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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1章 高脚杯.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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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不到边的雪原。

密密麻麻的银色雪花纷扬飘落,几乎是一片挨着一片,视线被砸下的大团银色填满,勉强能看见灰沉阴暗的天空。

暴雪纷纷扬扬,地上的积雪却不见抬高,保持在一个深度,仿佛落雪虚无缥缈,只拥有冰凉的触感。

“旅者”就这样盘坐在一个小山坡上,同过去许多年一样,他披着一件青色的衣袍,袖口很宽敞,衣袍背面、边角和袖口都映着暗金色的花纹,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就好像潮水胡乱拍打在衣袍上留下的。

——很奇怪的样式,似乎是在北方的一个小城邦比较常见的服饰。

他腰间被宽大衣袍遮住的只露出一截紫色刀柄的物件更让人在意。刀,新生纪元开始就很少见的武器,远远不如直剑与阔剑流行。究其原因,可能要追溯到新生纪元之前的白冕纪元,那时候是信奉邪神“疫疾大黎”的识妄教团最活跃的时期。掌管和散播疫病的“疫疾大黎”的象征就是刀,在祂那各种诡异邪性的神像中,不论是泥制石制亦或是金制,祂那四只粗壮的三指手掌总是由下边两只分别握着一柄刀刃。因此,识妄教团在狂热散播灾难时,总是乐于使用刀作为神灵注视的“钥匙”,久而久之,刀就成为疫病、腥煞、杀戮的象征,流传下来。贵族和教会甚至通过各种潜在的规则禁止贵族和神职人员使用这种武器。

“旅者”静静盘坐许久,忽而缓缓起身,身上的积雪簌簌下落,露出一张胡茬杂乱、眼眸深邃的憔悴面孔和深黑长发。他微微偏首,盯着被深雪覆盖的某一处,右手按住刀柄。

“嘶——”从厚重的积雪中窜出一条半透明的巨蟒。这条蟒蛇蛇瞳通红,吐着蛇信子,整齐划一的鳞片不时泛起“波澜”。半透明的身躯与雪地融为一体,它微微仰着头,摆出一副温顺的姿态。

“旅者”松开按住刀柄的手,呼出一口浊气,抬手拍去身上的部分积雪。

“阁会要开始了?”声音有些沙哑和浑浊,又透出明显的生疏。

半透明的蟒蛇颔首肯定,身体一晃,朝站立的“旅者”飞跃过来。它的身形在空中暴涨,张开黑洞洞的大嘴,仅用了几秒就将整个人吞噬得干干净净。

巨蟒身形恢复正常,吐着蛇信子,迅速钻进白茫之中。

……

穿过重重屏障,旅者眼前一亮,无尽的星辰与包裹星芒的幽黑映入眼眸,身体悬浮在虚空之上,渺小得可笑。

有八道同样渺小的身影围成一个圆,静静伫立。

随着旅者的身形逐渐清晰,这个圆也随之完整。旅者不急不缓地扫视一圈,除了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位可以看见样貌外,其余几人无一不是面容模糊,连身体都被幽黑包裹,只能从身形判断出性别。

“欢迎来到我的神域。”

站在旅者对面的小姐没有什么表情,嘴唇微动。她金色的长发梳理成两条长辫,眸底倒映着星光,面容略显稚嫩。戴着一顶灰白挂着简约星饰的古代魔女帽,浅紫宫廷裙的裙撑不算大,白净的脖颈间有一串银制项链,项链上镶嵌着一颗青绿的种子样式的物体。

看不清面容的男士女士或以手按胸、或提裙躬身,纷纷向这小姐行了一礼:

“遵从您的召唤。”

这位小姐颔首,神情淡漠,眼眸眯起,脸颊微仰,极具压迫感地打了个哈欠。

“开始吧。”

其余六位先生和两位女士相互打量几眼,其中一位站在旅者右边的先生似有些迷离地说:

“我先……我先来吧,最近拿到了……拿到了一个小东西,啊、啊——”这位先生说话的时候头不时低垂一下,看上去马上就要抑制不住睡意的样子,动作也是迟缓得很。

他伸出的右手托着一个暗红色的高脚杯,杯口有些磨损,上面的花纹已经模糊,裂缝如同胡乱而粗野生长的树根盘踞在杯身,看上去连维持杯状都十分勉强了。

“这上面、还残留着……祂的一点‘本原神知’,应该可以用……”说完这句话,这位先生脑袋一垂,呼吸渐渐均稳。

戴着魔女帽的金发小姐一抬手,那只暗红色高脚杯漂浮至圆圈中央,悬浮着。随后她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淡淡的奇特纹路一闪而过,中央的高脚杯突兀散发出大片暗光,迅速扩散。

旅者身形纹丝不动,任由暗光笼罩住自己。

眼中画面闪烁,暗红色高脚杯残留的关于祂的赞歌渐渐重现:

