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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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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岐舟醒的早,但另一张床上的赫瑞希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岐舟一眼看去,只能瞧见一颗粉红色脑袋露在外面,因为昨晚三番五次的翻身动作,柔软的发乱糟糟的,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帮忙打理。

昨晚他留了心,发现对方极晚才睡,或许正如对方昨天所言“你不在身边睡不着”。

岐舟醒了也没打算现在起床,而是躺着琢磨赫瑞希昨天说的话,对方口中的“我”该是什么样?温柔细心,却在沾染赌博后,阴晴不定?

他蹙眉,下意识地觉得这跟他根本毫无半分相似之处。

岐舟的双手搭着,一只手在另一只手的背上点了点,他阖眸,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雄虫监狱再怎么对雄虫宽容,也不会给雄虫什么通讯器与外界联系,每个房间的摆设都极为简单,没有任何电子用品,他们无从得知时间的流逝。

只能靠用餐厅墙上的电子钟确认时间,或者靠白天与黑夜的交替计算日子。

被送进雄虫监狱里的雄虫都是没有刑期的,关押多久依据于雄虫的改变,或者贵族的心情。而雄虫的改变评判全凭狱警的主观判断,至于贵族大多数都是将雄虫送进来后就抛之脑后的,怎么来看出去都遥遥无期。

岐舟记得狱警那日说他打了……佐伊?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这个名字,依纳比托所言,这位叫佐伊的家伙兴许算得上贵族,因而能轻而易举就将他送进监狱。

而纳比托能进监狱应该与佐伊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对了,卡涅斯是纳比托的雌君,似乎身份不简单,连那些狱警的队长都有些忌惮。

岐舟将昨天收集到的信息整理个七七八八后已经天光大亮,赫瑞希不知几时醒了,还起了床,见他也醒着,揉了揉惺忪的眼,眼眸里的笑意溢了出来,“您醒啦。”

他坐在床沿,拉起岐舟的手,“您昨晚睡得好吗?”

岐舟的手掌比起赫瑞希的宽大许多,后者这样一拉,反倒衬得前者握了个精美易碎的瓷器。

赫瑞希覆上去才发现对方有一层薄薄的茧,像是做过粗活留下的,这并不是贵族雄虫该有的一双手,他暗暗舒了口气,看来对方是某军.团的成员了。

他昨天就是随口推测,顺便安慰尤安,跟当下验证后的心安完全不同。

“嗯,”岐舟回握赫瑞希的手,脸上的笑很浅很淡,如同刚融化的雪水,即便是冷的,但至少沾染了阳光的温暖气息,“你呢?睡的好吗?”

“嗯!”

赫瑞希点头。

来源于岐舟的关心,他有些无所适从,可脸颊上又有层薄红,眼里激动得闪烁着泪花,好似终于等来了云销雨霁的这一天。

岐舟笑了笑,“洗漱后,我们去吃饭。”

赫瑞希又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因为来的时间晚了,恰巧撞上雄虫们的饭点,原本用餐厅的规模看着还算大,然此刻看过去一片乌泱泱的,显得还是小了些。

岐舟醒来才两天,没和这群雄虫打过照面,要说熟悉的只有纳比托了。

他不认识他们,可他们一个个却像是认识他。喧闹的用餐厅在他进来的那一刻瞬间安静。哪怕有个别虫在说话,也很快被同伴提醒看向门口。

赫瑞希往岐舟怀里靠,十分不安。

雄虫监狱设了允许雌虫陪伴雄虫入狱的规矩,但往往很少有虫愿意,基于精神力链接的感情基础,在25岁安抚过精神力暴.乱后便可有可无了,稍微有点钱或势的雌虫大可在雄虫入狱后向法院申请离婚,来雄虫监狱?来当一群雄虫们的玩具吗?

