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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上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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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什么天?我干什么了?你放——”放不下来,鞋早踢没了,“你放,你换个姿势,换个姿势好不好?你这样卡着我了,会吐的!”

“扛着省手。”

“谢长安!”

“谁的衣服?”

“干什么?告诉你之后去杀了?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疯?扛我做什么?”

“我问你谁的衣服?”

“……你自己去黑市问,我说了显得我人品不好。”

“呵,人品?沈公子那么看重人品,怎么就不要脸了呢?不仅人要了,衣服都换一身,穿成这样跑大街?是不是还想着勾引别人呢?我放你去玩,你倒好,一来就给我挑个最花的,是真要让我把你锁起来?”谢长安一通怒嘲,完了又沉声,“我生气了。”

听着是生了气。

沈客被扛着只能脸贴着他背,走着路还老被他头发打着。他被打的脸疼,又湿漉漉的沾着雾,见谢长安没打算放过他,当即就抓住了他的头发。

握起间,自脖颈飘来一股淡香,快被风吹散了,但沈客还是闻得见。

这味道可不兴细赏。

“谢公子,你这兴师问罪的未免太早了些。脖颈里藏着哪位姐姐的帐中香呢?我这贴着一闻,可臊得慌。”沈客跟着也冷下语气,“呵,我这一跑,公子倒乐得自在。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扛。”

余光就能看见沈客雪白的脚掌,脚趾和脚跟连着脚踝凸起的骨头一起,在空中凉的红透。

沿街投来视线。早起的人本忙着收拾,不想竟看到两身不属于这里的衣服晃在路中。

“诶,这什么情况?新婚小夫妻起早玩儿呢?”

“你瞎了吧?这不分明就是一个强迫一个,你看那姑娘穿的都是什么,肯定一晚上不够,劫回家去了呀!”

“回家?可这段路上没人家里有穿得起这种衣服的人啊,一定要说也就尽头那家棺材铺,那个谢……”

“嘘!不要命了?不过不会吧,谢长安不会是扛着小媳妇儿走大街上的人啊。”

“那可是长安街顶顶风流的人,什么姑娘没碰过?他扛人哪里奇怪,要奇怪的也是那姑娘!谁家的姑娘啊,竟然有本事被谢长安扛回家?唉你说,这是不是就说明谢长安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

“天呐,不会吧?这得是多厉害的姑娘?”

“哎哎他看过来了,别说了别说了走走走。”

谢长安只是走过。

沈客趴在他背上,能听到那些看客关门之后肆起的议论。他在等谢长安把他放下,那人却始终没有动作。

再走会儿,就到棺材铺了。沿街的人更少,基本没了。

“谢公子耳背呢?”

无声。

“呵……谢长安,意气用事的下场,真是报的及时啊。就说扛着我做什么?你这好活一传出去,岂不断了日后与姐姐们厮混的机会?还是说你今日劫个姑娘回家,明日还能劫一个?浪子回头不做,想做禽/兽?”

还是无声。

“谢长安,你可真好笑,明明自己也是,凭什么只怪我?你要是昨天出来找我,我也不至于没得归处。”他微顿,声色渐驱冷意,归于平淡,“黑市的悬赏令,我撕掉了,以后不会再有人针对你家。但既然有人执意要我的命,自然也不会就这样放过我。这几天我会去寻个新的去处,你要是嫌我,就当把我赶走也行。我就是回来拿点东西的。”

已经走入巷子。天光也起,晨雾散去,只是阳光被细巷的墙挡着,照不过来。

“昨天我……在河边闲逛的时候想到些事。那天我们相遇并非偶然,我的记忆连贯,前后我确实是倒在那个地方的。我可没空边逃边捞走你的钱袋,觉得应该也不至于是你刻意设计,那就是那个小偷引你来的。而且是在我晕的时候,他把钱袋放进了我衣服。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记忆真的出了差错,但可能性不大。你小心些,别在自己的地盘被人算计了去。”