暗黄的烛光微微摇曳,古堡的宴会召开序幕。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眼眸鲜红的先生女士们将参加为期三天的狂欢盛宴。

吱呀一声,年轻的血裔推开封闭房间的大门,这里住着公爵最喜爱的奴仆——一名不再是人类的少女。

年轻的血裔与宴会主人有一个赌约。

——没有什么赌注,仅能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望向年轻血裔的瞳孔暗红而浑浊。这就是血脉的差别。即便他平时自谦内敛,这时也不由自主地感受到血脉上的优越感。

年轻的血裔侧身,将打开的大门展示给她看。

“我给你自由。

“只要你愿意离开这里,我承诺,你会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奴仆迷茫地看着脸色平静的年轻血裔,没有说话。

年轻血裔深呼吸,缓缓诉说着她的死期将至:

“明天的宴会上,公爵先生会赏给你一杯毒‘酒’。”

奴仆没有表情变化,微微低头,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没有什么理由。

“——你会恨吗?”

房间里隔绝了宴会的欢声笑语,只剩寂静。

想了很久,少女摇了摇头,目光彻底低沉下去。

年轻的血裔似乎很不满,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在房间外面等你一晚,如果你改变主意,推开门就能看见我。”

留下这句话,年轻的血裔轻声离开。

他真的在房间外等了一夜,听了一夜的嘈杂。

直到公爵的管家来传达对奴仆的命令。

直到奴仆匍匐在地,对尊贵的公爵为首是从。

直到盛着腥红液体的暗红色高脚杯被送到年轻血裔的面前。

“你输了,年轻人。”

公爵毫不掩饰自己的嘲弄。

他们的赌约是:奴仆选择自由,那就给她自由;选择死亡,给她这杯‘酒’。

由她自己选择。

年轻的血裔并不在意这些。他接过暗红色高脚杯,走到奴仆身前,看着改变姿势半跪着的她,年轻血裔莫名涌现一丝悲戚。

奴仆依旧低垂着头,双手举起,接过暗红色的高脚杯。

其实,你也害怕死亡,还不想就这样死去吧?不然的话为什么……为什么接过酒杯的时候,你的双手在轻微颤抖呢?

年轻血裔这样想到。

为什么不选择追寻自由?

年轻血裔心底刚浮现疑惑,马上就想到了答案。

腥红液体从唇边滑落,奴仆的身体和暗红色高脚杯一起掉落在地。

年轻的血裔弯腰拾起磕出裂缝的暗红色高脚杯,耳旁的笑声渐渐微弱,他久久凝视着高脚杯和上面残余的液体,眼神沉寂下去,却又迸发出一丝生的亮光。

奇怪的信念在年轻血裔的心底生根。

……也好,那就由我来……

……

暗光如潮水般褪去,戴魔女帽的小姐一挥手,耗尽‘本原神知’的暗红色高脚杯回到那位先生的手中。

“不错。”她赞叹了一句,“故事就到这里了,各位还满意吗?”

“是关于血族的……不知道祂是哪一位‘血皇’。”女性的声音。

“似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男性的声音一顿,接着说道:

“阁主小姐,我请求和‘厄难’女士单独交流。”

被称为‘厄难’的女士抬手推了推眼镜,朝戴魔女帽的阁主小姐颔首。

等到两人被传送到一处隐秘之地,另一位女士撩着夹杂银发的淡灰长发,微笑道:

“阁主小姐,我也请求和‘睡梦’先生单独对话。”

……

“芬莱,有什么事吗?”‘厄难’女士抬手推着眼镜,语气平淡。

“我的一个孩子跟我失去联系了。呵,索里思,在佛朗思齐。”芬莱笑了两声,语气阴沉。“看来他还留了后手,合作吧。”

“真的……太好了……”‘厄难’女士嘴唇蠕动,低声说道。

“只可惜不清楚他现在的具体位置,只能从孩子的行踪来进行猜测。总之,这件事得尽快。”

“好啊。”‘厄难’笑了笑,“正好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那就说定了。不管是谁杀了他,不要忘记另一个人的好处,这件事由阁主小姐见证。”

……

宽大的穿衣镜迅速映出眼眸淡黄、长发灰银交杂的女士的身影,女士眼睛明亮,嘴角上扬,身体一动就从镜子里钻了出来。

环视一圈熟悉的房间,女士松了一口气,瘫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

“伊阁.索里思……看来佛朗思齐要热闹起来了,希望‘睡梦’先生能保得住他吧。”

之后少不了要往姐姐那边跑。

女士哀叹一声,认命般垂下脑袋,习惯性摆出看上去胁迫感十足的微笑。

“有趣,我开始期待下次的阁会了。”

她深呼吸几次,头一歪,安详地闭上双眼,保持着微笑,打算奖励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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