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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牌子有时也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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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房间,谢长安赶紧倒了杯水。

“咳,青冥,我们去边境,咳咳。”

“你都咳成这样了。我们为强盗的事赶来,比以前早几天,慢些去又不碍事。”青冥放好药包,“休息一天吧。”

“还不知道要在这留多久呢,事一出接一出的来,我可没那么多心情去一件件做。强盗?呵,就姜茗那个态度,我何至于去插手?”

“可,折子都拿了……”

“拿了又怎样?送回去,丢了,怎么不行?我可是谢长安,又不是朝廷官臣,莫名奇妙被安排已经很不爽了,不想做谁还能把我怎么样了?”谢长安连哼带嗤的,“况且,衡泽是什么地方?他姜茗与那些强盗处了数十载,打不过?我看是怜惜自家夫人劳累,专门上书派人来减轻负担吧。”

“公子……怎么感觉你来这儿脾气就很不好?”

“我还不能发脾气了?”

“当然不是。”

“你要是想做就去做吧,我反正懒得管。掳掠小孩,还把我当成强盗,呵,贼喊捉贼可真冠冕堂皇。咳咳咳——”

“贼喊捉贼?”青冥连拍拍他背,“这就下结论了?”

“猜测。”谢长安喝水,长舒口气,总算压下了怨气,“你听姜茗的说法,他说那群强盗武功突然变厉害了。一群对峙十多年的老朋友,一方武功突然变好,最容易想到什么?”

“呃……平时假惺惺,要不就来人了。”

“那数十年的假惺惺,和一朝来人,哪个更容易?”

“自然是后者。”

“人,从哪儿来?”

两人对眼。

青冥犹豫了会,谢长安却继续道:“衡泽地理特殊,不受安乐待见,算是完全自给自足的地方。姜茗武功不高,但有绮衣夫人。绮衣夫人虽出身卑寒,当初在落漆也名气不小,在那种地方活成这样,区区强盗,如何与她抗衡?纵观衡泽全境,近期也没有大批人员出入,所以要有能与她对手甚至让姜茗为此怜惜的新人,只有一个来处。边境的守卫兵。”

“守……”

“那些人虽然领着朝廷的俸禄,可每年我们去时都看得见,除了环境艰苦,其他都过得不错。我们赚的是杀野兽和不寻常的钱,那日常的吃穿用度,自然就是衡泽在赚。不论贱卖还是捐赠,都合情合理,他们拿物资换人情,将来若有人要对衡泽动手,也就多了道保障。好比知县大人想做些什么,他们力所能及,自会当仁不让。”

“可若真如你所说,他们串通起来诱拐小孩,苦的是衡泽百姓,为了什么呢?”

“所以啊,给你分析到这了。”谢长安又喝水大喘气,勉强压下了又一阵咳嗽,“你要是想帮忙,也得先找到这个‘为什么’。姜茗的态度摆在那,与其想着对付他,不如想想怎么套那群守卫兵的话。但有一个前提,姜茗这人素来口碑不错,辛辛苦苦守了衡泽这么多年,此次大动干戈必然意在惊动朝廷,可惜来的是我。此间隐情若能掌握,说不定我们也能卖他一个人情,到时不论公事私事就都多了条路。”

“那你还不管?”

“我不缺他一个。”

两人莫名一顿。

“不过,多多益善。”谢长安转着茶杯,嘴角勾起熟悉的轻笑,“先去把我们分内的事干了,等我心情好些再考虑要不要卖他们人情。你要是想独承,也不必理会我,说不定我还能卖你个人情呢。”

午后风寒,吹着荒野。分界的村落废墟破败的让人无从下手,谢长安远眺半晌,叹口气折回了兵营。

衡泽浅山多,远东往北就是与永和的分界,这里本是通往安乐皇都最近的路,但路口只有一个,中间却拦了片废墟。路口往南长去就是海,近处低洼林密,不少暗沼。整片地区又常有野猪甚至熊出没,两边将士就算不打架,平日也要忙着对付野兽,各处上头也从未下令开路,清村的事便一直缓着。

那片村庄十几年前也是有人的,只是战火交集,奔走相逃着就变了样。遍地的荒草,檐角翻飞窗门埋土,四碎的砖墙和折断的旗帜,被血染红的泥土和随眼可见的破甲。白骨都一堆,还有不少未风干的尸首,边余平地也都是就地土坟。十足的乱葬岗,越发没人想理了。

每年谢长安都会在差不多时间过来,一来给士兵们送必要的伤药和麻醉剂,方便他们与野兽周旋,二来拾尸立荒冢,不负将魂落予归宿,不过多是私心。

没想到会让他来疏通官道,这么庞大的工程,都不知要望不到头到几时 。

谢长安运了半马车的药来。守卫兵年年见着他跟迎救星一般,现下爽快付了钱正在搬运。

“咳咳……”

谢长安踩过硬土,被风灌的又咳。

边上人搬的差不多,见他走回马车边,上来搭话:“谢公子,今年怎么比往年来早了好几日?我们都来不及准备吃食迎你。还有那位青冥公子,怎么今日没同你一道啊?”

