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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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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进了屋子,它完全有充足的时间逃开。再不济,被抓上桌的时候立即振翅飞出窗户冲进外面的天地,任谁也逮不到它。却无胆无量,有逃生的机会也要寻求躲藏,终是困于一方织网,才想起身长翅膀。

萤火虫上下扑腾,试图撞破网。储榕盯着它,看它何时才会懊恼认命。硬撞破不成,它开始用脚上的钩刺贴在网上想把它剌断,就算是普通的网它也不可能成功,何况是这用灵力织的网。

储榕出手点了一下桌子,灵网随之缩小了一半,但空间足够它飞起扑腾的,可它却趴在桌上不做反抗。

云层飘去,阳光射了进来。仟暮看着储榕额前被照的金灿灿的头发,问道:“为何不放了它?”

“放它?”储榕不解道:“我既逮了它,为何要放它?它若想活,怎会只挣扎一次。”

仟暮闻言看向萤火虫,确实它不再动了,一闪一闪的绿光像是祭拜的烛光。

储榕手指触碰上灵网,一戳一个小瘪坑,收回手时网又复原,道:“它很好看,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

仟暮花生也不剥了,盘子推到桌子的另一端,起身来到窗边看向山上的灵光,手搭在窗台上道:“那时,在宫殿里养满萤火虫吧。”

“嗯。”储榕应道。

萤火虫还是被储榕放了,因为它爬起来再次用翅膀去攻击灵网。

镇上灵气少比不得灵点,但总归还是有用的,总比干等着好。储榕和仟暮在床上面对面盘腿而坐,手心覆于腿上,合上眼开始运转周身灵力。

灵力在筋脉里游走,胸口传来阵阵炙热感,之前被困在院中时,也是这种感觉。当时储榕怀疑是灵气太足身体有些不适应罢了,可胸口却越来越闷痛。手覆在胸口上想揉一揉,忽的一顿,储榕瞬间睁开眼睛停止了修炼。双手都放在胸口摸索却怎么也摸不到佘余给的那颗珠子,储榕在诧异和惊慌中扒开衣服仔细找了找,还把鞋子都脱下来看看可还是没有。修炼前还能感觉到胸口有异物的,怎么找不到了呢?

储榕撑住脑袋,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干些什么,但坐下之后再无其他举动了啊?想的要发狂时,忽然胸口凝出了颗珠子,正是佘余给的那颗!储榕拿起来捏在手中端详,莫非……

储榕按照猜测把珠子放在了地上,坐好开始再次调转灵力,储榕清清楚楚的看着珠子化为烟气慢慢的飘到胸前,然后渗进了体内。进去的一瞬间,周围的灵气加速冲向了储榕,果然这珠子不是普通的玩意。

之后的每次修炼,储榕不再惊奇它的作用,难不成佘余真的是自己的亲戚!

天亮起了,储榕睁开眼睛道:“仟暮~我饿了。”

“你等会儿”仟暮睁开眼下了床,穿好鞋走向门口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储榕躺下来枕着胳膊“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仟暮回身关上门,来到大堂与店小二说话:“两个烧饼、一盅青菜粥。”

“你那哥们呢,今个咋没见着啊?”坐在正堂桌上的一个男人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抖得很是欢快,右手拿着的钱袋都快被他晃掉了,歪着嘴打趣道:“不会死了吧!哈哈哈~”

“哎对,他还真就死了!”被问话的男人肥头大耳的,放太阳底下晒晒似乎能渗出来二斤油……

男人闻言腿也不抖了,身体倾向桌子确认道:“真的死啦?”管他死不死呢,自己都不知道哪天就嗝屁了,又接着好奇道:“他不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嘛,怎么你还能吃得下这满桌的菜?”

男人抬手抹了下嘴巴上的油渍,啧吧道:“死都死了,我还能怎么办?回头给他老母送二两银子去,也算是我们兄弟相识一场。”

抖腿男努了下嘴道:“是这么个理,欸~前些天被烧的那块起了个楼坊,听说里面还有不少待开的姑娘呢,我们要不去那里玩玩啊~”

店小二端着食盒递给仟暮,仟暮接过来便往楼上去。老板拨弄着算盘不懈的瞥了眼他们拨,小声嫌弃:“切!就他们吃的这一桌菜都有三两多,还在那谈什么义气。”

店小二道倚在柜台上撇嘴:“他说的也没错啊,死都死了还不成哭天喊地的不活了。”

“你……”老板闻言抬手朝他后脑勺来了一下恨铁不成钢道:“我看我那天死了,你还不得把我的家当都搜出来揣你屋里藏着去!”

