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节正在刷牙，门就被‘刷’地被人拉开。
“嗬——”
她吓了一跳，呛进去半口牙膏。张清节又惊又惧，囫囵问道：“你干嘛？”
苏臣神情严肃，“尔砚来了。”
张清节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瞪大了眼。瞬间明白了是非轻重。
要是让吴尔砚看到自己跟苏臣共处一室，那项目完了。
“你待在这里别出去，知道吗！”苏臣嘱咐了一句，就拉上门匆匆走了。
张清节看着‘啪’一下紧闭的门，把嘴里还没来得及说的保证对着空空的浴室，小声嘀咕了出来，“放心吧。”
关上卧室门后。
苏臣环视了一圈客厅，见没什么大问题，才调整呼吸走去开门。
门一开，就见沈家杭就站在外面，双手抱臂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
那眼神，仿佛在质问在苏臣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
站在他身后的吴尔砚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当着其他人在，还是顾及着体面，只是朝他翻了个埋怨的眼神，颇为不是滋味地说道：“不好意思，没提前通知就来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怎么会没打扰，苏臣心想。
“咳……进来吧。”
苏臣被看得一阵心虚，不敢跟两人对视。
低着头，脸色也不如往常冷漠，将两人请进门，“进来吧。”
苏臣拉着后面进来的沈家杭耳语，“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沈家杭还正为苏臣把他们俩关门外的事郁闷着，苏臣还故意凑上来。
简直和撞枪口上了没区别。
“哼！”沈家杭抖开苏臣揽着他肩膀的手，阴阳怪气道：“怎么了？你家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们不能来？”
“啧！”苏臣皱着眉，“跟你说正经的。”
“你不用问他了。”吴尔砚早已坐在沙发上，“你俩的交情，他要是知道，会不告诉你嘛。”
苏臣看着吴尔砚，等待下文。
“还不是昨天你不告而别。”吴尔砚开口，道：“明明说好了要陪我买礼物，结果半路就跑了，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你，只好让家杭带我上门来拜访喽。顺便……”
吴尔砚说着，忽然参观起苏臣的客厅来，话锋一转称赞道：“不过，你这客厅布置的倒不错，就是小了点。”
苏臣没听出吴尔砚话里多余的内容，直说：“昨天抱歉，突然有点急事……不如这样吧，待会儿我陪你再出去一趟，就当补偿了。”
沈家杭看了他一眼，心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转性了？
吴尔砚也有些意外，欣喜过后却拒绝了，“礼物都买好了，现在马后炮也来不及了。”
“那我请你吃饭好了，算是赔罪。”苏臣扯了扯沈家杭的衣袖，“家杭也一起吧，大清早就送她过来，你也没吃东西吧？”
沈家杭：“额……我都行。”
沈家杭看着苏臣，眼神陌生地像是第一次见面。
苏臣极力勾着‘友善’的嘴角，邀请两人。
拒绝的话依旧从吴尔砚嘴里说出。
“真的不用。”她稍微坐起来，道：“只是你昨天走得太急，我有些担心，就想来看看，看到你没事儿就行了。”
“哦……”苏臣应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卧室里的人，生怕一个不小心，两人发现异常，那真是怎么都说不清楚了。
沈家杭此时觉得有些渴，抬脚便往厨房方向走去，只是刚走了一步，就感觉被人拉住了手臂。
苏臣用一惊一乍的声音问道：“你干嘛？”
“我……”沈家杭一脸莫名其妙，“倒水喝啊。”
“哦哦。”
苏臣连忙松手，心有余悸嘀咕道：“那你不跟我说……”
沈家杭一阵无语。
心想我喝杯水都要跟你说，那是不是拉屎放屁也要跟你报备？
于是沈家杭悠悠送给苏臣一个无言的白眼，确认情绪已经送达到位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冰水下肚，沈家杭脑子也逐渐苏醒。
他总觉得今天苏臣有些不对劲，但当着吴尔砚面前，也不方便细问。
吴尔砚就坐在沙发上看两人的互动，见沈家杭甩给苏臣一个白眼，而他只能憋屈受着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想到还能看到苏臣憋屈的时候，家杭，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吴尔砚这话一出，两人才注意她被忽略了。
沈家杭忙问道：“差点把你忘了，喝水嘛，给你倒一杯？”
“好啊，谢谢。”吴尔砚起身走向灶台，见到上面还放着煮好的粥，便看向苏臣说：“说起来也好久没吃到你煮的粥了，不介意我吃一碗吧？”