“有些事,想着就干脆先把东西给你们。青冥还在衡泽城里,有私事。”谢长安望着四下,“最近如何?”

“还行,今年比往年暖和,过冬倒容易,就是野猪也多了,正愁麻醉药不够,公子来的及时。”

“听闻近日城中闹强盗,我去打听过,那些强盗和山贼混在一起掳小孩玩儿,知县大人愁的都求上头来人帮着打架。你们平日也不少受他家恩惠,他没来找你们帮忙?”

“啊?这个啊……”他为难的挠头,谢长安以前也经常问他们内里近况,这次也问自是正常,只是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想了想还是转身喊着,“老大,老大!谢公子有话问你!快过来!”

刘佩咸还在核对数量,听到有人叫,把本子交给边上过来了。

“谢公子,有什么事么?”

谢长安看向他,开口又咽下一阵咳。他难受的皱眉,不免沉了声:“刘佩咸,你们奉命镇守边境,可听调遣?”

刘佩咸一时有些懵,愣了许才道:“驻边将士只听军级差遣,非命不可动。”

“那我要是要你们帮我一个忙,凭我们多年的交情,你帮不帮?”

“呃……公子想干什么?”

“我想你带兵,去帮我把那片废墟彻底平了。”

“啊!?”众人皆惊。

“不是,那一大片,我们几个?”刘佩咸激动的指手画脚,却见谢长安一本正经连笑都不笑,他一噎,也转正色,“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怎么行,我人手更不够了。”谢长安接道,“放心,废墟清了人人有赏,我最讲诚信了。”

“不是,诚信我知道,你到底要干嘛?”刘佩咸退步挨到其他士兵身边,“再说就算你我有点交情,小忙可以,这么大工程,且不说人力,动起来何止朝廷,对面的会怎么想?你疯了?”

“我也觉得,可有人就是要这样做,还远远不止。”谢长安忽起身,手袖一甩就露出嵌金的牌子。

众人皆惊,慌忙行礼。

“参见巡抚大人。”

谢长安面不改色的瞥眼牌子,“镇安军听令,即刻起派兵清理风牧村废墟,我亲自督工,不容反驳。”

“……是。”

“里面的尸首就都埋老丈那儿吧,其他能用的你们自己捡着用,不能用的也堆散冢旁边,此外作息如常,不用半夜加工。随你们抱怨,但若出现罢工反抗,刘佩咸,你负全责。”

“……是。”

“先从近处开始吧,你现在可以带人去了。”

“现……”刘佩咸话也说不出,只能与众人望望,撇嘴安排起来,“你们几个留着吧,其他人带上家伙跟我走。”

见他们陆陆续续动身,谢长安也转身从马车又拿出东西。

“来人,给我生个炉子,我要煎药。咳咳……”

“啊?哦,哦,快给巡抚大人生火,大人生病了要喝药!”

谢长安瞪了他眼。

他忙捂嘴。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叫陆不才。”

“……州宁人?”

“大人认识我?”

“你父亲是陆典。”

“是啊是啊。”陆不才点点头。

谢长安起笑,“早听闻他有个儿子跟头倔牛一样一定要进镇安军,没想到在这碰上了。”

“大人与父亲很熟?”

“还行吧,与他生意上往来挺多,喝茶时聊起过你。”

“那他……有说我坏话吗?”

“坏话倒没,抱怨的话一堆,说家中上下鸡犬猫鸟,都想着你回去看看,分担分担家务。还说你大哥想你想的不行,天天没办法只能找下属出气,想死你了。”

“……”

“大人,火生好了,水放这了。”

陆不才望望身后,“……大人,我帮你煎药吧。”

谢长安递过药包,在马车前板坐下了。

陆不才熟练的解开,看了眼就将药倒进水里泡起来。

“大人感冒了?”

“嗯。你是这儿的后勤?”

