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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官银被盗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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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在长安街上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看着繁华,但繁华中透着怪异,原来问题出在这。

当朝还有多少官员口里念着“民为邦本”,实则把民当做政绩,当做上位的垫脚石?

实在可笑。

“你们不许跟过来。”

两个小乞丐听门口有动静,探头相看,见一名锦衣女子浅笑走来,气美如兰,与小破屋格格不入。

“你们别怕,我就是路过这,刚刚你们说其他乞丐全被送走了,送到哪去了,是谁让送走的?”

他们仍心存疑虑,只怯怯看着她摇头。

铺满杂草的地上,碗里的小半块馒头早已凉透,屋里除了一条破被子什么都没有,四处漏风。杜檀昔蹲身,摸着妹妹的头道:“只要你们告诉我,我带你们出去吃东西,好不好?”

饥寒交迫下,两个小家伙没能抵得住诱惑,一五一十全说了。

为迎接钦差检查,早半个月前当地衙门就派人到处抓捕乞丐,要把他们扔上车送到别的镇子去,不肯走的被打了一顿强行送走,一些年老的和体弱的,受不得刺激和颠簸路上就死了,官府在南郊挖大坑,把尸体埋掉就不管不问了。他们两个侥幸逃脱,每天就在巷子里讨点东西,但巷子里的人也穷,慢慢的,讨来讨去讨不到什么,这个馒头还是三天前的。

县令听了恨不得冲上去捂住他们的嘴,暗恨差役做得不干净,留了两个在这。现在好了,要是东窗事发,刺史知府他们多大的官,这锅只得他一个人背。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上面动个嘴皮子,下面就得累死累活干,出了成绩就是上头指示有方,出了事就要下头担责,这算是什么事啊。

“既然你们这么诚实,好,小虎小花,待会我办完事就带你们去吃饭,现在你们先跟着我。”

在杜檀昔牵着两个孩子往巷子深处走时,县令急忙招来差役,“把这的情况赶紧和郑刺史杜知府夏侯都督汇报,快去!”

胡三家里还有妻子和两个儿子,胡娘子开门的时候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她抹了把发红的眼眶,迟疑道:“这位贵人,你找谁?”

“我是新来的钦差,刚刚院里再吵什么?”

胡娘子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都是小事,钦差请进。”

早听说来的钦差是个女子,但从未见过,胡娘子心里嘀咕,见杜檀昔穿着富贵,眼神正气,已经信了七八分,端了碗水过来,转头对两个儿子道:“还不来拜见钦差。”

两个儿子不知怎么比她还紧张,扑通跪下磕了几个头。

杜檀昔甚是奇怪,放下碗温声道:“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说完,转头问胡娘子,“你也知道,你丈夫在官差碗里下迷药致使库房钱财不翼而飞,但本官不相信此事是他一个人所为,背后定有主使或者是背锅的,在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人找他,或者你又知道些什么?”

她摇头,“没有,他平时就不爱说话,也不交朋友,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这么说库房钱财是他一个人盗走的?你可要好好再仔细想想。”杜檀昔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胡娘子浑身一颤,想破了脑袋终于憋出几个人名,“有的有的,但都是熟人,两个月前卖豆腐的陈娘子过来借镰刀,一个半月前县令托人来送了些瓜果点心,说是踏春节,家家都有,半个月前我娘家姐姐来了一趟说些安慰话就走了,其他真没有了。”

“胡三死的那天你就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她揪着衣摆,咬唇道:“死的那天是半夜,东庆街的王娘子要生产,我去接产没在家。大儿子胡非起夜,见他阿耶房门开着就进去看了看,看见、看见他倒在地上,脖子勒了条白绫,已经没气了。”

说到后面她哽咽起来,又怕钦差怪罪,连忙擦泪。

“逝者已矣,节哀。”杜檀昔安慰了一句,看着不相上下的两个毛头小子,问道:“谁是胡飞?”

衣裳新些的小子走出半步,弱弱道:“我,我是胡飞。”

“你发现你父亲死的时候,真没看到什么别的?比如院子门是否是开的?”

