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关过关通道
经过一番争论后，蜂乐还是从贤予身上下来了，溜溜达达地凑到了洁世一身边。
“我说过让你把我[抢回去]，你做到了呢！”
“啊……”
左手抚上后颈，洁世一有点尴尬地回道，“但主要是因为贤予很厉害……”
自己确实看到了跟凛和贤予相同的视野，也因为相信蜂乐，才在‘蜂乐能独自突破三人的拦截’这点上超出了凛的预判，阻止了蜂乐的射门。
在那一瞬间，他确实超越了凛。
但纵观整场比赛，哪怕贤予只主动进攻了两次，胜利却是在战术师的安排下得来的。
虽然可以给自己找补说全队人都在听贤予的安排，他无从插手。但最后那一球，相比还在移动的贤予和凛，他只是看着球落下，等待结果降临。
在这一点上，他输得彻底。
“……不，没关系。”蜂乐左手插兜，看向走在前面的黑发少年。
“因为你们不在以后，我终于学会了独自战斗。”
“小学时，我是家附近踢球最厉害的孩子，他们都不能在足球上赢过我，就说我很奇怪，不愿跟我玩。一个人踢球的我很寂寞，所以[怪物]出现了。”
“？你跟贤予不是从小一起玩吗？”从小一起玩应该住得挺近的啊？
不过玲王是贤予的幼驯染，跟蜂乐却不太熟的样子……
“我跟贤予是在他全国旅游的时候认识的啦！”蜂乐兴致勃勃地凑近，小声说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超逊的！每次都是没跑几步就瘫地上了～”
“诶?”
悄悄瞥了一眼走在前面、全队衣服最干爽的黑发少年，洁世一也低声问道，“是说这个贤予?！”
“对，就是这个贤予。”蜂乐正经地点头，“不过他后面说不能一直让我看笑话，第二天就开始练长跑，再加上被玲王拉着参加了很多体育社团……”
摊开手，蜂乐摇摇头，遗憾道：“初中后，那个瘫在地上生自己闷气的贤予，我再也没见过了呢。”说着还叹了口气。
“啊哈哈。”蜂乐原来是这种类型吗？！
“因为身边有贤予一直陪着我，后面又遇到了你，我都快忘记小时候独自战斗的感觉了。好在，”
蜂乐直起腰杆，眼中有光，“我回想起来了。”
“我不是为了给别人传球而踢球，是为了自己踢球的。因为喜欢足球、享受踢球时与足球合为一体的感觉，我才会踢球。”
“因为坚信这一点，并贯彻这一点，我才能有那[奇迹]般的表现。”
“接着你就出现在了我的前面，在那一瞬间，我们的确超越了凛——”
视线下垂，少年面色柔和。
“谢谢你，洁。虽然我现在没有你也能战斗了，但有你在，我会更开心。”
蜂乐侧过身，单举右手，向他示意道：“总之，以后也多多关照！”
笑着说这些话的蜂乐，似乎成熟了不少。
“嗯。”洁世一也举起右手，击掌——
“嘿！”头部遭到重击，袭击者开怀地笑道，“哈哈！上当了、上当了～”
“可恶，你这个性格一点也没变啊！”
他也要变得更强才行。
“什么性格没变？”贤予从前面窜了过来。
蜂乐再次举起右手，人畜无害道：“你们讨论完了？”
“没，他扯到其他问题上去了。我让他自己反省。”
贤予也举起右手，侧身躲过袭击的同时完成了击掌，而后向前跑了几步，从后方封锁蜂乐的动作。
动作十分流畅，一看就没少干。
“这样就不好玩了啊。”蜂乐挥了挥被钳制的右手臂。
贤予不为所动，把漏出的手臂也收入包围圈，“安分一点，0016，你已经被我们逮捕了！”
蜂乐咋咋呼呼地配合表演，“哇，好严格！我会受到什么惩罚，Sir?”
“惩罚是——”‘警官’微微仰起头，正色道，“给阿Sir笑一个。”
“诶嘿?”