转角,又绕过几间屋子。

“对了,还有件事。长安街绝没你想象的受控。不管站在什么角度,你我都有必要找到这些暗棋。当然你也可以不信我,但我既告诉你了,也不会是信口雌黄。”

再转角,入直路,宅子的大门就在前方。

“这些巷子很深,很绕。你们经常夜里出门,常备灯烛也算习惯。可我不熟。昨夜……我看不清路,回不来,也不想在原地吹风,就往亮的地方走了。这薄裘是月巷小馆的召南姐姐给我的,你不要气她,她只是怕我冷。”

宅子开着,小真正在亭边扫地。院落空旷,盛满碎阳,他闻声抬头,看着谢长安无声踏进宅门。他鬓角的碎发似乎还凝着露,刹那沐光,似在发亮。

“长安哥哥早。”

只是他少见的不理他,顾自朝左边去了。

小真目送着,稍许耸耸肩,继续埋头扫起了地。

谢长安依旧不说话,穿过长廊,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我昨天/衣服弄脏了,很脏,我就想去洗个澡换一身。可回不来,就只好去外面了。先去撕了悬赏,然后进了月巷小馆。只是没去过,硬是被拉着住了一晚……也不算硬是吧,毕竟确实不知该去哪,哪里都一样。脏衣服我丢了,懒得洗,就借浴袍先套着。晚上在屋里和姐姐聊天,聊了不少,后来太晚了,就睡了。只是借床,我对她不敢兴趣,懒得干什么,也没睡好,早早醒了就想趁着人少赶紧回来,出来就碰到你了。”

前边的院门飘来熟悉的梵梨花瓣,外边流水声潺,静于此处,恍惚有远离常世之感。

谢长安终于将沈客提起,只是也未放下,而是双手抱着揽在胸前。

沈客看着他,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进门。

他径直走向小浴场,一手托住怀间小人,俯身提起放在门口的木屐。接着起身,抱着小人走至院间小石桌旁,将他轻轻放到石桌上。

沈客明意,松开手。谢长安又俯身将木屐放在桌脚边。

“这石桌很干净,你不用嫌弃。”

不过它在梵梨树下,倒是接着不少花瓣。

石桌不算高,沈客坐在上面,谢长安站着还是比他高出几分。他的脸从方才开始都是一个表情,平静的。

沈客微微喘着气,抚住胸口。头倒的时间太长,虽然他并不想吐,但正过来还是有些晕。

“宅子之外,是点不了灯的。”

“唔……”他错愕地对上他的眼,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谢长安伸来手。沈客的衣襟有些凌乱,本人却不在意,他看着难受,不禁上手理着。

“灯火通明的地方才是家。尤其夜间出行,谁不希望从亮堂堂的地方走,谁又喜欢劳累一身却要借一盏提灯才能寻回家。”

头顶落花不断,几片飘停至沈客发间,谢长安理好衣服,指尖触向他的发丝。

“我们早试过很多次,灯火若离手,在这巷子里不会长燃,一刻尽灭。只有宅门前的两盏预示方向,可以一直亮着。河流自山川下落,神明住在天上,这里是长安街的尽头,神注视不到的地方。光火是指引,是每一簇生命在最绚烂之时停留下的照耀。巷子里,没有生命。”

耳畔,花瓣夹在颈边散发。谢长安触碰着,却不忍心拂落。

“元夕那日确非我刻意为之,我想过,认同你说的。包括你说的暗棋,我也信。钱袋里装的是你尚不可企及之物,我追来,是那小偷运气好,赌对了。还有昨晚……”

头终于稍微不晕了。沈客垂下手,静静望着他。

“昨晚我去黑市要了些结果,知晓了你部分的过往。”

他瞳孔轻晃,但未做声。

“只是出入颇多,我尚在确认。也许问你,你会告诉我,但我还不想就这么做个坏人。你说过你没准备好,我会等你,若等不到,我也没差劲到没你就不行的地步。之后就去了浣溪沙,之前带你逛过的,在街上,酒馆。我心情不好时总会去找碧纱姐姐说话,确实曾与她有过轻欢,但没到什么地步,如今更是朋友,不会动她的。”