“那天要等阿母回来没锁门,但门掩着的,没别的人。”

看样子问不出什么了,迷药是关键点,案发这么久县令肯定早就在屋里各处查过,没向她提起,想来是因为翻找的时候没找到。迷药不便宜,不可能是这样家境的人买得起的。

杜檀昔打算带小虎小花吃饭,哪知道俩人不肯去,问缘由,是怕她把他们送走了。

杜檀昔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笑道:“不会的,不光如此,我还会接回其他人。”

她语气真诚,小虎小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官,往日那些官看见他们这些乞丐不翻白眼都算好的了,可她竟然把他们当人。

县令等候多时,见她出来连忙做出恭敬模样,在看到两个小乞丐后,面色变了又变,十分精彩。

“辛苦了,你们先回去吧,今天就到这了。”

到酒楼后,菜刚端上来,她点了点头,俩人筷子都不要直接用手抓,吃得满脸油。

杜檀昔舀粥推过去:“荤食不可一次性吃多,容易胃胀,先喝粥再吃,不急。”

“谢谢钦差。”

这对小乞丐眉眼有些相似,应该是一对亲兄妹,大些的十三四岁的模样,小些的五六岁,瘦的和什么似的,浑身脏兮兮。

“你们的父母呢?”

阿虎道:“阿耶很早就去世了,阿母在生下妹妹的时候过了两年伤风死了,为还阿耶欠下的赌债,房子田地全卖了,我只能带着妹妹出来乞讨。”

谈到这些伤心事,饭也不香了,小花嘴一撇,开始抹眼泪。

又是赌博。想到汶县的事,杜檀昔悄声嗟叹,俯身轻轻擦去小花脸上的泪水:“每个地方都有幼善堂专门收养失孤儿童,你们怎么没去?”

“我们去了,可幼善堂的管事说要每个人交一贯钱才能进去,我们没钱。”

幼善堂是官府设立收留孤儿的场所,不仅免费,还会教谋生的手艺,全由公家拨款维持运行,哪来收费一说。

等两人吃完,她准备带他们回驿站住一晚上。

经过成衣铺子时,杜檀昔停下脚步,看了看两人的破烂衣裳,进去挑了两身,要付钱时让他们在外等她。

两个孩子听话到外面去了,她照着尺寸又挑了一套,都是普普通通的面料款式,这样日后在幼善堂穿不会太招眼,顺便买了两根漂亮丝带,回去给小花扎头发。

付完钱,听外头传来急呼:“快躲开快躲开!”

大街上,一辆马车狂奔而来,行人大惊失色接连躲避。

“快过来!”

杜檀昔朝站在路中央的小虎小花大喊,两个孩子面色惨白,软了腿脚。眼看疯马就要冲到面前,她丢掉手中东西急忙跑去把孩子推到路边,嘶鸣声传来,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头顶,已经来不及再起身。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听后面轰隆一声,剧痛感迟迟未来,回头一看,马车散了架,疯马肚皮淌血,在地上抽搐。

而挡在她身后的人,身形峻拔,右手执刀,血顺着刃流下,屹然不动。

是李言。

杜檀昔想和他道个谢再走,转身却见他捂着心口退了两步,以刀撑地,噗地一声,地上星星点点,红了一片。

“李言!”

杜檀昔赶在他要倒下时扶住,沉重的身躯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让小虎小花跟在身后,一步步往回走。

李言意识不清,迷迷糊糊中耳旁似有人呼唤他的名字。很少有人喊他的全名,他也不喜欢被人喊全名,可这个声音好熟悉,熟悉到让他讨厌不起来。

“李言,你给我撑住,我们的新仇旧怨还没算完……”

新仇旧怨?他的仇怨太多,她又是谁?

想着想着,他走不动了,头一低,彻底晕了过去。

沉重感袭来,杜檀昔承受不住,往旁一歪,后背和胳膊肘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眼泪瞬间飙出,李言摔得闷响,也不见一丝动静。

她忍痛吸凉在他鼻下探了探,还有呼吸。

“钦差……”

小虎小花跑来扶起她,慌得六神无主,她安慰了两句,重新扶起李言。

快到驿站时,勾弦从外头回来,帮忙把人抬上了楼。

杜檀昔卷起袖口,拧干帕子在伤口处轻轻擦过,嘉宁在梳妆台左翻右翻,翻到一个瓷瓶子闻过后忙拿来。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胳膊上的青紫色淤青和大片擦伤,嘉宁惊呼出声,上药的时候不敢多用一点力气,怕弄疼了她。

“没什么,擦伤而已。”她轻描淡写带过。

“还没什么,看着都痛。我知道是昨日为了控制马车弄伤的,都怪我没用,帮不上忙。”

嘉宁心里清楚,昨天要不是杜檀昔把马控制住,现在她们都没命了,可她受了伤一句话也不说还瞒着他们,要不是这次亲眼瞧见,嘉宁根本不知道伤这么重。

看着嘉宁眼睛红红要落泪,杜檀昔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腕,“我真没事,这点伤十天半个月就好了,不耽误什么的。”

嘉宁闷闷点头,越想越愧疚,眼泪止也止不住。

“好了,把眼睛哭肿就不好看了,”上完药,杜檀昔卷下袖子,温柔拂去她的眼泪:“我们去隔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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