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洛念在下晚自习离开学校后接下电话，“喂，你好。”对方声音十足的中年人气息，但是语气却冷的让洛念不想继续下去，“是洛念吗？”

“是的，您是？”洛念按下贺楠查看的手，“哦，我是林漓的父亲。”林漓的父亲听过是洛念后语气立马变为商业上套近乎。“那您有什么事吗？”

“哦，我就想告诉你，我就感觉林漓最近精神状态不错，吃的东西也多了而且，成绩也有所提高。感谢你了！”电话那头传来要看合同的声音，但随后声音又消失了，“没事，医者职责。”

“那个，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一下，你看什么时候能来一趟。”

当林漓的父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洛念就有点明白林漓为什么不喜欢他父亲了，“不好意思啊，最近周末都有事。”

“那五月份呢？我们总要约出个时间来吧。”

“五月一号我有事，其他周末的周六下午没事，但是周天早上九点到下午一点有事。您看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那你们上下课的时间是什么样的？”

“星期天晚上到星期六下午四点。”

“这样啊，那就……”洛念照他这个问法以为他要安排到明年去，没想到他却直接说到，“那就直接电话里面说吧。”

洛念闭上眼无奈的听着，“林漓之所以变成这样，所有的原因都源自于他母亲……”林漓父亲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电话那头的声音打断，“林总张总他们到了。”

于是，林漓父亲对着洛念说到，“晚点我再和你说。哦对了，把我电话号码存一下。”林漓父亲说完“嘟嘟嘟”声就响起。

洛念挂断电话，贺楠问起情况，“没事，关于医院的事。”贺楠见是医院的事就没有多问。“念念，今年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啊？”

“还早呢，要九月才到，不慌。”洛念看着窗外想着林漓父亲的话，“是因为他母亲，是因为他母亲的去世吗？这打击……他应该很爱他母亲吧。”

可是洛念等到自己作业写完的一点钟林漓父亲都没有打电话来，自己又背了会知识点，一下子就到一点半了，洛念看了眼时间，盖上被子就睡过去了。

半夜，洛念被铃声吵醒，打开一看，林漓父亲。洛念揉了揉眼睛，“喂，您好。”然后打了个哈欠。“我一会还要赶飞机，晚上有会议，就只能现在给你打了。”

洛念给手机按下录音键，防止自己昏昏沉沉的没有听清。“不好意思，由于我现在才睡醒，防止遗漏些什么，所以我们的对话会被录音，你可以接受吗？”林父嗯了声继续说到，“林漓他妈妈是在他高一过后不久就去世的，那段时间我没有见到他流过一滴眼泪，我总是看见他一个人站在大风里面，怎么叫都叫不进去，没办法，我也忙，就随他的了。那段时间来往访客很多，我也抽不开时间看他一眼。”

林父抽了口咽继续说道，“到后来我忙着工作，就只能留他一个人在家里，我看着他的精神面貌不太放心，就请了原先的保姆24小时的监管，得到的，却只是，‘少爷喜欢一个人缩在沙发里，看着自己不喜欢的电视呆呆的坐着，饭吃的很少。’那段时间过年，我回来，就一眼看出他瘦了，很明显的那种。”

林父叹了口气，“我给他买的玩具，零食他碰也没碰。自那以后，他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走动，倒是时间变得很不寻常。”

洛念现在清晰了，“是晚上十一二点睡早上四五点醒吗？”

“对，我和合作伙伴时差对不上，每次都是晚上才完成每天的对接，我一打开门就看见他在客厅写着自己的假期作业。等我七八点醒来的时候，他就在吃早餐了。”林父还准备说些什么，但被洛念制止了，“不好意思先生打断一下。我想问一下，当时的林漓，就没有什么朋友吗？或者……其他的什么关系？”

林父听出来后面的意思，“没有，他当时才上的衔接班，哪里来的朋友，当时他班级来了几个代表，让他出去玩也只是寥寥几分钟的事就没有了。然后我问他老师，他老师说，没看见他和谁一起吃饭过，平时也是一个人回家。”

“嗯，那方便说一下，林漓的母亲是因何而去世的吗？”对方顿了一下，“癌症。”

“好的，谢谢您的回答。我想再问一下，”洛念一边在本子上记着重要信息一边问道，“您觉得您和您儿子的关系怎么样？”

“自从他母亲去世后，他就很少笑了，本来我平时就忙，自他母亲去世后，我也想过自己亲自带他，没想到是他照顾我。我看着他熟练的烹饪手法和他母亲一模一样就知道，他母亲平时就在教他怎么生活了。我和他……”林父吸了口气，”不怎么样。”