“嗯,留下来的都是后勤。大人既然病了,就去帐里坐吧,这边凉。”

“不用,冷风吹着舒服。”

“这样啊……不过没想到,公子竟然是巡抚大人,吓一跳呢。”

“因为太年轻了?”

“哈哈,大人说的在理。嘶,可既然是巡抚大人,怎么还卖东西啊?巡抚的俸禄应该不低啊,大人还是缺钱?”

“钱这东西,多了怎么会不好。”

“也是。”陆不才又仔细打量过来,“可我小时候也去各位巡抚大人家串过门,也未听后来任职的大人有姓谢的啊……你不会,为了使唤我们专门去偷了牌子吧?!”

话一出口,他忙又捂嘴。

谢长安自然又瞪去。

“我偷牌子?”他轻哼,“我有本事偷还能有本事用?你脑袋灵光怎么只灵光一半?”

“啊?”陆不才反应了会儿,“真是偷的啊?!”

“咳咳……”

“不对不对……不可能偷的,除非……”他抽抽嘴,“怎么都得叫声大人啊,算了,没差。”

“问你啊,你们和姜知县,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

“秘密?能有什么秘密?”陆不才微愣,“我只是一个后勤啊,不知道。”

“那关于强盗抢小孩的事,你知道多少?”

“这事不是最近衡泽闹得很凶?大人要插手?”

“不是我要插手。”谢长安笑笑,“上头有令。”

“哦。”

“不过我也只是打听打听,不管。”

“啊?”陆不才看眼药材,找个墩子坐下了,“您还真是自在。”

“所以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耸耸肩,“不过我倒是知道些别的。”

“小公子,给你带了些衡泽特产来。”

“真的?”沈客一骨碌从榻上爬起,下地迎接。

香稚端着好几盘好看的点心,还有一碗奶茶色的不知什么。

“这些啊,都是衡泽的特产,我刚叫人去外面买的,你吃吃看。”她笑着将端盘放下,又倒起茶。

“多谢夫人!”

沈客忍不住拿勺舀了那奶,底下一碰勺,连着就舀起几颗软珠。

珍……珍珠奶茶?!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他抽抽嘴,送进嘴嚼了起来。

熟悉的感觉,就是味道质朴了些,还完全有改进的空间。

天呐……

“怎么样,这奶茶好不好吃?”

“啊?好、好喝……”沈客对上香稚期待的眼神,“不过再甜点会不会更好?或者茶味再重些?这样就能省下更多牛乳,成本低了。珍珠倒是煮的恰到好处,不错。”

“珍珠?”

“呃……那个木薯丸子……”

“珍珠……这名字不错欸。”香稚眨眨眼,“原来你认得木薯丸子,还对奶茶挺有研究?”

“呃,呵呵……”沈客干笑,“以前吃过,倒是感谢夫人,一下让我有了熟悉感,很开心。”

“喜欢吃就好,那快试试其他的。”她也坐到桌边,“唉,衡泽啊,真是什么都好,却又什么都不好。”

“嗯?怎么说?”他咬口粉色的糕点,入口即化花香扑嘴,桃味蜜味夹在口中,简直甜的让人幸福。

“唉。”香稚又叹,“衡泽穷啊。但其实我们自己在这过的还行,只是因为山路太难走了,过去又是边境,只有一条路通往皇都,其他地方的人要来只能从皇都绕,很麻烦。这么封闭着,我们只能自娱自乐,好多人也跑去外面谋生,走了都不回来。明明这么多好吃的,风景也好,若是出点生意,也不至于被人看低成这样。”

“夫人是想让衡泽兴起商业?”

“是这么想啦,可是没办法。囿于地形,怎么都不行的。”

“那边境是什么情况?”沈客思忖着,又道,“据我所知,安乐和永和总在通商的。”

“通商是有,可也要路啊。”她叹气,“这里一路往东上北,是片废弃的战场,以前确实是通的,那时衡泽也算富饶,但自从开战后,就一直到现在,没落了。废墟很多年了,若不清理是通不了的。”

“工程浩大?”

“何止浩大,深山老林多了野兽也多,什么野猪啊熊啊蛇啊,平常都会出来乱晃,那里人烟稀少,就更不安全。”

“这样啊。”沈客看向糕点,“那那些山贼,平常总也有法子与野兽搏斗?”

“这倒是,有时候野猪闯到城内,百姓都要乱很久,这种时候还真是山贼窝里安全。”

“嗯——窝里安全啊。”沈客又舀勺珍珠,忽笑,“夫人,或许也没想象的那么难。就当记着夫人恩惠,我倒是有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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