“那哪成啊,嘿嘿嘿~”

老板的眼尾纹皱的能夹死只蚊子:“你还美起来了!?”

店小二见老板摸出了鸡毛掸子,缩着脑袋笑呵呵的逃了。

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张净思了,之前去他房里找过他一回没见着他人。这天吃完饭,储榕摸了本画册又去找他,敲门无人应答。失落着要离开,突的听见屋里有咳嗽声,储榕眼睛一亮复又敲门询问:“张净思,你在不在啊张净思!”

“在~”张净思撑着床努力使脑袋抬起来,一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啧了下干涩的口腔才勉强飘出这一个字来。

“我进去了哦。”听见回应,储榕推开门扫了一圈,发现了歪在床上的张净思。

张净思偏过头来,伸出手指着桌上的茶壶,“水”再说出个字来嗓子就要冒烟了。

储榕见他那快死的样子连忙过去,将画册随手放在桌上,拿起茶壶奔至床前放入张净思蜷曲的手里。见张净思起身困难,储榕便抓住他另一只胳臂把他薅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张净思来不及回答,咕噜咕噜的将整壶茶都灌进肚里,大口喘着气道:“懒的,不想动。”

这……储榕愁容的面孔舒张开来,毫不客气的松开手,张净思失去支撑重重的摔回了床上,哀嚎一声:“啊!”

储榕眼疾手快接住从张净思手中脱落的茶壶,放回桌上,“还好还好,这砸了不得赔好多钱。”

“钱嘛,我有的是!就是把这屋里的东西全砸了我都不带眨一眼的。”喝了水,张净思又活过来了。下了床拿起储榕带来的那本画册,翻开看了几页问道:“干嘛,你是要听我给你讲故事?”

储榕撑着下巴叹气道:“是啊,仟暮也不让我出去,我只能来找你了。”

张净思一听就不乐意了,“啪”把画册往桌上一摔,叉着腰叭叭道:“他这是看犯人呐,你能受得了这寂寞?要我我可受不了!”

听这意思难不成他要带自己出去玩,储榕仰起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满满期待的看着张净思。可张净思画风突变,只见他一屁股坐下来翻开画册,指着上面的一只乌龟道:“来,我先从这只王八给你讲起。”

肉眼可见的蔫了,储榕趴桌上低拉着耳朵,“哦。”

“谁让咱们打不过他。”张净思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储榕听见笑声,抬眼就见他歪着嘴角看着自己,“你干嘛?”

片刻后,储榕和张净思站在了香春坊门口,大红灯笼挂排排,烛火通透如幻如影。只在门外就听得见里面的乐曲声,阵阵欢笑还穿插着娇羞声。张净思往里走,见储榕愣着不动便退一步回来拉起他小臂,“没事没事,我们看一眼就回去。走啦,就差这几步了不进去看看多可惜。”

储榕说服自己,“豁出去了,有状况赶紧溜就是。”

“这就对了。”张净思拉着储榕进去,进去后发现里面更加嘈杂,原是坊外面竖起了隔屏。“二楼的视角好,我们到那去。”两人来到二楼,正对舞台的坐台已被人包了,退而求其次坐在了隔壁。

一小二低头哈腰的过来,笑吟吟道:“二位客官可要些什么?”

张净思大手一挥摸出一锭金子扣在桌上,“把你们这好酒好菜都呈上来!”

“好嘞!”小二拿过金子高喝一声:“醉仙宫贵宾二位!”

“金子欸,这儿的东西这么贵啊。”上楼梯时就将这坊里巡视了一圈,很是漂亮壮阔,也猜到会很贵但没想到这么贵。储榕扣扣手指局促道:“我没有那么多钱还你,仟暮也没有……”

张净思拍拍储榕肩膀,疏解道:“不用客气,我知道你们没钱,这既是我带你来的那必须得由我来付钱。别想那么多啦,咱们畅畅快快的玩,过了今晚你想再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说的也是,来都来了还愁眉苦脸的多扫兴,储榕很快就融入了这热烈的氛围。一人一面前一酒壶,各自到酒碰杯畅饮。

台上跳舞的是只丹顶鹤,琴声戛然而止时她忽地化作鸟体飞起,四周不知从哪里冒出数十只雀儿,追逐在她后面绕着坊中飞舞。

人群骤然响起喝彩声,如热浪一般阵阵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储榕被这一幕美的忘却了呼吸。她向着醉仙宫飞来,雪白的翅羽从脸前掠过,张净思把储榕向后拉了一下,才使得没有被她划破眼睛。

只那一瞬储榕闻见了这世上最美妙的味道。

“你这是看呆了呀!”张净思回过味来,一脸我懂的表情看着储榕,笑道:“嘿嘿,你这是春虫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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