“好的，”洛念也听出来了，确实应该不怎么样。“那么请问，林漓和他母亲的关系，怎么样？”

“这个，我不太清楚，听保姆说生病之前很好，可以生病之后……我这就不瞒着什么了。自从他母亲得知自己癌症过后，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信奉基督教，天天祷告就可以把病治好。林漓并不喜欢外来的教会，可以每天还是被强拉着做祷告。”

“他们做祷告的时候不许外人在场，我抱着怀疑的态度做过几次，哎，不行啊。可以为了安慰他母亲，就随她了。后来，他母亲也意识到自己的病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也意识到那伙人是骗子，但还是欺骗自己，性情也变得暴躁起来。对于林漓……不行啊。”

洛念从林父的这个“不行啊”好像明白了当时林母对林漓的态度让林漓以及林父是多么的心寒。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母亲。能怎么办呢？

“那您可以把林漓以前的班级和他的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这个我也没有，以前的都是他母亲在管理这些。我听说，你在给他辅导功课？”

“没有啊，是相互督促。”

对方笑了笑，“好，那我就不多说了，你好好睡觉，我也要赶飞机了。”

“先生，我建议您，还是好好陪陪林漓吧。”话说完话，洛念只得到一个“好”字，就挂断了，通话结束，洛念把录音标上标记，实在挨不住睡意，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后洛念都觉得自己疯了，竟然梦见林漓自己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的茫然样子，洛念和贺楠坐着顾笙开的车去学校，洛念没有背书，自己带着耳机听着昨天，不对，今天早上的录音。

“念念，在听什么啊？”顾笙边开车边问到，顾笙从后视镜里面看见洛念无动于衷又问了一遍，洛念按下暂停摘下耳机，“哦，没什么，医院的。”

“哦，先把后面的面包拿出来再拿瓶牛奶，里面还有点草莓拿去学校吃。全部都拿去，多吃点，长高。”顾笙打动方向盘说到，“哦，好。”

洛念转头一看，贺楠竟然在打瞌睡。洛念边拿着顾笙所说的早餐边抽出手拍醒贺楠。贺楠惊醒一颤，“啊，好！”结果疲惫的眼睛看向四周，洛念塞了颗草莓在贺楠嘴里，自己吃了口面包。

顾笙看着两个飞奔的弟弟笑着说到，“青春就应该这样嘛！”结果旁边的保安却来了句，“顾老师又把两个弟弟送迟到了？”顾笙笑笑，“我就是想让他俩多锻炼锻炼。”

贺楠和洛念掐点进入教室，老师不在，覃孜拿着书挥挥拿着笔的手示意快进去别被老师看见，意思是放过他们一马。贺楠和洛念对视一笑快速跑向自己的座位。

拿出书来早读。

可是主任看着伤脑的洛念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的包，“啧，还是算了吧，得罪就得罪吧。反正就这原因几个月就走了。”主任离开后，早读下后广播就出现处分决定，“现通知一条处分决定，经查高一二十班……”然后结果就是，“因该学生拒说实情，违背中学生处分规定，现处以劝其转校……”洛念听后拿着草莓走去覃孜处递给覃孜，“呐班长，谢谢。”

覃孜回头看看洛念，嘴里还吃着半个肉包，鼓鼓当当的，覃孜摆摆手接过草莓，和洛念比了个谢谢的手势，结果再回头自己的草莓就被同桌拿去准备放嘴里了，覃孜猛虎一扑的抢回草莓，他分同桌锁住覃孜的脖子，覃孜把草莓塞进去才发现塞不完整，只好把草莓底端给了自己的同桌。

洛念一看贺楠和自己的草莓，被前桌薅去三个，还剩四个，洛念本以为就只剩两个了没想到贺楠却没有给李历安拿过去。

洛念坐下来用纸擦擦草莓，“不给她吗？”

贺楠放下书，“谁啊？”然后自己就笑了，洛念看着属于自己的两个硕大的草莓，自己嘴里吃着一个，另一个就着苹果一并送出去了。

只是洛念也没有太清楚贺楠为什么没有把草莓分一个给她，只知道，林漓收到的时候看起来很喜欢也很惊喜。洛念问林漓，“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把自己认为很珍贵的东西给他吗？”

林漓看着洛念几秒没有回答，而后才想起来贺楠。“不是啊，”林漓看着洛念，“得看他需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