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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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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居内,李孜详细看了药方。

虽以前从未见过这种用药,但根据用药的效果:推迟月信、混乱脉息、使人常有呕吐之状,便大致猜测出了大概。

若不是为假孕争宠,哪里会有大夫研制此种不能治病反而伤身的方子。

“这方子确实有用,只是掺多了一味药,与原先的方子相冲,一起服用必死无疑。”李孜实实在在地告知。

“李大哥,你我虽名义上是主仆,但打小便是一个院里长大。现在,你虽然接管了妙仁堂,不常在府里。但我总念着往日的情分,对你更放心些。”

李孜见高月岔开了话题说起了从前的往事,心中一愣,隐约猜到接下来可能会有大事相托。果然,下一刻,高月竟主动提及,要他改善药方,并负责给她配药。

“小的万万不敢!”李孜连忙推脱。

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敢瞒着高邗和父亲做出忤逆之事。这是个烫手山芋,一旦事发,就算是父亲恐怕也不能保全。

“再说,我父亲是能察觉出来的。”李孜搪塞道。

高月心知,他是为了推脱而有意隐瞒于她。这个方子,当年就连太医院的太医都察觉不出来,何况李济擅长外伤,并不擅长带下医诊治。

“我原也不想牵扯到你,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我做此事不为其他,只是不想进宫。”

“我知道你喜欢诗云,她大概也对你有意。但你知道诗云的性子,倘若我进宫,她必然相陪,到时你将如何打算?虽说是无心插柳,但此事也算成全了你俩,总不是坏事。”

听此言,李孜心中一动,抬头看了眼窗外,诗云正在外头廊下和浸云说话。

府里的小子大多喜欢浸云,她明艳活泼,长得也更漂亮,但他偏偏更喜欢诗云这种清秀素净的姑娘。

许久未见,诗云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仿佛就让他闻到了清新的草药香。

高月见他还有犹豫,只好继续劝他:“我实话告诉你,侯爷现在之所以封锁霁月居,便是已经知道我假孕了。你若不帮我,被侯爷知道了,以侯爷的脾气,诗云她们被打死也未可知。”

高月这样说,自然是为了吓他,无论是谁,她现在都不会让她们有事。

其实,她不说这些,李孜心里也已经慢慢下了决心。

他一心投身医药,对世事俗物淡然看之,唯有诗云,是他心中除医病救人外的夙愿。

此时不相助,更待何时?

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少年的勇气来,默默和高月约定了所有事宜后,李孜便准备回去了。

临走前,他还是没忍住,在廊下轻声唤了声诗云。浸云见状,憋着笑跑到高月身边,又一齐坐在榻上透过窗看他们。

诗云原只当是寻常说话,偏偏浸云可恶,独留下自己与李孜独处,还做那种嗔笑的姿态闹她,搞得她也有些不自然起来,脸微微低着,红了大半,并不太敢看他。

“姑娘她没有大碍吧?”说完,诗云心里只怪自己失言。姑娘只是让他来瞧药方,哪里是姑娘有碍了。

“姑娘她没事。”李孜抿着嘴止住快溢出的笑,仔细看她,却见她形容有些憔悴,回道:

“我看你眼下乌青,脸色有些不好,是近日忧思苦闷?还是府里差事多,累到了?一会儿我回去,给你拿些安神助眠的补药,差人送来,你睡前服下可好?”

“我没事,哪里就这么金贵了。”诗云微微一笑,嘴上虽不说,但心里涌出一股暖意。

说了一会子话,眼瞧着对方便要走了。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锦香袋。袋面绣了两朵白净清雅的玉兰花。

“快要入夏了,夜里守夜蚊虫多。前段时间,张大哥他们闹着要,我就给他们做了几个香囊,里头放了些佩兰、艾叶,可以驱蚊防虫。现在这是最后一个了,给你吧。”

李孜接过来一看,玉兰花针脚细密、针法讲究,用的锦缎也是好料子,并不似她嘴上说的随意,心里知她顾左右而言他,亦是欢喜。

高月看着他们二人,虽站得挺远,彼此都很规矩体面,但就是有一种氛围,恰如其分,好像有人扯她们的嘴皮子似的,让人不自觉便嘴角上扬。

从前自己竟丝毫未曾留意,这李孜穿着素雅的白衣,白白净净的少年郎,诗云形容姿色在府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好,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可堪匹配。

