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上官立安在跟着元宏学习下套。
在连着捕猎好几天后，上官立安便渐渐没了收入。
为了向元宏学习，阿灰的崽子送了一只。
送走的那只是小小灰，小小灰很乖，还很听话，知道自己要被送走了，不哭不闹，到了新主人家中后，也没有忧愁，能吃能睡。
这让莫小虽好受了一些。
阿灰自己捕了猎，也会送一点猎物到元家给小小灰吃。
元宏一家对此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后面每次阿灰来，都习以为常。
上官立安按着元宏的方法，在各处放下套子做好标记。
而后他便赶紧下山。
今日他要跟莫小虽去县衙。
莫小虽正好吃过了早饭，碗筷放在一旁还没洗，他懒得动弹，摊在椅子上休息。
上官立安回家后自觉地碗筷清洗干净放好，又将院子里的落叶清扫了一番。
见上官立安忙里忙外，莫小虽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起身凑到上官立安身旁，帮着一起收拾屋子。
也不多久，俩人收拾完，莫小虽去如了个厕，他们便准备出发。
“听说县令换人了。”莫小虽将房门关上，转过身来道：“我也是听村里人说的，也不知道那年轻的县令好不好相处。”
上官立安早知道，但他一贯不喜欢谈论无关紧要的事情，便没跟莫小虽说。
“是新科进士，据说平易近人。”
平易近人的官，莫小虽不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官。
阿灰和崽子们留在家里看家，莫小虽和上官立安出了村。
县城一如既往的热闹，衙门口便不那么热闹了，威严的气氛仿佛要漫出衙门。
“上官兄，莫兄。”突得一声男音闯入二人耳中。
莫小虽惊喜地看着来人，“林兄，好久不见。”
上官立安便平淡多了，“林兄。”
林牧面相俊秀，周身一股文人气质。
他与莫小虽和上官立安一样，皆是前俘虏，三人相识与关押俘虏的集中营，在大赦天下后，又刚巧被分到了一座县城。
诸如他们这类身份的人，在放出一年之内，每过两月便要来衙门进行一次登记，之后四年便是半年一次。
站守衙门的捕快还记得他们，三人皆是俊朗之人，想要忘记都难。
“你们既然来了，就赶快进去登记，不要在衙门口逗留。”捕快话语严厉，面色冷厉。
被训斥了一番的三人赶忙进了衙门。
林牧进了衙门后，朝门口张望了一眼，他收回视线吐槽道：“虞捕快太不近人情了，好歹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莫小虽跟这他一起吐槽，“是啊！”
当初第一次来办籍贯的时候，还是虞捕快带他们进来的。
“我们先去把事情办了。”上官立安阻止他们继续吐槽的心，“人多耳杂。”
莫小虽和林牧不再吐槽，老实跟着上官立安走。
到达光义院便要面见主审官，这一步需要一个一个地审问他们。
无外乎是问一些人际往来和资产的情况，最重要的是资产问题，一旦资产过少，会被认为是偷懒，没有诚心改过，这时候衙门就会对他们进行处罚，以此来督促他们奋发向上。
莫小虽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家有六百五十文的存款，还有六只小鸡。
“我最近在种菜，不过还没长大，等苗子长出来了，我会给菜地施肥，到时候肯定会长的很好。”莫小虽省略掉了自己第一次种菜失败的经历，将后面的打算一并说给主审官听。
主审官很是满意，对与此子真是刮目相看。
“不错，你继续努力，若是干得好，年底的税，本官可以酌情给你减免一些。”
“多谢大人。”莫小虽笑着道谢。
衙门之所以这么关心他们的资产情况，便是因为要向他们收税。
第一年收取一半税，第二年收四分，第三年三分，一直到第五年收取一分，之后便不再收税，这也标志着他们与本国人民再也没有区别。
上官立安的说辞与莫小虽一样，不过多了自己的情况，比如他在学习捕猎技巧。
主审官依旧满意地点点头，在簿子上划上一个圆圈，写上数据。
“下一个。”
上官立安退出来，接下来是林牧。
林牧是自己一个户口，他的存款自然比不上莫小虽他们。
“大人，我存了一百文，养了两只鸡两只鸭。”
他们来到此地不到四月，一切皆是从头开始，能存这个数目的银钱，已是不易。
朝廷自然知道他们的难处，所以第一年设置的门槛皆是较低，只要能存够一百文，便算作合格。
“好。”主审官画上圆圈，记录下数据，“下一个。”
林牧退了出去，排在林牧后面的人走进来。
