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泽点了碗红油面,瞧着红艳艳的面汤,不由想起自己爬到魔教大门前浑身血肉模糊的模样,心下一番感激,正寻思着如何再入魔教,便听一群人动静颇大地进了客栈。
这一行大约五六人,以一个清瘦的华服少年为首。其余的都穿着粗布衣裳,清一色的低眉顺眼排着队。这样一群人在三三两两四散而坐的客栈大堂里显得尤为突兀。
华服少年昂着头四下打量了一番,指了一张桌子,神态颇为傲慢。布衣青年们随即规规矩矩落座。少年则坐到相邻一桌,把随身的宝剑往桌子当中一放,一人霸占了整张桌子。
这少年俨然一位剑客,再观其周身气质,琴泽突然灵机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叫来店小二,问道:“你可知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店小二支支吾吾答道:“哎呦这小的可不知道,刚刚那个拿剑的公子说他们明日要上无岭峰,叫小的给备些水食。”说完,狐疑地看看琴泽,又道:“公子,您不是又动了上山的念头了吧?您瞧那个带剑的,自个儿霸占一桌,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您就听小的一声劝,莫要再以身犯险了。”
琴泽掏出一块金子塞进小二手里,点头道:“知道了。我打听的事儿别跟他们说。”
好端端一个小公子怎么就铁了心作死呢?小二目瞪口呆,看着琴泽笑逐颜开一溜烟跑出客栈,困惑地直摇头。
不多时,琴泽拎着个包袱回到客栈,把门一关,再没出来。
隔日一早,华服少年一行用过早饭便离开了。等店小二发觉琴泽房间有异样破门而入,才发现那位斯文白净的小公子留下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些房钱和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早已人去楼空。
而此时的琴泽正坐在拥挤的马车里,一路颠簸得够呛。他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极力用视觉之外的感觉感知周围的环境。马车里越来越冷,他们应该离山巅很近了。
没想到你教我的东西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琴泽心潮澎湃地感念着好友沈念。
碍于吴伯的阻挠,沈念不敢教琴泽武功,却偷偷教了他一些易容之法。于是琴泽买了迷药,迷倒了少年侠客带着的一名家奴。这些家奴跟他的身量都差不多,换衣服调包易如反掌。而且这些人都呆头呆脑的,行为刻板,除了吃喝拉撒几乎也不讲话。于是他现在大模大样地坐着人家的马车正大光明地向魔教进发。
马车上所有家奴在上车前都被蒙上眼,绑了手脚。琴泽这才知道原来无岭峰是有路可走的,他只是不晓得门道罢了。不过,他并不打算偷看,就算看了他也记不住,更何况,此番进得去的话,他便不打算出来了。学武功什么的,最少也得有个三年五载吧,想到这儿,他情不自禁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