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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李仙给程清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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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在那边巡视,李仙也没闲着,她让织网阁三部的人来岭州各处查探,对于上一笔赈灾钱款的贪污之事,织网阁对此也有所了解。

织网阁三部与六部的人自李仙离京便跟着,李满想李义杀掉李仙的消息,在李仙刚刚到达河神庙时收到,那晚她支走程清,也是为了方便接收织网阁的消息。

李仙看着手里的字条,她要查清随行之人中,究竟是谁在沿途留下过信号,她很不希望此人就是驸马,

李仙也有意借此机会搜罗户部贪污的罪证,用以扳倒户部,户部是皇后的势力范围,如此便能帮助李义。

织网阁的人在岭州忙碌了两天,发现了刺史的一处外宅,此外宅每日都有人在里面严密把手,织网阁都让推测此宅也许就是刺史存放贪污钱财的地方。

李仙问六部的人是否能潜入,六部中人觉得可以一试,但会有打草惊蛇的可能。

李仙想了想还是想把事情推给程清。

李仙在这边瞎忙活,殊不知程清早已与李满唱着双簧就把户部端了,此时李满只等礼部尚书带来佝国愿意和亲的消息,他便要狠狠的刷洗一遍户部了。

夜晚程清没有回来,李仙派人去问,外面的人回复驸马爷今晚不会回来了。

李仙也不管了,她派三部的人将刺史外宅的事情想办法传递给驸马,她也想知道,她这位正义凛然的驸马可会插手贪腐之事。

夜晚,程清已经走了五个县,他来到青河河边,申士宾还在陪着她,程清看着河水说道:“今日不曾暴雨,但河中水量未减啊!”

申士宾回答道:“的确如此,只盼不再有大雨来袭,要不然今年岭州势必要走到颗粒无收的地步。”

顺着青河走去,程清对申士宾说:“太守大人,请您先回去歇息吧,我还想在青河边看一看。”

申士宾很识趣,便离开了。河道有河道兵们架起的临时屋棚,程清打算就在这地方将就一晚。

程清正在河道边上行走,此时身边飞来一只暗箭,射在程清脚边。

程清身边的护卫大喊着:“什么人!”

程清看来人已经离开,便看向箭矢,她对护卫说:“箭上有字条,取下来看看。”

只见纸条上写着:“岭州城南天街第十三户,其内有刺史徐开贪污受贿的罪证。”

程清见此,并不对纸条上的内容感兴趣,让她感兴趣的是给她这个字条的人,这字条足以说明岭州有人想让刺史倒台,程清思考着这人会是谁,会是岭州都官员吗?还是其他人?程清撕毁纸条后,将碎纸扔入了青河。

程清叫来小六子两人,月下与他们闲聊着说:“你们肚子饿吗?”

小六子懂事,说着:“大人,我们吃饱了。”

程清继续说:“你们两个谁的力气大些?”

小六子笑着说:“我的力气要比火三儿大些。”

程清:“那你打的过他吗?”

小六子:“那是自然。”

程清:“你觉得今日抚原县令与火三儿比起来,火三打的过他吗?”

小六子:“那县令圆滚滚的,身上都是肥肉,我怎么打不赢他?”

程清:“那你们觉得一百个人打得赢十个人吗?”

小六子与火三儿一起回答道:“那自然可以。”

“一千个人呢?”

“那更加可以呀!”

“那今日官府施粥,粥棚里前前后后不过只有十几个官府的人,灾民何止千人,为何却叫那十个人欺负了去?。”

闻言小六子说道:“因为他们是官府的人啊!您也看到了,当时没几个人与那些当官的理论,他们都怕得罪了当官的,当官的会不给他们粮食。”

程清:“所以一千人打不赢十个人的原因是惧怕?”

小六子两人点点头说:“因为他们背后有官府啊!官府的人就是朝廷的人,朝廷有兵啊!”

程清:“所以怕的是朝廷,而非十个人,对吗?”

“是啊!”

“若朝廷不知道的话,那一千人可否能敌十人呢?”

小六子:“若不怕朝廷,自然能敌的过。”

程清:“若能瞒天过海,若能团结,若是团结千人何惧十人?”

小六子与火三儿连连点头。

程清继续说道:“灾民已有百万,本官深知省城袁家粮仓内有数万旦粮食,但本官孤身一人,实在无能为力,袁家如今的粮食已经达到了一两银子一斤,他的粮仓守护之人不过百千,灾民却有百万,袁家的粮食本官没法用赈灾的银子买,但灾民或许可以去抢。”

小六子:“驸马爷,您想我们去抢粮食?”

程清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样,敢吗?”

小六子撸起袖子道:“有什么不敢的!”

“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你!”