赫瑞希当初需要靠岐舟进入雄虫监狱,但他并不指望岐舟会保护他,毕竟雄虫性劣,保不准对方就会把他丢给其他雄虫当作玩物。

又或是岐舟太弱,护不住他。

所以他需要怀孕,他可以以孕育虫崽为由申请狱警的保护,躲开雄虫们的恶心觊觎。

赫瑞希从来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雌虫,因为岐舟听见他的计划,所以他将对方弄进监狱,他不会为此感到愧疚,甚至还会恶劣生起对方活该的想法。

这也意味着,但凡岐舟露出一点家暴或把他丢给雄虫玩乐的心思,他绝对会让对方不好过。

他会把对方弄死在监狱里,再伪装成其他雄虫做的,栽赃嫁祸又怎么样,这里有哪些雄虫手里是真没沾过雌虫的血?

赫瑞希眼眸忽闪。

都是死有余辜啊……

岐舟抬手把赫瑞希的肩往怀里压,他冷眼看满厅的寂静,冷淡的语气竟有些恶劣:“在看什么?”

不经意对上他眼眸的雄虫浑身一激灵,像是被冰锥刺入脊椎,从头到脚的凉,他们纷纷低下头,吃饭的吃饭,聊天的聊天。

转瞬间,又恢复了吵闹。

岐舟从醒来的第一天就知道,赫瑞希不仅是陪同他进来的雌虫,还是雄虫监狱里除了狱警与工作人员以外的雌虫。

他没有向狱警了解过像赫瑞希这样的雌虫这儿有多少,但以昨天纳比托的反应可以判断,比例是严重失衡的。

他脆弱可怜的雌君,好似他稍不注意就会失去温度,逐渐冰冷。

岐舟低头抚摸赫瑞希还有些翘的发,动作小心温柔,他压了压,眸底若有浮光,是他不曾察觉的怜悯,“别怕。”

“嗯。”

赫瑞希声如蚊蝇,看起来平静,但手上却是紧捉岐舟,仿佛只有岐舟的气息与温度才能带给他安全感。

因为雄虫陡然变多,岐舟也不放心让赫瑞希独自坐在餐位上等,他拿起餐盘,领着对方站着窗口排队。他低声哄着身边的雌虫,“站一会儿好吗?肚子不舒服记得跟我说。”

雌虫被哄得脸红扑扑的,极为不好意思地低头回答:“好。”

赫瑞希很享受岐舟哄他的温柔声调,大概雌虫总是会被外貌高冷,嗓音冷淡的雄虫蛊惑,试问谁不想让这样的雄虫仅对自己温柔?

感情骗子·赫瑞希心里雀跃,虽然除了他俩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但是不妨碍他享受啊。

他们打完饭后,岐舟两手托着餐盘,而赫瑞希则拽着他的衣角,寻了个角落位置。

这下没了雄虫赤.裸裸的视线,但偷偷瞄的倒是不少。

岐舟对恶意感知敏锐,他不着痕迹调整坐姿,挡住身形娇小的雌虫。

与此同时,他侧首看了眼赫瑞希,见他没有感知到这种满是贪婪的恶意,而是正在乖巧用餐,旋即放下心来。

岐舟就在刚刚,突然意识到自己总能精确捕捉到源源不断的恶意。

这让他对自己的过往稍有猜测。

他目光锁定不远处眼眸充斥贪欲的雄虫,对方鸠形鹄面,眼球凹陷,眼白泛黄,好似被榨干了一般,浑身都散发着恶心至极的臭味。

这股味道钻进鼻,让他食欲全无。

他嘴角缓缓勾起,不带一丝温度,那双时刻蕴含阴郁的眼有着捕捉猎物般的阴鸷。

雄虫见状,猛低下头。

欺软怕硬的东西。

还都是一个样啊。

岐舟正感慨着,手臂被小力道地碰了碰,他一转头,被湛蓝清澈的双眼注视,心底发了芽的戾气仿佛被火舌掠过,连渣都不剩。

赫瑞希面露困惑:“您怎么一直往那边看?是有认识的虫吗?”

“没有,”岐舟拿起筷子,坦言:“在这里,我只认识你。”

岐舟是实话实说,但在赫瑞希听来就不是这一回事了,他在撩我?!

之前冷冰冰的难道是因为闷骚?