“怎么会。”
苏臣给沈家杭递了个眼神，后者便新拿出一个碗。
他走过去亲自替吴尔砚盛了粥，想了想又说：“昨天我走得急，还没来得及给尔淄准备礼物，正好你今天来了，不如待会儿我们出去，我买好礼物，你回去的时候顺道替我带给他？”
苏臣今天的态度异常和善，让吴尔砚都逐渐忽略了先前进门时受到的委屈。
“好啊。”她欣然应允，“不过先说好了，你可不能再中途走人了。”
苏臣朝她送了个安心的笑容，随后道：“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套衣服。”
苏臣回到卧室，第一时间拉开卫生间的门。
张清节正靠在墙边，见他进来连忙站起来，眼神询问。
“待会我带他们俩出去，你看情况再出来，门口鞋柜上有备用钥匙，你先拿着用。”
“知道了。”
张清节点头应下，两人随即无话。
“……那我先换衣服。”苏臣自说自话了一句，走出卫生间。
张清节下意识跟在他身后，反应过来他要干嘛以后，又留在卫生间里。
苏臣裤子脱到一半，才想起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往卫生间房间看了一眼，见浴室门关着，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同时加快手上的动作。
这时卧室的门把手突然一扭，沈家杭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苏臣，借你卫生间用一下！”
苏臣吓了一大跳，想跑去关门，可此时，他裤子才刚穿到一半，心里头一慌，然后手脚不协调的摔在地上。
“咚——”
地板上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苏臣倒下的时候还好死不死磕到了床脚。
“呃啊——”
卫生间里，张清节也听到了沈家杭的声音，着急忙慌地拉开门想要找苏臣商量。
正巧就撞上了他摔倒在地的场景。
跌在地上的男人，穿到一半的裤子，露出在外的内裤，没被扣全衬衫……
“嗬——！”
张清节瞪大了眼，倒吸了一口气。
理智让她捂着嘴没叫出来，她赶紧背过身去，说了一句经典台词：“我什么也没看见！真的！”
“苏臣，你干嘛呢！快开门啊！”
沈家杭的声音还在催促。
一连串的意外已经让苏臣适应了此刻的狼狈，他捂着流血的额头站起来，看了眼卧室门，幸好刚才进门的时候反锁了，不然……
但此刻他顾不了那么多，朝门口喊了句：“就来！”
便转身寻找卧室里其他的藏匿地点。
见张清节还跟木头一样杵在原地，苏臣皱眉道：“你要傻站到什么时候？”
张清节犹犹豫豫地回头，见他已经拉上裤子了，手捂着额头，指缝里有鲜红的痕迹。
“你的头……”
“别管那么多了！”苏臣一把将人拉到衣柜里，叮嘱道：“待会儿别出声！”
张清节蹲在衣柜最靠里的角落，无声点头。
苏臣走去开门，想了想又回来翻出几件大衣外套挡住人。
门开后，沈家杭一下子就冲进卫生间，嘴上还不忘抱怨，“搞什么啊，兄弟都要憋不住了！”
苏臣此刻一句话也不想说，他下意识走到衣柜面前，假装翻找外侧的衣服。
冲水声响起，苏臣松了一口气。
沈家杭从卫生间出来，这才发现了苏臣额头的伤口。忙问：“你，你这怎么搞的？”
苏臣没什么应付的心思，随口回了句不小心摔的就想赶人。
“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这话题转得太生硬。
沈家杭心思敏感，瞬间就察觉了不对劲。
而且今天从进门到现在，苏臣的异常傻子都看得出来。
苏臣想要赶他，他就偏不走。
“急什么？”
沈家杭一屁股坐在床上，“我在这等你也行啊。”
“你在这我怎么换？”
沈家杭笑了，“我们两个大男人，你有什么不能换的？再说了，你又不是没在我面前换过。”
苏臣盯着他看了一眼，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苏臣无奈背过身去换衣服。
沈家杭这时忽然开口道：“对了，我收到消息，曾敢手头上有一个附加项目，他属意给你。”
苏臣回头，有些疑惑。
上次他跟张清节去深圳，曾敢的意思就是不要跟老公司抢资源。
“……尔砚的意思？”
沈家杭孺子可教地点点头，“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她了。她本来就是项目助理，在合作方的选择上，提点建议也正常。”
苏臣没说什么，火速换好了衣服。
这时，沈家杭调侃起他来，“可以啊，你小子，我怎么就没发现你魅力这么大？”
苏臣甩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沈家杭笑着闭上了嘴，眼见他收拾好，便跟着站起来。
“行了，我不说就是。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沈家杭暧昧地对他眨眼，“你不就是对——”
“啊嚏——！”
沈家杭表情突变，看向衣柜说不出话。
“嗯？！”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