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只是看不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直把人钓着你信吗？”
程菥拼尽毕生所学摆出最真诚的表情。他看向陈念山，企图通过眼神对视传递真情。
偏生陈念山眼神闪烁，主动避开程菥灼热的视线。
他将头偏转向别处，语气生硬地憋出一句话：“我信。”
陈念山的语气听着很笃定，但他快速眨动的眼睛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你不信。”程菥戳穿陈念山的伪装，“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真、的、只是看不惯而已。”
“嗯。”陈念山单音节应了一声，表面做出一副程菥说的都对的顺从表情，内心狂喜。
刚刚可太刺激了！
他相信程菥看不惯凌嘉墨，但这是建立在“凌嘉墨钓着杨榆”这件事上的。
一般人哪会为相熟不过七天的朋友撕绿茶的？
从而可证得，程菥对杨榆的感情至少在亲近的朋友之上，四舍五入就是一见钟情。
陈念山被自己的想法刺激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如此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
难怪在见到程菥的时候，萧岚会流露出那么浓重的敌意——这不就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么？
而且，他作为洛书的合作者，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下来，他隐隐猜到洛书对程菥是有意思的。
陈念山越想越心惊：
今天出这一趟门一点也不亏，要是天天都这样，他用得着害怕出来吗？
天天出来他也乐意啊！
*
程菥看着双眼亮得惊人的陈念山，选择放弃挣扎。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将矛头指向一切的始作俑者——系统。
系统助理机警地察觉到危险信息，抢先开口道：“宿主，我已经将诉求重新提交上去了！我还是很厚道的对吧？”
“不错。”程菥给与系统肯定，话锋一转，他又开始打商量道：“但是你看，我为了帮你，现在遭到主角的猜疑……”
“宿主，是你教会了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系统逐字强调道，“我一开始只答应了宿主帮忙申诉，怎么能在事成之后反悔呢？”
系统助理的一语双关，成功把程菥接下来的话也堵死了。
程菥：“......”
程菥：“你最近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习了？”
“哎呀，被宿主发现了呢。”系统助理掩不住的兴奋喜悦，“其实，小助理一直都有在学习哦。”
程菥咬牙切齿地夸奖道：“你真棒！”
在这件事失策后，程菥决定化悲愤为食欲。
他用“饿死了就不能做任务”为理由将一部分任务预算提了出来。
他也不管陈念山怎么拒绝，径直给在座的都点了甜品。
杨榆回来的时候，服务员刚好将餐点送了上来——有栗子蒙布朗、生椰芒果荔枝冻、菊芋巧克力。
程菥记得杨榆所在城市最出名的就是栗子蛋糕，栗子蒙布朗就给他吧；
陈念山脾胃弱，菊芋巧克力比较适合。
想着，程菥开始行动将甜品分好，并未注意杨榆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讶。
只听他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吃栗子蛋糕的？”
“猜的。”程菥的话刚说完，推巧克力的动作一顿，抬头就捕捉到了陈念山来不及藏的兴奋。
他开始找补：“也不算猜的，我记得栗子蛋糕是你家那边比较受欢迎的甜品。这个算是我的赔礼，不小心把朋友的朋友气走，我还是要负点责任的。”
“没关系。你也算是帮我认清了一个人。”杨榆从他的手中接过叉子，温热的指尖擦过程菥的掌心。
陈念山差点把眼睛看直了。
“今天我失恋，你们俩说什么也得陪我喝一个，一个都别想跑。”杨榆吃下一口，苦笑着说。
“今晚吗？”程菥想起他与顾闻璟的对话记录。
如果没记错的话，它还停留在他早上发过去的一句问话——对方到现在还没有跟他确认碰面的位置。
程菥仔细回忆这段时间来的交流，他发现多是他在主动。
就没见过他这样上赶着去干活的。
程菥自嘲。
“是有事吗？”
杨榆的提问将程菥的思绪唤了回来，他摇了摇头道：“没事。”
说着，他点开手机的聊天框输入了一段文字。
【我今晚有事不能去了。】
对面几乎是在他发出这句话的同时，开始输入。
程菥承认有那么一瞬他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结果。
下一秒，顾闻璟便回道：“好。”
程菥霎时间觉得自己后悔早了。
一股无名的火从心底蹿了上来，他在键盘上敲下一段文字。
【员工都请假了，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
程菥等了片刻，对方才慢吞吞发过来一条信息。
【为什么？】
程菥给他气笑了，但转念一想，像顾闻璟那样冰冷的人，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连回都不想回吧？
他好歹还配合他了。
看在他那张俊脸的份上，程菥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于是输入道：
【舍友失恋，我要陪他喝酒。】
【第一次喝酒，也不知道会不会醉。】
【如果我醉了，你会来接我吗？】
这一回，程菥看着对方输入了一段时间后，就再也没有回音了。
他盯着屏幕看了许久，直到身侧一道身影突破了他的极限社交距离，程菥才回过神来。
杨榆：“你在跟谁聊天？怎么叫也不回神？”
“没什么。”程菥快速熄灭了手机屏幕，并将它反扣在桌面上，“跟男朋友吵了一架而已。”
说罢，他将视线扫向陈念山。
相比起让少年继续胡思乱想，他想着还是趁早将错误掐灭在萌芽阶段好。
顾闻璟拿他当工具人，也该轮到他利用一下他了。
“那行。”杨榆拍了拍程菥的肩膀，“今晚我们一起借酒消愁。”
陈念山看着搭着肩的两人，彻底傻在原地。
他看了看杨榆，又看向程菥，半晌看向手机。
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将酒吧名字发给洛书的那一刻。
他现在是彻底信了程菥的话，但是他也不知道程菥有男朋友啊！
他这算不算是第三者的帮凶？
陈念山愁啊，代码排bug都没他现在一半心烦。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秒
程菥：我恋爱脑，我CPU我自己。
下一秒
程菥：呵，男人。不过是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