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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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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后,高月干脆自己差人去府衙问,才知道柳家的案子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自从第一次审讯结束后,案件就俨然变成了一件积灰的陈年旧案,再也没有任何进展。

柳公全一直昏睡沉迷,瘫在床上,不见人。而刘世的态度,也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再深入详查,而是晾在了一旁。

几日后,柳丝丝的尸首被柳潘领了回去,封了棺木,没有任何送葬仪式,便草草埋了,气得高月扶着廊木又干呕了半日。

在此之后,高月再派人去问询,都会被府衙的人以仍在调查取证中,搪塞回来。直到,张肃和刘世府里一起喝酒的伙计打听到,原是柳家管事连夜秘密登门,不知送来了什么宝贝,刘世就不再彻查此案了。

“诗云!备轿!我要回侯府!”

高月本想将刘世的事与高邗说清楚,希望父亲能帮她出面,要求彻查此案。但当她回到半路,突然想起来,父亲已经因为兄长遇害的事连夜离开了京城,此时大概抵达了通州。

于是纪行之便看到,满腔怒火的高月,连午饭都没有顾得上,便风风火火地回了侯府。然后,没多久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失魂落魄地回来。像个迎风飘荡的拂柳般,木然地被风攀折着。

高月并不知道,官场的门道。她只知道刘世是夏崇的学生,长期掌管廷尉寺这样的刑狱之事,某种程度上也给高家添了许多牵制。如果能把廷尉寺正换成高家的人,以后在京中办事,也简便得多。

但她猛然想到,高邗似乎跟兄长谈论过刘世的事情。

高邗认为即使扳倒了刘世,还会有李世、张世,连绵不绝的人顶上去。夏崇手上那么多门生,又与世家大族们相交,很难从官场上瓜分他的势力。

高家的根基在凉州,又鲜少有懂刑事的人才,想要渗透到这个老门阀贵族盘踞的部门,几乎不可能。唯有多和京中的门阀贵族相交,甚至联姻,才是根源上的方法。

为此,他还特意物色了忠勇公张尧家的嫡孙女张斐,希望能促成高岚和她的姻缘。

吓得高岚请旨躲回了凉州驻守边关,年深日久,归期遥遥无望。张尧不愿孙女去那苦寒的地方,更不愿她守活寡,自是拒了这门亲事。

这些都是后话了。高月揉了揉太阳穴,心里烦得紧。这事若不被她知道便罢了,偏生她知道了内情,这会子怎么可能不管?

即便不能扳倒刘世,让他先下去,临时换个真正办案管事的人上来行不行?

高月看了纪行之一眼,他今日穿得很素净,正在给他那匹黑马顺毛,看起来要出门。

他的腰间常年配着剑,即便不上差,只是穿着素服,也是如此。

他武艺不是很高强吗?当初只身一人闯进侯府。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杀了她。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对刘世?

高月突然有些兴奋,发现了新的希望。

纪行之感到背后的目光,回过头来,看见高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得他发毛。

她甚至,还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活见鬼了。纪行之顺了顺黑马的头。

前去柳家打探消息的成双,回来后也像撞了鬼一般,只是低着头,像个行尸走肉。

纪行之看见他耷拉着脑袋,踉跄了一下,完全没看见面前的门槛,只是僵直地往前走。纪行之叫了他一声,他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没有绊倒。

但他抬起头来,看向纪行之时,眼睛登时变得红红的,满脸凄惶。

“公子,小红死了。”

“我到了柳家,才听见人说小红被卖给了人牙子。我找遍了京中几乎所有的人牙子寻她,才知道她几日前被卖到了翠楼,不堪其辱......”

听到翠楼,纪行之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那是胡街最下沉的暗娼馆,和栀灯坊这种稍微有点排场的妓坊不一样,那种地方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那个片区,是洛阳城最腌臜黑暗的地区,以纪行之现在的能力,没有上级的支持,没有雷霆的手段,完全不能连根带泥地整肃干净。

那儿最脏乱的不是环境,而是人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闹出几条人命,但每当将人移交给廷尉寺,这些人命便会变成府衙里的一笔档案,被永远地尘封在暗宗里。

他只能尽可能地多到那一带晃悠,时不时抓几个典型。杀鸡儆猴,收效甚微。

“可有人给她收尸安葬?”

见成双沉默了片刻,纪行之便从腰间取出钱袋,悉数给了成双,然后沉默着骑马出了城。

“你家公子去哪里?”高月问道。

成双摇头不语,高月便不再问了。

恍然想起,纪行之头上绑着的似乎是雪白的纶巾,腰间还配了酒。

她掰了掰手指,明白了过来。

今天是柳丝丝的头七。

到了晚上,高月和纪行之两个人,隔着屏风,都在暗夜中踌躇着,睡不着。

“纪行之。”高月先开了口。

“嗯?”他侧目,看到高月已经下了床。

今夜窗敞开着,使得月光投进来后,屋里好像泛着白光。高月穿着银白的丝质寝衣,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垂在一侧。

她俯下身来,像个轻盈的闪光的小飞蛾落在他的身侧,看他时,瞳仁异常地澄澈。

她问:“最近缺钱吗?”

纪行之交叠着手压在脑后的姿势,没有怎么动。但他的喉头却有些渴,光看着她的满头青丝,因为倾泻的角度从肩上滑下来,就能使他的喉结滑动,不自觉地咽起唾沫。

“缺钱吗?”她又问了一遍。

“嗯?”

