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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滴血雄鹰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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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裳,知府调了一队兵马同行,美名其曰保护郡主安全。

无论白天黑夜,赌坊热闹不减,大老远就听见骰子哐当响,杜檀昔扭头望了眼身后,赌坊门口就闹起来了。一青衫男子慌慌张张往外跑,被后头的打手扯住衣领,啐了一口:“今天再不还钱信不信爷爷打断你的腿?”

“别别别,可我实在还不起了,这十贯钱利滚利滚到五百匹绢,这如何还啊!”

打手冷笑:“那是你的事,自己画的押借的钱,白纸黑字清清白白,就是卖妻卖女,卖肝卖肺也得还上!你不是有两个铺子嘛,刚好拿来抵债啊。”

两个铺子是青衫男子很久之前盘的,盘的时候那地还是穷乡僻壤,不成想发展起来了,赚了大笔钱财,可现在积蓄赌没了,宅子抵掉了,老婆也离婚了,要是铺子再抵掉那就真什么都没了,死活不同意。

打手一拳朝他脸上招呼,骂骂咧咧:“给脸不要脸,老子实话和你讲,铺子我们老板要定了,不瞧瞧赌坊谁护着,知府你惹得起吗?”

知府听得心惊肉跳,大声呵斥道:“胡说什么!”

骂骂咧咧完,打手才发现车行拐角站着人,知府眼冒怒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他们吓得当场尿裤子,磕头求饶:“小人说错了小人说错了!”

“什么说错了,我分明听得清清楚楚。”嘉宁火上浇油。

杜檀昔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郡主查案,尔等还不速速让开。”

打手不敢起身,磨着膝盖让路,知府跟在嘉宁后头赔笑,扭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不久,地上的人被带走,再也没回来过。

“大大,开大!又赢了,都是我的了!”

近乎刺破耳膜的喧哗充斥赌场,每个赌徒梗着脖子,眼里只有摇晃的骰盅,随着一声‘开’,赢者欣喜若狂,更想趁运气再赌两把,越赌越上头;输者捶胸顿足,即使倾家荡产还不肯下桌,四处借钱。

这是个吃人的地方,一旦上手,人的欲望就永无止境,无论输的赢的,都妄想自己是气运之子,是那个唯一的赢家。

除了衣着富贵者,最多的还是粗布麻衫者,满脸的风霜,满手的厚茧,把挣的辛苦钱全丢进赌桌,输得只剩条裤子,还在求爷爷告奶奶借钱。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短短几眼,杜檀昔有种看尽人间百态的感觉,赌坊一向是个吃人的地方,京城管得严,只能在规定的时辰开,高利.贷也是被严打的行为,虽仍有人偷偷摸摸放,那也是极其隐秘的地儿。不像这,光明正大、恨不得骗干这些穷苦百姓手里的每个子儿。

“不要脸,呸!拿妻子做赌注,算什么男人?”

嘉宁见地上有被绑着的女人,了解原委后,一脚把赌桌旁的一个男人踹到地上,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你他妈谁啊,多管闲事?”

男人骂骂咧咧爬起,又被她扇了两巴掌:“你姑奶奶,怎么着?”

嘉宁还要动手,知府连忙上前劝架:“大胆,这位是嘉宁郡主,把这刁民带下去关起来!”

他们不认识嘉宁,但都认识知府和县令,赌场的声音小了许多,不少人伸长脖子看热闹。男人磕头求饶,嘉宁理都懒得理,解了妇人身上绳子,安慰道:“这等人渣就该死,别怕,要不你把他休了吧,本郡主给你写休书。”

“英娘,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我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和你过日子,英娘……”

男人一口一个英娘,痛哭流涕,一副痛改前非的样。

妇人动摇了:“他只是一时想不开……”

“你还给他找借口呢,真不怕下次又把你卖了?”嘉宁瞪大眼睛,赌场男人的话能信,那还不如信猪会上树呢。

“英娘,我真的错了,我保证再也不赌钱了,真的,英娘!”

妇人这下子真信了,推开嘉宁,往前握住男人的手,欣慰笑道:“好,我们回家,以后再也不赌了……”

“你真是顽固不宁!”嘉宁气得跺脚,转身抽出差役腰间的刀:“我这就替天行道,免得祸害别人!”

“使不得使不得啊!”知府苦不堪言,上前劝阻嘉宁,赌坊的伙计更怕把赌场闹没了,在旁各种说好话。

“郡主,放他们走吧。”杜檀昔道。

“可他会害死她。”

杜檀昔眼神平淡,“人各有命,自己选的路,那么日后的苦就要自己受着,不要干涉别人的生活。”

嘉宁不敢相信这是她说出来的话,那个侠义心肠的人不见了,现在冷漠得让人心寒。

“檀昔姐,你变了……”她丢下刀,赌气道:“你自己查,我不查了。”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知府忙跟在后头追:“郡主,郡主!”

