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二年，樑国帝都京华程仁首家中，家眷都被戴上了镣铐齐跪于院中。

大理寺来人念着圣旨上的内容：“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尉程仁首包藏祸心，先时曾举荐叛逆付迁任太常寺卿，并与人议论朕对前朝余孽苛刑过慎。反心昭然若揭，现准其家中女眷全部充为军妓，男子三族全部斩首。”

程仁首大喊着冤枉！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大理寺卿王怀仁慵懒的端起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后，一声令下：“全部带走。”

早在七日前，王怀仁便差人找过程仁首，那人说：“别说我们大人不给你面子，这许久也不见你去拜会我们大人，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程仁清道：“我与大人素无往来啊！”

“这么跟你说吧，早些时候我们的人在翻看过往奏章时发现你曾跟先帝举荐过付迁，那付迁曾拼死保护先帝，这奏章现在就在我们大人手中，你若识相就出一万两银子，好买你的命。”

“可我没有这么多银子啊！而且当时好多人都举荐过付迁。”

“所以他们都得买自己的奏章，总之言尽于此，你只管说给还是不给。”

“并非不给，实是没有这么多银钱呀，再怎么凑最多也只有两千多两呀！”

“买与不买你自己定，还有别想着逃跑，我们的人盯着呢。”

程仁首为官还算清廉，只因钱财不够，便糟了这灭顶之灾。

此时的程清只有12岁，她拉着母亲的衣袖被装上了囚车却还不知这便是与父兄们见的最后一面。

囚车上母亲林羽指着为首的王怀仁说：“清儿，记住他的样子，记住他的名字，王怀仁若有机会你一定要杀了他！”

王怀仁看着程夫人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的眼神，申了个懒腰就给了下属们一个眼神，囚车晃动，程清母女与父兄们朝着相反的方向出发，程清大喊着：“父亲！大哥！”

囚车不会因为她的哭吼而停留，囚车缓缓驶离程家宅院，门口被贴上了封条。程清与母亲的囚车刚走出城外，车便停在了一处林子里，此时囚车被打开，士兵要将她母亲林羽带出来行不轨之事。程清拼命的拽着母亲的衣袖，母亲也挣扎着不从囚车里面出去，却见那士兵将大步迈到囚车内，一脚将程清踢开，双手用力将程清的母亲推出囚车，拉到了旁边的大树下。树林里是母亲的唉吼声，那画面程清一生也忘不掉。

那天夜里，林羽将父亲的遭遇全部说给程清听，并跟她说要是撑得下去就一定要给她爹报仇。

第二天林羽再被带出囚车时，林羽很顺从，在树林中，母亲抚摸起其中一个士兵的脸，带着些许挑逗，一路摸到那名士兵右手的刀，并迅速的将刀拔出抢过，随后用尽全力刺穿了那个士兵的身体。又举刀朝向其他士兵，士兵们也有些惊愕，不敢靠近，却在此时母亲看了一眼程清，程清在囚车里大喊着：“母亲！”

却见母亲将刀随即架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献血喷涌而出，林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她也很愧疚不能陪着女儿，但她没有办法，程清亲眼见到母亲死在了她的面前，一时间过于激动高声痛苦着晃动着囚车，却因过于激动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程清已毫无生气，但依旧用尽力气问着押送她的人：“我娘呢？我母亲呢？她怎么样了？”许久终于有个当兵的回答了她：“死了，尸体扔路上了。还有三天就到军营了，你老实点。”

程清还没从悲伤中缓过来，一路上都呜呜咽咽的，到达了军营后军营核实说怎么少了一人，士兵对军营说：“路上有个兄弟要用强，那女子反抗杀了他后自尽了，两人都死了”轻描淡写一句话，这里没人会真的在意一个军妓的死活。

随后程清戴着镣铐进入了军营。此处是最北边的军营，驻扎着十万官兵。临近的是倭国与佝国，佝国强盛，倭国贫瘠总要来樑国抢粮食，所以总与倭国战火不断，但都是小仗。

初入军营的程清在军营门口被带下了马车，不时有些官兵会投来玩味儿的目光，程清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他知道父亲哥哥们应该已经死了，悲伤的情绪覆盖着她所有的思绪。

士兵带着她走到了一个营帐中，镣铐被解开，营帐中有三个衣着轻薄的女子，随即士兵要退掉程清身上的衣服，程清这才从悲伤的情绪中惊醒，双手护住胸前道：“你们要干什么？”

“老实点，我们要检查你的全身，是否有病，是否携带了什么东西。”

“我没有！”

“你说了不算，我们看过才行。”

“我没有！你们走开啊！”

那名士兵刚要用强，却听到了一个很柔和的声音道：“还是个孩子你那么凶干什么，交给我吧。”说话的是营帐中的一名女子，名叫芳官儿。

士兵道：“行，但我也得看着。”

只见那名女子从床铺中起来，到程清面前道：“小妹妹，知道你年纪小，但咱们命苦啊！你就认命吧，如果你不想死，那今天这关说什么你都得过。”

程清听着她说的话，看到营帐中的那个柱子，竟直直的撞了过去。

“军医！快叫军医过来！”

士兵急忙跑出去叫来了军医，军医见状给看了看 包扎了一下便利开了，只说了句：“死不了”便离开了。

昏睡中程清隐隐约约感觉到衣服被扒开了。

醒来时程清急忙检查自己的衣服，只听那个帮她的姐姐芳官儿说：“放心吧，我给你检查的，那个大头兵没看到。”

程清不知道这是不是真话，却也不想再问个究竟，只想着：“为什么大家都死了，她却还活着。”程清此刻很痛苦，她不知道未来余生是不是都要在这军营中度过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清白何时会被毁掉，这一切对于一个刚刚12岁的孩子而言实在是太残忍了。

程清小声抽噎着，芳官儿看着程清心里也有些为程清难过，她知道能被充为军妓的必然是受了很大的苦，而且程清的中衣料子很好，想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芳官儿来到程清身前对她说：“小妹妹，你也别再想着寻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刚听小许（送程清来的士兵）说，你今年12，军营里都不会为难13岁以下的人，你好歹撑着，活一天算一天。”

闻言程清闭上了眼睛，许久才说了句：“谢谢你。”

如今驻扎北边的将军名叫楚淮，是新帝登基后换的，楚淮带军后，军纪涣散，是丞相王玮的外甥，北边战事不多，偶有摩擦也都是很容易便能获得的军功，是个肥差。

此处以前的守将军纪严明，规定了13岁以下的军妓不用服侍士兵，所以芳官儿对程清说了那番话，虽然守将已换，但有些规定大多数人还是遵守的。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话点个收藏顺带评论一下吧！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