“谈个交易如何?”

“想贿赂我和离?”

高月本来没有这个想法,听到他的话,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恍然被打开了思路一般,一阵惊喜。

“真的?多少钱可以?”

“多少钱都不行。”纪行之浅笑。

一阵沉默中,高月发出了一声叹息。

纪行之抬了抬眼帘,压低声音问道:“是何交易。”

她转瞬又兴奋起来,答道:“雇你帮我杀......揍个人。”

冷不丁地,纪行之直起了身子,在月色辉映中,看向了她清澈的双目。

他突然有一股强烈的预感,高月所求之事,与他所想的是同一件事。不过,高月说的是刘世的名字,而不是柳公全。

她想走的是程序正义,但在官场两载,他渐渐对此失去了信心,首先想的是付诸武力,靠自己。

“他怎么得罪你了?”纪行之明知故问。

高月斜了他一眼,道:“你就直说你干不干?”

“就揍一顿?”

“不然呢,那可是朝廷命官。”

纪行之笑了,说道:“坑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也是朝廷命官?”

“走街串巷的街溜子也算?”

“......”

半响,纪行之问道:“想打成什么程度?”

“至少半个月下不来床吧,如果能残废就更好了。”

“嗯。”纪行之突然低下头,脸偏到一侧,滑过一丝慌张的神色。他快速地舔了舔唇,然后轻咳了一声,压下喉结,吞咽了几下唾沫。

她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屈膝跪在了他的身前,双手往前撑在了地上。

由于凑近他说话时,没注意,身子往他的方向倾斜了许多。他的身高很高,即便只是坐着,她也只能半仰着脸看他。

于是,这个姿势,配上一袭银白的寝衣,构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她像只匍匐在他身前的白面狐狸,在柔光熠熠的月光下,变得异常的圣洁,又迷乱。

她的领口因为倾斜的角度而挖出了一个空,月光落进去,有弧形的阴影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

高月连忙捂住了衣缘,尴尬地直起身子,然后又变得像是个跪在他面前祈福祷告的虔诚信徒。

沉默片刻后,对面传来了一声轻笑。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这笔钱就免了。”

......

高月尴尬地揉了揉眉心,呼了一口气,正打算起身,不再和他废话。不想,他却突然起身,凑近前来,也屈膝跪坐在她身前。

若有人此时路过窗外,必然能看见月光投映出的影子,是一只躬身弯背的灰狼正抓着她的肩头,准备张口血盆大口。

但其实,也没那么吓人,甚至有些温柔。

他只是俯下身去,双手支在她身体的两侧,搂着她的腰。他的身形高大,连同影子一齐黑压压地凑过来,显得很庞大。他凑到她的跟前,对着她低语了一声:“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这次,轮到她吞咽唾沫了。因为他靠得太近,逼红了她的耳朵。

而且,她本交叠在胸口前的手,就只能这样覆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很急促。

那些狂乱的节奏,透过她的指骨和体内的骨骼,传到了她的耳朵。

但他的表面却异常地正直,只是淡定地说道:“我的寝衣穿着不舒服,想要你给我做一件。”

沉默间,高月突然想起那晚的场景,和现在的感觉很类似。那天,他也是这么靠近,跳跃的烛光映在他脸上,眼神比烛火还炙热。

“嗯。”高月低头避开视线,回了句:“都行。”

到时候就随便买一件,反正他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她想。

火热的触感突然覆上了她的后脖颈。

她打了个激灵,抬头看到月光背面下的纪行之。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突然带着探究欲和某种蓬勃而出的掌控欲。

他的手掌很大,完全能将她像拎一只猫儿狗儿一般拎起来。

但他没有那样做,只是微微偏一侧头,露出像隐伏在暗处观察猎物的神情。

他缓缓地将手指,从她的脖颈往上游走,穿进了她浓密的发间,高月俨然被他逮捕住了一般,只能任由他将她的头微微仰起,对上他的眼眸。

她看到他的喉结上方微微地颤动着,那里发出了低沉而干涩的一个声音。

他问:“现在可以做吗?”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高月的耳朵刷地一下就红了。一股热流从脚心涌到了头顶,然后热流瞬间蒸发一般散了下来,使得她的脸像刚从蒸锅里拿出来一般,热腾腾地冒着气。

她强作镇定,回道:“现在这么晚了,怎么给你做寝衣。”

还特意给 “寝衣”二字加了重音。

“现在是有点晚,做衣裳确实不急。”

纪行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从他胸膛的位置,慢慢往下挪移,然后停在了他的腰腹上。

隔着黛色的寝衣,她摸到了几块坚硬的腹肌。

“但你现在,可以先测测我的尺寸。”

“......”

高月沉默了。

半响,她将手从他的腰上缓缓挪开,伸出了两个手指比在了他的面前。

“我加钱,双倍。”

然后,高月像鱼儿般,从他的环抱里钻了出来。光滑的银白色寝衣,因为走动,而在月光之下微微闪着莹润的光泽。

他的视线一直追着她,看着她像鱼儿回归大海般,跃进那轻纱拢着的床榻,只有稍长的一角裙摆,垂在外头,被月光照耀得,像半透明的鱼尾一般摆动。

然后她嗖地一下,把鱼尾收了进去。

纪行之看着她灵动的身影,眼神从疑惑渐渐变得确信。白天的时候,她的肚子微微隆起,但刚才,她的腰肢分明纤细得没有任何孕期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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