三人与后面排队的众人皆不是太熟，偶遇几个面熟之人，也只是点头之交。
他们离开衙门，衙门口守着的捕快依旧是虞捕快。
“虞捕快再见。”林牧走到门口时，与虞捕快打了个招呼。
虞捕快冷着张脸，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他。
莫小虽一脸八卦，心中熊熊燃起的CP之魂不灭。
走远了，莫小虽问林牧：“别人他都没搭理，怎么就搭理你？”
莫小虽跟冷面神打招呼，冷面神都没理会他。
林牧眨眸，“因为我热情呗。”
林牧虽然是个看着内秀的男子，可性格却丝毫不内秀，甚至还十分奔放。
在集中营的日子，林牧不知道调侃了多少次莫小虽和上官立安。
莫小虽啧啧两声，“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可以找一个了。”
“......”林牧破防了，“我才二十！”
没错，他跟莫小虽一样大。
上官立安像是看小孩儿一样看着他们两个人，他们这样显得幼稚又吵闹，可是却很有活力。
一个三十岁老男人不会有的活力，上官立安安静地走在莫小虽身旁，当一名沉默的隐形人。
莫小虽呵呵一笑：“我十八岁就跟我家老安在一起了！”
莫小虽继续说：“说出来你恐怕不信，再过不久，我就有孩子了，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林牧神色惊讶，“你要买个孩子？你要养孩子也不能现在养，咱们正是生活艰难的时候，有个孩子，你们不得更难过。”
林牧苦口婆心：“再过一两年吧，也不急着现在这个时候。”
“有些事情，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莫小虽一脸高深莫测，看着欠揍极了。
“行行行，我懒得跟着你说，随便你。”林牧彻底不搭理他了，莫小虽又贱兮兮地贴着人家，“到时候我让孩子认你做干爹。”
“呵。”林牧气笑两声，“我可没有钱给干儿子包红包。”
莫小虽摇头晃脑，反驳他，“我是图你那两个钱吗？你也太小看我了。”
林牧这次认真地看着他，“你来真的？”
“当然。”莫小虽从不骗人。
这次沉默的人，变成了两个。
莫小虽看看林牧，又看看上官立安。
上官立安不再沉默，“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上官立安的话，让林牧更加沉默。
谁不知道上官立安说一不二，从不信口雌黄。
见他们意已决，林牧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们都想好了，做为你们的朋友，你们以后若是有何需要，尽管来找我。”
他家距离祁家村有半日的路程，来往一趟更是要花费一日的时间。
所以分配到万般县后，林牧少与他们见面。
“多谢。”莫小虽感动得不行，“你以后肯定是个好干爹。”
林牧嘴角抽了抽，勉强接下他这个赞美。
“若是有需要，我们定然不会客气。”上官立安谢过他。
林牧冲上官立安点点头。
“对了，你们有收到官府发的种植指南吗？”林牧突然想到便问。
种植指南？
莫小虽和上官立安都没听过。
“这是什么？”莫小虽问到。
“是官府发给我们村子的书，周边几个村子都有，官府让我们按照上面的记载来种田。”
林牧继续道：“村里人犹豫，因为里面的一些做法很是奇怪。”
还有专门教人种田的书啊，莫小虽眼眸瞪大，心中跃跃欲试。
反正他也不会种，如果有书帮忙，岂不是事半功倍，得天独厚，功成名就！
上官立安深思一会想明白了。
书籍是下发在秦家村附近，祁家村周边闻所未闻，那必然不是大规模推广。
只是先在小片区域内实施，秦家村便在这片区域内。
若是实施效果拔群，自然会全县推行。
上官立安想的这么一会功夫，莫小虽和林牧已经头抵头嘀嘀咕咕起来。
“等下个赶集日，你来城里，我去抄一份指南给你。”林牧悄声说道。
“好好好。”莫小虽连忙感谢他，又从怀里掏出二十个铜板。
林牧不客气地收下，毕竟他还要花费笔墨纸砚。
平日里，林牧时常便会抄书赚钱，这也是他一个人能够存够钱的原因。
“到时候我们直接在书香坊碰面。”林牧叮嘱道。
“放心。”莫小虽点头。
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莫小虽抱着对未来十二分美好的憧憬，与林牧告了别。
上官立安依旧是随他心意，没有阻止他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