程清详细交代了小六子抢粮食的方法,如何煽动灾民,分析袁家粮仓的地形,并且嘱咐他不要心急,此事至少要筹备七日以上才可,而且一定要联络值得信任的人暗中操作,程清告诉他们不必自己主导此事,只需将劫袁家粮仓的想法一点点散播出去,灾民慢慢自会有响应。

小六子是个伶俐的,回去便将此事说与了与他们一起逃难而来的乡亲,但对于程清一字未提,只说是他自己的想法,乡长听闻虽然觉得事情欠妥,但数日来乡亲们已经饿死半数,也心生了铤而走险的想法。

官府的粮食还能撑个两三日,这个计划在灾民间也在一点点展开。

程清在外巡视了三日后便回了岭州城的河神庙,因为李仙派了人去找他。

程清知晓袁家被抢也许就在这三五天,灾民们没有组织抢劫袁家也许会不顺利,所以她需要借人。

此外她已经上书李满,岭州灾情严重,百姓大多选择迁移,程清希望李满让邻近的州郡刺史协助百姓们迁移,因为邻近的州郡设置了关卡不让灾民涌入,若各州郡能够分担压力,岭州受灾之人便能得到更好的安置。

所谓心腹,便该事无不可对主人言,尤其是事关生死之事,袁府被抢是在她来以后,她知道李满虽然昏庸些,但早晚会明白过来袁家被抢或许与她有关,何不趁着密奏之权压一次宝,于是她星夜写下认罪书,阐述自己煽动百姓抢劫袁家的所有事实,并说清袁家抬高物价之事,并在密奏中说明都是为了陛下的子民,程清有七成把握李满不会因此震怒,还是会因此与她关系更进一步,毕竟她是愿意将身家性命托付于主人之手的人。

回到河神庙已是下午,李仙在卧房中给她留了饭菜,程清进屋行李礼道:“见过公主殿下。”

李仙示意小绡给程清倒了一杯茶说道:“连日赈灾,驸马爷辛苦了。”

程清坐在饭桌前道:“不辛苦,烦劳公主挂念了。”

“赈灾怎么样了?”

“银子都花光了,买了很多物资,又在外买了些粮食回来。”

“哪里买的粮食?”

“袁西那边受灾要轻些,物价也没有涨到岭州这么高,就在袁西的士绅那里买了些。”

“驸马真是一点钱都不想花在岭州啊!”

程清怕话题聊着聊着就冲着袁家去了,毕竟岭州都生意很多都在袁家,程清看着饭桌道:“饭菜可是公主特意为我准备的?”

李仙走到饭桌前说:“我吃过了,你吃吧。”

“是!”

李仙眼睛一转,想跟程清打听刺史贪污的事情她想怎么办,便说:“本公主在河神庙整日祈福,甚是无趣,驸马给我讲讲这几日你赈灾的事情如何?”

“公主想听?”

“你说,我听着。”

“好,”程清讲着抚原县令被太守掐死,讲着巡视各县灾民们的水深火热,讲着督促赈灾时发生的各种事情,但刺史之事却一直没说。

李仙听罢,喝了一口茶道:“灾民们受苦了!”

李仙没有听到刺史大人消息,觉得程清或许是不想得罪刺史一派,只觉得程清或许并不是个愿意为民做主的好官,只是个胆小怕事之人罢了。

吃过饭,程清也要进入她的主题了,她对小绡说:“小绡姐姐,烦请您收拾完离开一会儿,我与公主有话要谈。”

小绡离开后,程清对着李仙深鞠一躬道:“公主殿下,在下有一事相求,求您答应。”

李仙看着程清鞠躬的样子心想,他不会是要拜托自己处置刺史吧?但依旧镇定的说:“何事?先说来听听。”

程清道:“此事事关百万灾民,请公主殿下务必答应。”

李仙皱了皱眉头道:“你先说。”

程清:“岭州城袁家粮食应有十数万旦,若灾民得之,便可有充足的粮食迁移,在下要做大不违之事,请公主借我心腹,就是带来的那三十个家丁一用。”

李仙:“你要做什么?”

程清一字一顿的说:“帮助灾民,抢他无良士绅袁家的粮!”

李仙惊讶道:“那可是当朝孙贵妃的亲戚!”

“只是远亲。”

李仙好笑的说:“那也算皇亲国戚了,你要抢他的粮?”

程清:“是,请公主殿下借人给我,您放心,若事情败露,在下一定不会牵连公主殿下,所有罪责在下一力承担。”

李仙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男人,明明跟她一样不过十六岁的年纪,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李仙:“为何帮助灾民?只是为了灾民吗?”

程清反问道:“这难道还不够吗?在下为官就是为了百姓啊!”

李仙不明白为何程清不敢揭露刺史,却敢冒这么大风险帮助灾民,但她又不想直接问。

李仙答应了程清,借她那三十个人去帮她,程清多又问了一句:“若东窗事发,公主可愿保我?”

李仙好笑的说:“你求我帮你,难道还要拉我下水不成?”

程清闻言眼底闪过些许难过之色,虽转瞬即逝,但李仙也看到了,见到程清那些许的难过,李仙心下忽然有些不吃味儿。

程清回了声:“在下已感激不尽,又岂会牵连公主殿下。”

说罢不久程清便退下了,离开李仙的屋子,程清笑着摇摇头道:“我真是……我这是在期待着什么啊!”

这夜,两人还是分开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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