地上的两人如苦命鸳鸯般哭泣相拥,男人脸上滑过一抹得意,很快装作哀戚的样子搂着女人走了。

郡主虽走,但他们知道杜檀昔是嘉宁身边的侍女,不敢赶她。

杜檀昔在赌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转身去了后院。这里是伙计住的地方,也是厨娘做饭的地方,一排排的小屋子整整齐齐,马厩的马瞧见有生人靠近,鼻子呼出热气警告。

“那几个带锁的房里装的什么?”她指着挂锁的屋道。

“装的是钱和一些贵重东西。”

“打开。”

伙计把几个屋子打开,里面的确只有钱和古董等物,整个后院转完,也没看到她想看的东西。

“蟒蛇呢,蟒蛇养在哪?”

几个伙计正想着要糊弄过去了,一听这话,脑子没转过弯,半晌吞吞吐吐道:“什么蟒蛇,我们这是赌场怎么可能有蟒蛇,是不是误会了……”

她打断,“这事是知府告诉我的,你们的意思是知府撒谎?”

他们拿不准杜檀昔说的真的还是诈他们,交换眼神后,一人道:“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清楚,小人这就去问问老板。”

不一会儿,赌庄老板来了,面上挂笑:“听说姑娘要看蟒蛇,不是我们不给看,只是怕伤人,一直把这些东西关地下室呢,要是娘子想看,我这就带您下去。”

哪知杜檀昔摇头:“不用了,告辞。”

敢这样说,那肯定是该打点的打点好了。一个赌场,再怎么都会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万福赌场太干净,干净到欠条都没有,杜檀昔猜出有人报信,可他们聪明过头,做得太干净,反而惹人怀疑,看来赌场果然有秘密。

回到谢府,杜檀昔故意走得极响,床帘两边轻拢,不闻动静,杜檀昔知道这时候嘉宁肯定睡不着,掀开了帘子,从身后拿出油纸包:“看我买了什么回来,你最爱的糖炒栗子,还是热乎的。”

嘉宁用被子蒙住头:“我不吃,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真生气了?”她扯了扯被子,发现扯不动只好作罢,在床沿坐了下来,“我不救不是真的不救,而是因为救人要讲方法。你仗着郡主身份杀了他,你爹就给人落了话柄,朝中有多少人盯着吏部侍郎的位子,你该清楚。不光这样,女人明显对男人余情未了,也会记恨你,在多个日夜后,她只会记得男人的好,忘记男人的不好,一时想不开也是有可能。”

嘉宁缓缓探出头,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仍怀疑道:“你怎么知道她只记男人的好,而不是后来越想越觉得男人是个渣人呢。”

“人都是这样,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只要不把事情做绝,时间总会抚平伤疤,要是这个人临死前再流两滴泪向你悔过,那更不得了,你会觉得他并非有多坏,甚至为他的死难过,慢慢的,你的脑子会一遍遍把他美化,美化到你想不起他做过的坏事,而只记得那点被美化过的零星好意。人性如此,尤其是刚刚的女人,优柔寡断,男人假惺惺两滴眼泪她就感动成那样,只有让她陷入绝境,我们再拉她一把,或许才会真正看清男人的嘴脸。”

嘉宁没怎么听明白,但悟出了一点点意思:“可我们连他家在哪都不知道,而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要卖妻子。”

杜檀昔笑道:“此人一看就是老赌徒,放心,过不了多久他总要现身赌场,你派几个人盯住他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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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县不太平,杜檀昔从住进谢府第二天已经感受到了,无论去哪暗处都有几双眼睛盯着。她装作不知道,白日照常各处转悠,和当地百姓套话,差役沿街赶来报信儿:“不好了,赵二死了!”

赵二便是那个养鹰人,杜檀昔赶到时,知府、县令一干人等已经到了现场。养鹰人死在了院里,身上未着寸缕,肚子被剖开,白花花血淋淋的肠子往外涌,看得在场人腹痛。他的眼珠子也没了,空洞洞的眼眶渗出血泪,诉说着死前非人的折磨。

杜檀昔眉头拧起:“什么时候死的?是谁最先发现的?”

人群中走出个伛偻老人,背脊弯得厉害,拄着拐杖:“是我发现的,我是他邻居。他叫赵二,平时出门时都是托我保管钥匙,这几天赵二院里安静出奇,我觉得不对劲就过来看看,就看到、看到它死了。”

“你们关系很好?”

“是,以前赵二穷靠我接济,所以他认我当干爹,我是个孤家寡人,就想着好啊,有人做伴了,哪知道他先我而去了,赵二哟……”

老人家悲情呼唤,不似作假,且老人已年过古稀,头发花白,还要靠拐杖走路,听街坊邻居言论,二人感情深厚为真。

不过这一切还要等仵作验完尸才行。

“这几天你可听到赵二院里有什么异常动静或者有什么异常的人经过?”

作者有话要说:珍爱生命,远离黄赌毒。

注:唐中前期:

一贯钱等于一千文

一匹绢等于五百五十文

绢也可用来计价

一文钱大概能买三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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