难怪前世诗云到了年龄也不愿出宫,总不愿嫁人,大概是那时李孜已有婚配,究竟是自己耽误了她一生。

好在如今,一切都来得及。

高月托着腮,心里感到一丝甜蜜,但看着看着,却又不争气地想起箫桓,心里泛起酸涩和恨意。

从前的她,也曾给他绣过许多荷包香囊。为了等他下朝,给他送一碗清喉润肺的莲藕百合羹,就在这样的廊下一直等着。

他曾经也像李孜看诗云那样看她,眼里仿佛有星光,嘴边总是带着笑意。可是,慢慢的一切都变了。

被禁足长秋宫的日子,总是那样孤寂漫长。殿里的一砖一瓦都透着彻骨的寒冷。

原是一开始便注定了的,她的家世身份,让她只能裹挟在外戚与皇权之间,两边的人都说爱她,可是两端的线却从来没有停下过撕扯。

“姑娘,你怎么哭了?”浸云才晃了会儿神,便看见高月的眼梢滑下一行清泪,静悄悄地。

“我高兴。”高月却笑了笑,用手拂去了泪。

她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眼里闪烁着泪花,说道:“往事暗沉,去日苦多。今上天顾我、怜我,许我新生,我必不负。”

......

夜已深沉,左右睡不着,就着朦胧的月色,纪行之干脆在院中练起了剑。

自那日上门提亲被拒后,就一直没有了高月的消息。

渐渐地,他甚至开始怀疑当日来找他的究竟是不是她。心里也觉得好笑,自己竟真的信这种荒唐事。

不知为何,在他身边,总有那么多的“荒唐事”。

自从纪家老爷去世后,他这个养子便被以不是本家人的名义赶了出来,摔灵守孝这种亲孙儿才有资格做的事,自然轮不到他。

但在纪家十年,那些人竟连纪老爷最后一面都不让他见。

好在除了纪老爷,他对纪家其他人也没多少感情,走得异常洒脱。

因为归州一事领了个差事,靠着每月领的俸禄,他在长街二巷置办了一套四合小院,独立了门庭,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

从前在纪家带过他的桑嬷嬷,没有子女,只有一个十几岁的侄女在照顾。她年事已高,病势沉重。他听说后,便接来了家中照顾。

只是大把大把的银子砸进去,仍不见好,因此他开始活得有些捉襟见肘。

虽然桑嬷嬷指明要一个大夫看病,但现在找的这个人看来看去,还是没有任何起色,她仍旧没日没夜地咳嗽。

纪行之已经对那个庸医失去了信任。恰巧明日休沐,他想着干脆多花点钱,去妙仁堂请个正经大夫,彻底断了桑嬷嬷这病根。

夜露更深,纪行之收了剑,正准备进屋,看见自小跟着他的一个小仆,从马房里钻了出来。

这小仆唤作成双,是他十二岁那年,跟着商队经过凤郡县时买来的遗孤,和他一样都是在灾乱年代失去双亲的可怜人。

当时,商队的领头不同意买,纪行之拿出了自己跟车跑马,攒了两年的血汗钱,才买下了他。

因为初见时,他形单影只,蜷缩在流民之中,纪行之想给他讨个好意头,便取名叫了成双。

成双见着他,笑嘻嘻地说道:“公子,还没睡呢?”

“既然都不睡,你去拿酒来,陪我喝两杯吧。”纪行之笑道。

“正好上回柳家来人说亲,送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我拿来给公子尝尝?”

“你收人家的礼了?你这猴崽子,不是让你打发走的吗?”

那成双听了这话,知道自己嘴快说漏了嘴,连忙溜了出去,不敢接这话头。

原来这柳家是洛阳城有名的布商,家里有个女儿名叫柳丝丝,已及笄两年。

两年前的元宵灯会,纪行之新官上任,头一次上街巡逻,便遇上了当街调戏她的恶霸,于是自然出手相救。

自此,柳丝丝便对他一见倾心,扬言非他不嫁。

柳丝丝的长相、品行、教养都挺好,诗书礼乐,样样都不落下风。他见过她几次,印象都不深刻,只记得她总是用纱巾围着脖子,笑起来绵绵的,很温柔。

这柳家女儿总被外人嘲讽痴心,但其实每回见到他,她始终是矜持自重,没有半点逾距。

只是人再好,感情的事终究勉强不得。想到此,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浮出了高月的面容。

说实在的,他仿佛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这两年,前来说亲的媒人几乎都要踏破了门槛。虽然大多是富商之流,也多是奔着招赘婿而来。

谁让他几乎集齐了赘婿的所有条件,姣好的面容,高大的身形,绝佳的武艺,破落的出身,潦倒的门庭。

加之先前在纪家护卫商队,走南闯北的丰富经验,多少富商抢红了眼,都想着给自家招这个女婿。

他没想到,有一日竟还能等来平阳侯府的招婿。虽说是私下里的交易,最后也是有头无尾、扑了个空,但或许那时,高月也是看上了他这些特点?

也是新鲜。纪行之想到此,自嘲地一笑。

那边成双去拿酒还未回来,纪行之见夜已更深,毕竟还未入夏,晚上到底还是有些凉。

方才练剑不觉着,现在停下来东想西想,忽而感到了春寒的冷来。

就在他转身进屋的空档,突然感到身后一阵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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