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将后院那几个女子打发了吧。”沈澈揉了揉眉心道。
“……可那是陛下赐的。”杜凌担忧道:“若是就这么打发了会不会拂了陛下的面子……?”
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沈澈脸色不变地看着他道:“我留了那些女人在后院白吃白住了那么久还不够给他名字?这些日子还有的想去扰祖母的清静,留不得。”
提到老祖母沈澈语气平缓了几分吩咐杜凌明天就去办事。
沈家的老祖母就是根定海神针,扰了谁都不能扰了她,杜凌只好应下。
“可惜了,那几个美人若是许夫子瞧了也定能呆愣好一会儿。”步岸感慨道。
沈澈的脸色蓦然冷了下来,一旁的杜凌都打了个寒颤看着步岸。
你可赶紧闭嘴吧!
沈澈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重复他的话道:“好、一、会、儿?”
一旁的杜凌疯狂的给步岸使眼色,可惜这二货没瞅着。
“就是好一会啊……”
坐在堂上的男人猛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道:“步岸今夜不许合眼睡觉。”
步岸:“啊!将军……”
见沈澈早就没影了他又巴巴的转过头一副求解的样子看着杜凌。
后者则是躲开目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步岸瞬间认命了。
行吧。
……
深夜的寒冬愈发明显,乔筝派人善后后就来到了许嗔跟前。
“你杀那书生的时候可真是干脆利落。”许嗔边说边替他倒了杯茶。
“不干脆点难道还留着过年?杀了后还得嫁祸与那个书仆麻烦死了。”乔筝看着那杯暖茶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软垫上道:“怀王殿下已经着人与丞相大人密谋弹劾了,静待除夕之夜百官宴,那时的咱们高高在上的太子可就要显出原形了。”
许嗔没有接他后半句话只淡淡道:“太子可能还会在我们身边插人手,到时候不可能一杀再杀只能好好防着了。”
乔筝嗤笑一声道:“你心怀善意自然不想看着那么多人去死,可你却忘了他们都冲你这条命来的。”
“善?乔筝这个世道真的分得清谁是善是谁恶吗?”许嗔注视着乔筝的双眼,这是乔筝认识他到现在从未出现过的锋利:“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恶人,只是人随本心罢了。”
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人乔筝终于知道怀王和公主为什么要与他一同摆弄着棋局了。
非善非恶,人随本心。
“时间不早了,你走吧。过几日书院停学你我早在打算。”
乔筝应了声起身要走,可刚一迈出脚步又转了回来道:“你今夜去了老宅可是有什么新的线索?”
闻言许嗔垂下眼眸想起了那块陈旧的帕子道:“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的语气太过于平静了乔筝没有听出什么只好点点头道:“会查到的。”
随后便抬脚走了。
许嗔握着早已凉透的茶。
真的会查到吗?
可他却不敢查了。
许嗔沐浴过后,散着微湿的头发。
现下也睡不着干脆到院子里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清醒。
这个院子已经很老旧了历经历代教书夫子的磨合即便没有什么特别的也能让人感受到这是一个书香四溢的院子。
突然屋顶上闪过一个人影,许嗔警惕的将手探进衣袖摸着银针,却猛的双脚离地被人从身后活生生的扛了起来。
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只有一个人。
谢修这个点应该已经歇下了,许嗔怕弄出什么动静推搡了一下沈澈。
“你疯了吗?!”
许嗔压低着了声在他耳边道。
沈澈却不管不顾把人扛了进去屋内,这模样就像是这里是他的地盘一样。
门一关沈澈将人放下。
许嗔推开他怒道:“你能不能别老是二话不说就上来动手动脚的!”
“行行行下次一定不会了。”沈澈早在年少之时就已经把许嗔的性子琢磨了个彻底,顺起毛来也十分容易。
虽然许嗔不信他这个“下次一定不会”可还是消了气,本来也不是多大事。
“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来,睡不着。”沈澈摸了摸他发凉的指眉头微皱道:“这么冷的天跑院子里杵着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身子容易病?受了凉你又要埃那病痛之罪了。”
许嗔自小身体便不好,已经过去三年了他没想到沈澈还记得。
许嗔没有说话只是退了一步拉开距离道:“将军多大了?大半夜睡不着就要寻人。”
“本将军今年二十有四,上头催的紧正想寻个人成家。”沈澈说到一半好像才发现什么稀罕物似的笑道:“我瞧这位小郎君正合适,可愿意做我的妻?”
什么啊……
许嗔看着他不正经的模样就像回到了从前哪壶不提开哪壶地道:“不了,将军您府上美人在怀何必让我去扰了将军府的清静。”
沈澈现在想起那几个女子就头疼,道:“好好的不提别人。”
“那将军就回去吧……你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许嗔就跌进一个怀里,又被顺势抱上了床。
他挣扎着却被摁进被褥里死死的被被子裹着,还没来得及发作又被人抱了个满怀。
“睡吧都这么晚了就不要拌嘴了,”许嗔的脸颊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之上听着沈澈道:“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睡一觉便好了。”
“谁是你妻……”许嗔原本以为这是个不眠之夜被沈澈的突然出现折腾了一遭还真有些困了,他往身边人靠了靠道:“晚安大恶人。”
那人笑了笑应道:“晚安小善人。”
他对上了沈澈的眼眸,那双眸子如他的名字一样清澈忠诚。
其实善与恶也不是很难权衡,只不过需要心之所向罢了……
许嗔闭上眼周遭都安静了下来好像真的怕吵到他睡觉似的,不一会就当许嗔迷迷糊糊的准备睡着时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
这句话许嗔听得也迷迷糊糊的,下意识把头埋进男人的颈侧蹭了蹭寻找着仅存的安全感。
他不知道的是,沈澈今夜是特地过来陪着他的。
那句模糊不清的话也随着疲惫而坠入睡梦中,而那句话也不曾说完整。
“你迟早是我的。”
你迟早是我的。
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