谢长安最终还是拾起那片花瓣,轻抖,任其自落飘下。头顶的花瓣倒懒得拂,坐着总会接到,起身总会掉落。

“碧纱姐姐说禄其飞来闹事前没去过什么地方,但有个打扮奇怪的人进过他们家门。听描述,那人是跟你差不多样子,不知男女,一袭缠丝红衣,一身银铃,戴着白色鬼面具,左侧腰上是与你一样的八瓣黑莲。”

话及此,却并未见沈客有什么大表情,他只是垂眸,似在回忆什么。

果真认识么……还是……

“不是我。”片刻,沈客抬眼,定定看着他,语气平淡,却不容辩驳,“你也不用多猜,我认识他们。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如果你要做什么,尽情去做,我不会阻止,也许还会帮忙。但这件事一时半会儿我说不清楚,等时机成熟吧,它牵扯了太多,太早知道,对你全是坏处。”

“……好。”

“谢长安。”

“嗯。”

“这些事算清了……我还是介意,你扛我干什么?”

他不答,却反问:“我也介意,你知道我也出去后,这么冷我干什么?说了一大堆,跟交代后事一样。”

“呸。”

静望。

又一阵花落,花瓣自上从两人中间飘下。

“我吃醋了。”谢长安倾过身,双手摁在沈客大腿两侧的桌面,脸凑到他面前。

鼻尖,隔着一丝缝隙。

“我吃醋了。”他又重复一遍,追着眼前那双眸子里晃动的清光,继续道,“我的占有欲太强,你现在是我的,我不允许你再与别人这般。在我没厌弃你之前,劫来的姑娘也只会是你一个。免得你再说我凭什么。”

“呵……”沈客落笑,热气顷刻随风散去,紧接又凑上脸,与谢长安鼻梁相碰,“可真是个小霸王。”

“是公子手段了得。”

“你前头还说要锁我?”

“气话。但若你昨晚真的做了,我会真的把你锁起来。”

“谢公子这么不自信?我尝过你的,别家的都不太行呢。”

“自卑呢,毕竟你那么厉害,我可担心自己不是唯一被玩的那个。”

“我这小身板可吃不消太多人。你方才问我冷你?我也难过呢,吃醋了。”

“哼,不信我,还不自信。”

沈客笑笑,双手拢过谢长安脖子,直接亲了上去。

青冥从通河的小门进来,见门半掩,门口又是一地花杂,人走过的模样,便知道谢长安回来了。

推门。

“公子,公——”

谢长安开眼,微微离开要应话。

那两只拢着脖子的手却挪到脸颊边,捧住他的脸继续送上温软。

谢长安轻愣,目中那人眼眸半垂,折藏深谙,可半隙清光不见,浮于表面的尽是痴狂。

侵略,占有。眼中,是明晰的欲望。

他甘愿臣服,将他紧紧搂进怀间,回应以同样的热烈。

花落不休。

青冥呆呆地看着,看着他们忘情的拥吻,风动不止,缠发衔花。

整好的粉裘又被解落,宽松的浴袍不适风萌,沿肩滑落,露出大片雪白。

谢长安倾身盖住,虽在外人眼前,却不让外人看到一眼。沈客环住谢长安脖颈,他的头发留了花,他见着,伸手捻下,只是不及抛却,手又被覆上交扣,与胸膛一道相贴至底。

桌面沁凉,索性有花为盖,有衣相填,终使肌肤滚烫而不至惊。

只是炽热相碰,惊颤了一树梵花。

早在两人十指相扣时,青冥就反应过来连忙阖门跑开了。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谢长安找到他时,天亮的刺眼。

他甚至不知该怎么开口,只是愣愣地看着谢长安,好久竟傻傻的来了句,“另一个呢?”

“他收拾东西去了。”谢长安倒应的轻淡,“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哦,哦哦,是有事,是有事来着……”他终于想起叫谢长安的目的,连连咳嗽几声,终缓下神色道,“早上我在河边看到了好大一滩血,应该是什么人的。昨天白天还没的,晚上有人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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