赫瑞希低头,若有所思。

下一秒他在心中喟叹,他演技也太好了吧,两三天就搞定了这家伙。

既然搞定了雄虫,那得先看那边是什么情况,等那边有了结果他再继续行动。

他是要钱,但不是要拿命换。

没命了他还要钱干嘛。

赫瑞希暗暗想,一定要让卡涅斯公爵放弃那糟糕的家伙才行。

主星某处别墅内,佐伊又重复一遍听那一段经赫瑞希发来的语音。

纳比托的愚蠢发言,宛如天籁。

佐伊唇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平,他很久都没那么开心了,决定纳比托命运的刀刃就在他手里,他无比希望这柄刀插入纳比托的胸膛,用对方炽热滚烫的鲜血来庆祝他的胜利。

而不是这成了把玩具刀,徒增笑柄。

待会儿卡涅斯回来,他该怎么让卡涅斯意外听见呢?

佐伊把玩指尖的光脑,像是得了什么乐趣。

纳比托大概永远都想不到,他一向看不起的私生子不仅让他锒铛入狱,甚至让他滚去见虫神。

纳比托临死前,他一定要让对方耳边好好诉说这一切,包括卡涅斯是他的了。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有股电流声。

【宿主,卡涅斯到了。】

佐伊收敛住笑,熟练地拿起光脑点开那段语音,声音播放出来的同时,一身纯白军装的雌虫刚好推开门,他胸前的金色徽章在灯光下展示光辉,而雌虫的脸却刷白。

卡涅斯倘若坠回地狱,他那熟悉的伴侣正用激动的腔调揭开他的伤疤。

即便雄虫一字一句都没有提及他。

但那股阴冷包裹心脏,让他随时都可能窒息。

卡涅斯握在门把上的力道,仿佛要卸掉这扇门,他强忍着,并让自己不去在意雄虫,但——不行。

那是他曾经如此热烈爱过的雄虫,纳比托几乎占据他所有的情感,爱恨交织的复杂感情并不好受,他哑着嗓音问:“这段语音你从哪来的?”

在贵族当道的塞利尔帝国,卡涅斯占据首位,连卡佩家族都得排在其下,他当然不必对一只雄虫毕恭毕敬。

佐伊适时用遗憾的口吻道:“我之前主动向您提起送他进入雄虫监狱改造,您将雄虫监狱交由我全权负责,我是来向您汇报情况的。”

“公爵,很遗憾。两个月的时间,似乎并没有让您的雄主有任何改变。”

卡涅斯合上门,平复情绪道:“雄虫监狱?”

他忽而笑了,讥讽道:“那算什么监狱?”

卡涅斯大步走向办公椅,落座后,看向对面的佐伊,橙棕色的眼眸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翻涌,“佐伊,我将那里交给你管理,是希望雄虫与雌虫监狱不存在这种区别对待。都是犯了错,犯了罪的,那就不应该有任何方面的特殊待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佐伊皱眉,状似为难,“公爵,其他贵族……”

卡涅斯打断他:“他们不敢。”

一句话,短短四个字,能压住底下躁动的贵族们,他们绝不敢有任何异议。

“是。”

佐伊手放胸前,行了个礼。

卡涅斯脸色好了许多,但多年不幸福的婚姻生活磨平他眉眼的凌厉。此外,他看向虫时眼神时常阴鸷,似乎再也难从他的脸上寻到与当初的相似之处。

但无论如何,他的脸,他的权势,他的资产……都足以让贵族雄虫们追捧。

前提是卡涅斯主动向法院申请离婚。

当然,以卡涅斯如今的地位,直接一个通讯打给婚姻登记所办理离婚都没问题。

“下次不准随便进入我的书房。”

佐伊从窃喜中回神,打起十二分精神,恭敬道:“抱歉,公爵。”

卡涅斯刚不在意似的挥了挥手,就见本该合上的门被打开一条缝,别墅里没有虫敢不敲门,擅自推开的。

他手撑着下巴,目光注视着门的方向,嗓音下意识地变得柔和起来:“迦文,找雌父是有什么事吗?”

