些感慨“英雄出少年。”

“大人谬赞了,宁绎岂能与大人相提并论。”长瑜恭敬地回答道。

邓深深深地看了一眼长瑜,眼中流转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思量,倒是让长瑜宁名地有几分紧张。

“你今日乃是第一日到礼部当值,就先去“瀚院”找孟林,他会告诉你往后该做些什么的。”邓深一边垂头,一边缓缓将目光收回,却又轻轻地在长瑜身上停顿了极短的一刻。

长瑜微皱了皱眉,从邓深的寥寥几语中。她自然是感受到了这位邓大人对她是有几分疑惑,又或者叫做难以信任,否则 又怎么会在她的年纪上特意提点。

毕竟十九登科的人至今也只有他邓深一人,而他“宁绎”十九作为礼部侍郎,自然在他看来必然身后有着错综的关系。

而不知是敌是友,也难怪在官场沉浮多年的邓大人要细细思量。

长瑜退出房间,就往“瀚院”走 ,方走过一个长廊转角就不小心撞上一个身影。

“哎呀····”伴随一声惊叹的是书本滑落的声音。

长瑜定下被力气往后推的脚步,定睛一看,一个身着朱红色官服的男子正蹲在地上将滑落一地的书给捡起来。

长瑜也蹲下身子帮忙将散落在地上的书一一拾起:“是长瑜不小心,冲撞了你。”长瑜将书递到那男子手中,略有些歉意地拱手道。

“不关你的事,是我太不小心。”男子接过长瑜递过的书,抬眼看着长瑜不好意思地淡淡一笑。

“我是今日才到礼部当值的礼部侍郎——长瑜,不知道兄台尊姓大名。”长瑜问道。

“我是礼部郎中韩玉竹。”男子淡淡一笑:“看你的样子应当是要去“瀚院”找孟侍郎吧?”

“对,长瑜正在惆怅这路该是往那边。”长瑜笑了笑,看着韩玉竹道:“难道韩兄亦是到那”瀚院“?”

韩玉竹点了点头,道:“不妨宁侍郎与在下同行。”

长瑜点了点头:“你我也就不要客气,既然以后少不了共事,你不妨就叫我长瑜即可”

长瑜绎韩玉竹一起同行,顺便将韩玉竹手上的书接过几本,笑笑道:“长瑜今年十九,料想韩兄应当是比我大些。”

韩玉竹温温地一笑:“我今年二十有三,比你来这礼部早一年而已。”

“那这礼部中·······”

一路上有韩玉竹的介绍,她倒是对着礼部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甚至连她要见的孟林也知晓几分。原来孟林也是礼部侍郎,在这礼部中倒是邓深颇为喜爱的一个后生。

看来邓深是想让她与他的高徒一起共事,这样不仅是合情也合理,更是可以好好观察她这个新人的一个方法。

片刻未到,长瑜和韩玉竹就到了“瀚院”。

趁着韩玉竹将手中典籍仔细排放的时候,长瑜一个人随意地看了看琳琅满目的书架,她一向是对于书有着独特的情钟。

而这“瀚院”本就是礼部的书阁,长瑜看着一排排整齐排列的书架,心中不免感慨这里的藏书应当是比“竹深院”的书阁还要多。

“你是?”

长瑜顺着声音看着站在一排书架前的男子,身上穿的是和她相同的官服,眉眼之间倒是睿气浅露,面容俊秀,一身英姿。

她自然是不难猜到他是谁。

只是还没有等到她开口,放好书回来的韩玉竹已经朝男子喊了一声:“孟兄。”

孟林看着韩玉竹含笑地一点头,随即将目光放在长瑜身上道:“看来你应该是宁绎了。”

一句本该是询问的话语,却还没有等到长瑜回答,孟林就淡淡道:“既然你我以后是同僚,也就好好在这礼部中当值,切勿有什么差错。”

长瑜自然是能听出孟林故意放在那“差错”二字上的语调,却并未气恼什么,只是微含了颔首:“宁绎明白,还要有劳孟兄多多提点。”

孟林应当是没有想到长瑜会如此谦虚,眼中微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她,并未再开口说什么,倒是走到韩玉竹身旁道:“书都放好了吗?”

韩玉竹笑笑道:“你放心,按你的吩咐,我分类放好了。”

“那就好。”孟林点了点头,侧眼看了看长瑜道:“如今最要紧的是半个月后的科举,大家都在准备着,你先和我一起去见见大家吧。”

长瑜点了点头,跟随在孟林身后,想着他的话倒是也明白科举对于盛朝的重要性。

古往今来,一个国家的发展虽然离不开在位者的仁贤,却也不能少了辅助者的才华与品质。是否拥有有名相贤卿,往往也是关乎整个国家安危的重大问题。

所以盛朝的才人选拔制度有两种,一种是“察举制”,由地方官员根据一定的科目(如孝、廉、贤良、方正等)和标准考察选拔,层层推荐,最后向朝廷举荐,经皇帝亲自策问,按照成绩高下赋予官职。由于其中难免容易被个人情感所左右,也就渐渐被世家大族所控制,以至于出现了“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的状况。

而对于此,另一种人才选拔制度“科举制”因为是以考试成绩来选拔,的确是避免了许多这样的个人情感,达到了一些公平,也就慢慢变成了盛朝最为主要的人才选拔制度,更多的有才之士,以及贫寒之士,也都会选择通过科举考试来踏入仕途。所以常常也有“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也正是因为如此,两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也是整个盛朝最为重大之事。

只不过,再为公平的方法,若是没有一心公平的人,终究也并非无缝可入。长瑜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朝他投过一抹笑意的韩玉竹,也暂且放下心来也他们一同去见礼部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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