“恭喜你0016，你刑满释放了！”
“好耶！”
不，哪有这么简单就释放罪犯的警官啊……
洁世一边在心里吐槽边加入两人，再次提出没被解决的疑问。
“贤予，你和凛谈论的运气到底是什么？”
“运气就是运气啊……啊。”黑发少年笑着指了指前方紧闭的大门，道，“让专业人士给你解答吧～”
绘心甚八的声音恰好从广播里传来。
“嗨——各位璞玉们。首先恭喜你们通过第二轮选拔。”
“[运气]是什么吗？嗯嗯……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议题。”
“来吧，先进门，作为过关奖励，我就来给你们讲讲——”
大门缓缓打开，绘心甚八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
“足球世界里的，[运气]的奥秘吧。”
跟着大部队走进去，贤予直接坐中间地上，枕着凳子进入假寐模式。
“……我在讲课，一条贤予。”
“好的，老师。明白了，老师。”
动动脑袋，黑发少年把半张脸露了出来。
“……”
一片沉默中，玲王动了。他直接扛起假寐的队友走到众人聚集的地方。
绘心甚八满意了，开始继续讲述运气的概念。
***
绘心甚八的讲解告一段落，洁世一迅速转头看向百无聊赖地坐在凳子上的黑发少年。
“贤予……你是知道这些才……”
“不是，老师的话也不能运用在所有领域。就概率论来说，运气就是一个难以琢磨的因素，是一种[偶然]，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存在。”
“我只是跟着球跑，赌这个[偶然]会降临在经常[偶然]的凛身上，然后夺走了这个[偶然]。”
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贤予漫不经心地总结道。
“事实证明，我的数据还挺准确的。”
接着不管一脸大彻大悟的队友，贤予抬头看向屏幕，“别再展现你的文采了老师，我快被腌入味了。”
衣服黏身上很难受啊。
熟练地无视底下的不安分因素，绘心甚八继续他的讲话。
贤予在下面摆弄着手机，屏幕切到世界选拔队的时候抬头拍了张照，接着又低下了头。
***
“我不会干涉他自己的选择。”
“所以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我被扯进来了啊。”
“?你准备放弃你那无趣的退休计划来跟我踢足球了?”
“你脖子上怕不是长了个足球……”
“我离人球合一还有段距离。”
“为什么你总能完美曲解我的意思……”贤予干脆也不拉伸了，直接盘腿在瑜伽垫上，将拍的照片发了过去。
“算了，这五个人的资料发我一份。”
“你没有吗？”电话里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
“有是有，但肯定没有你那里精确。”
毕竟足协之前没有专门研究过，那五个人也没有义务向[蓝色监狱]提供自己的身体、技能等方面的具体信息。
“你不是专门研究过吗？球星们的技能。”
“那些资料发给你后我直接就从大脑里删除了。他们太狂野了，直接用身体压制的踢法也太野蛮了，我都怀疑自己是在动物园里看猩猩打架。”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跳过这个争论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议题，说道：“那五个人里也有以精确度出名的家伙。”
贤予接话道：“精确度这种东西，上课不听的你都能有，我能没有?”
回想了下贤予牌计算机，糸师冴选择转移话题。“你脑子里还剩下哪些球星?”
“梅西、诺埃尔·诺亚、你提过的俱乐部那些不知道谁……”停顿了下，贤予迟疑地问道，“你算球星吗？”
“……”糸师冴一时间无语凝噎，半天才吐出一个字，“算。”
贤予了然地点头，道：“再加上一个你。资料比较全的就是这些，其他都没怎么了解。”
“你在日本这些年都练了什么……”
“如何速度而不失优雅地穿过人群、如何活用手头的资产、如何与人相处、心理操控术、形体塑造……”
对方一件件地数着自己学了什么，越说越自豪，糸师冴头上的黑线是越听越多。
没一个正经的……
“学这些对足球有什么好处?”
“别小看这些练习啊。我现在可是能在人挤人的会馆里杀个七进七出的存在，哪怕对方球队派十个人拦我，我也能优雅而从容地路过他们。”
“如果对面有速度很快的球员呢？”
“那就在他赶来前传远球或者射门。”食指在瑜伽垫上勾勒出三角形，“离球门比较远，前方又没有队友的话，就遛遛他。三角形就挺好的。”
对面又陷入沉默，许是在脑内模拟那个场景，片刻后才回道：“你还真是……”
贤予直接插嘴道：“神机妙算。我帮你想了个，不谢～”
“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哪怕被阻止，糸师冴也要坚持说完，抒发自己的真实想法。
贤予无所谓地晃了晃身体，催促道：“所以资料找到了吗？我急着用。”
将最后一个文件拖入区域，按下[Enter]，糸师冴看着迅速被绿色填满的进度条说道：“发过去了。”
“嗯嗯，收到了。谢了，大赛后请你吃饭。”
“不问我有没有时间吗？”关上电脑，糸师冴看向窗外，霓虹灯依旧璀璨。
“行吧。大赛后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我把行程表也发过去了。”
“哦，还真是！OK，到时候给你发信息。拜拜。”
“拜。”
电话很快被挂断，糸师冴盯着熄灭的屏幕，若有所思。
“他是被蓝色监狱感化了吗……”
***
放下手机，贤予继续之前的动作。
左腿站立，右脚踩着左腿膝盖处，双手合十向上伸展。
闭上双眼，大脑随着呼吸逐渐放空，识海沉寂。
门被打开，蜂乐活泼的声线高调地响起。
“贤予——我们找了你好久！”
砰——
被吓摔了的黑发少年从地上爬起来，转头怒视站在发声人旁边、尴尬地偏过头的同伙。
洁世一——！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事……我要诅咒“调休”制度，这跟没休有什么区别？
我只想过个五一而已，教育界用什么调休啊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