缝隙中露出一个脑袋,小家伙有一头黑色而柔软的发,一双眼眸是橙棕色。因为成长中雄父的缺席,他性格有些腼腆。

卡涅斯从不强迫作为雌虫的迦文培育出如同军雌那般的坚毅无惧,他更在意的是小家伙健康快乐长大。因为愧疚,他总是想给予对方更多。

迦文慢吞吞地走进来,小步跑到卡涅斯身边,拉他的手撒娇,“雌父,是我让佐伊叔叔在书房等你的,他陪我玩,累。”

卡涅斯把他抱在腿上,笑着捏他的鼻子,“知道了,那你累不累啊?”

迦文摇头,又点头,声音甜甜的:“累!雌父陪我睡觉。”

“好。”

卡涅斯抱起迦文,面色极冷,他对身旁的佐伊嘱咐:“别忘记我刚刚说的话。”

“是。”

趴在肩膀上的迦文露出的眼睛是圆圆的,笑容真挚。佐伊牵起嘴角,也回了笑。

离开书房,迦文双手抱卡涅斯的脖子,问:“雌父昨晚是不是没睡觉啊?都有黑眼圈了。”

小家伙老成的口吻逗乐了卡涅斯。

“昨晚忙工作。”

“哦,”迦文在卡涅斯脸上吧唧一口,旋即害羞地趴回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说:“雌父养迦文辛苦了,以后我陪雌父睡觉,好不好?”

卡涅斯眼眶一酸,抱紧了怀里的小家伙,他昨天哪有什么工作需要处理到天明,他只是睡不着,自从纳比托性情大变后,他就开始失眠,到现在只能借助药物入睡。

药效时好时坏,有时候直至天明他都无法入睡。

卡涅斯不敢在迦文面前哭,于是压抑地应了声:“好。”

听到雌父答应,迦文松了口气,语气轻快道:“雄父还没回来,我要好好照顾雌父,雌父也要照顾好自己,要是雌父生病的话,我会难过的。雄父知道了,也会难过的。”

“好。”

“迦文也要照顾好自己,你生病了,我也会难过的。你的……雄父也会难过。”

卡涅斯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嗯!”迦文故作不经意提起:“不知道雄父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赶上我的生日?真想让他抱抱我,抱抱雌父!雌父你一定要说说雄父,怎么能出去玩那么久!还不带我们!真不像话!”

小家伙稚声稚气地训斥,但语气却暗含孺慕之情,他年纪还小,并不能很好地掩饰其中紧张的语调。

他明明很期待雄父的出现。

“好,雌父一定好好说他。”

卡涅斯推开房门,脱掉小家伙的鞋,再把他放在床上。

迦文见到卡涅斯红了的眼,顿时不知所措:“雌父,你……怎么了?”

“我有点想你雄父了。”

卡涅斯捏他的脸,故作轻松道。

迦文对长久未归的雄父有了怨,“那我们一起催催他,怎么能让雌父难过呢!”

卡涅斯脱掉他的外套,“好,不是说累了吗?”

迦文拉他的手,往床上拽,小脸上满是执拗:“雌父也睡。”

“好。”

卡涅斯脱掉军装,刚钻进被褥里,迦文就滚到他怀里,他轻拍小家伙的背:“睡吧。”

卡涅斯睡不着。

他盯着小家伙的脸,仿佛透过对方稚嫩的五官想起某个虫。

一时间,他像是吞下整个塞利尔最酸涩的果子,心中难受得无处发泄。

他不能告诉小家伙,他的雄父想杀了他,他的雄父并不如他所想的那么完美,他的雄父其实一直都在与他距离不远的监狱里……

卡涅斯咬着唇,不敢发出任何难过的声响。可眼泪却不断从眼眶里落下。

他怀疑过纳比托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纳比托,但是鉴定结果告诉他,那位在孕期对他鞭笞的雄虫,就是曾经温柔待他的雄虫。

怎么可能呢?

纳比托和他都期待迦文的到来,怎么会想杀了迦文?

这多么像一场噩梦,只是他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宁愿雄虫一辈子关押在监狱,宁愿迦文没有这样恶劣的雄父,宁愿……这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他想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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