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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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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敬很快就开了门,苏弦渡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专门送给他的电影海报正贴在厕所门上。厕所门关上时正对着周时敬的床,一瞬间,他又不想怪罪自己的小男朋友了。

不就是钱吗,他赚这么多…可周时敬苦笑着摇摇头,说了个数,让苏弦渡如坠冰窟。

利滚利的后果就是如此可怕,哪怕他赚了这么多钱,也追不上增长的债务。

救急的高利贷并没有让周时敬的公司起死回生,反而让他徒增了一身债务。那天晚上,周时敬靠在苏弦渡的身上,跟他盘算所有能凑出来的钱。苏弦渡又当即发短信让助理往周时敬的卡上转了一笔账,可还是远远不够。

周时敬故作轻松地叹了一口气:“弦渡,以后我可就要四处躲债了!”

苏弦渡不语,思考着最近还有没有什么能接的活。

第二天,苏弦渡飞往外地进组,半个月后回到林海,周时敬彻底失踪。

池彻听到这里的心情简直可以用错愕来形容:“所以您就认为他逃债去了,逃了这么多年都没回来?”

“因为他逃的不仅是债务,还有我。”苏弦渡指指萧旻澄拿出来的那张照片,“你们也知道这原本是张双人照,他消失前用这些照片威胁我,拿走了我所有的钱;我也因此惶惶不可终日,早早退圈。”

没想到原本唯美的爱情故事突然反转成了诈骗案例,两人一瞬间不知道是该安慰苏弦渡,还是继续套他的话。

而苏弦渡对他们这么掏心掏肺来换取那枚戒指的下落,池彻一时甚至都不确定是否应该告诉他另一枚戒指已经被冲到了马桶里…

苏弦渡回过神来,找回了属于年长者身上坦然自若的架势,反问萧旻澄:“我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跟你说了,你是否也该回答我,那枚戒指去哪了?”

萧旻澄瞪大了眼睛,毫不犹豫地诚实道:“被冲进马桶了。”

池彻闻言,在一旁慢慢把自己缩成一团,努力缩小存在感;只要没人注意到自己,那尴尬的就是他们二人…也许是这样。

“好,很好!”苏弦渡怒极反笑,用力地扯下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攒足了力气掷向舞台,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旻澄盯着苏弦渡离开的背影,确定人影已经完全消失了,才把缩到角落里的池彻提起来。

“快快快,”他催促道,“咱们得把他丢的戒指找出来,我总觉得那个就是线索。”

池彻震惊于萧旻澄的心无旁骛,心想这么有教育意义的故事都没能打动他,却还是跟着他一起小心翼翼地在舞台周围摸索;终于找到了一个银色的素圈,圈内还刻着一个小小的“周”,经过辨认,就是苏弦渡的那枚。

万事俱备,两人决定回去后立刻开始回溯。

本想让霄景过来送餐,但池彻嫌大动干戈吃一顿饭过于浪费时间,于是两人回校后草草吃了点速食,在萧旻澄的公寓里准备开始时间回溯。

两人牵起手,萧旻澄默默回想有关周时敬的梦境,回到了周时敬自尽前几分钟。

周时敬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用力握了握便扔在了马桶里,按下冲水键,随即躺进浴缸…没过多久,一片血红,他的生命也随之快速流逝。

大概快要不行了,恍惚间他看到浴室里竟然出现了两个人;他伸手想要触碰他们,却发现他们并没有实体。

“原来世界上有鬼啊。”他呢喃着,却见一个男生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什么,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个精心设计过的角度,鉴于周时敬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萧旻澄把刻着“周”的那面戒指正对着他。毕竟这戒指是他自己买的,应该很容易就能认出来这是苏弦渡那枚。

周时敬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说道:“弦渡他也把戒指扔了吗?”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池彻并不想刺激一个将死之人,赶在萧旻澄的前面问道:“所以这是您的执念之物吗?”

周时敬示意萧旻澄再把手放低一点,充满眷恋地看着那枚戒指。

“告诉弦渡,我把那些照片买下来了,以后演艺之路不用担心…如果有空,让他去学校礼堂,看看他毕业时的大合照吧。”周时敬在最后的时间里说完这句话,慢慢离开了。

这次池彻也看到了一阵青烟飘向萧旻澄手上的戒指,想必是周时敬的执念已被了断。

二人终结了执念后被迫回到现实,即使已经有了池舟的经验,池彻看到一个生命消失在自己面前,还是止不住的恶心。萧旻澄自己经历过无数次这个场景,方才有意识地把池彻挡在身后,却也不能替他隔绝所有画面。

池彻在水池旁吐得天昏地暗,萧旻澄只能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接水递给他。

“我们…明天,还得去林科大。”好了些的池彻立刻开始布置明天的计划,“他说把照片买下来是什么意思?还有大合照上又有什么?”

萧旻澄看池彻已经吐到嘴唇上毫无血色,却还是忍着恶心计划明天的事,不由分说就把人扛起来,扔到床上。

“今晚你睡这,我确定我今晚不会做噩梦,但你看起来绝对会做噩梦。”

池彻本来还想补充几句,又看到萧旻澄严厉的眼神,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弱弱地说了句:“那如果我做噩梦了…你叫醒我的时候,记得温柔点。”

萧旻澄眯起眼睛说:“自然不会像你叫我一样。”

竟然一夜无梦。

池彻昨晚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后来还吐光了,萧旻澄就提前订了些养胃的菜品,摆好了才叫池彻起床。

池彻刚起床时是一天中生命力最薄弱的时刻,萧旻澄看他还没反应过来在自己家,四处找毛巾的样子,很想亲自帮他把脸给擦了,再把他按到餐桌旁。

但这样不行,本来两个大男生回溯要牵着手已经很诡异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最近的心路历程也愈发扭曲。

萧旻澄沉默地坐在饭桌旁,看着池彻麻木地一口一个云吞,稍稍放下心来。

事实证明池彻清醒过来后是个绝佳的队友。

两人用相同的办法混进林科大后,偷偷摸摸走到旧礼堂。刚进门,池彻就觉得周围有什么动静,一把按住萧旻澄的背,两人弯着腰靠近舞台。

响声是从舞台传来的,还夹杂着小声的叹气和抱怨。

——多么熟悉的声音,苏弦渡竟然也来了。

都是熟人,也没必要小心翼翼,萧、池二人突然从舞台下直起身,吓了台上的人一跳。

苏弦渡毕竟五十来岁,体力和柔韧度都不如以前,在一片废墟中翻了一个多小时不仅一无所获,还几次差点掉进舞台上的大坑里,这会正扶着膝盖调整呼吸,猛一看到二人,调整了半天的呼吸又恢复了原样。

“你们怎么又来了?!”连续两天,整整两天,苏弦渡是一眼也不想看到这两个小崽子了。

池彻伸出手递给他一个东西,眨巴着眼睛问道:“您是在找这个吗?”手掌摊开,上面赫然是他自己昨天负气丢掉的戒指。

虽然确实是在找这个,但昨天自己潇洒地亲手丢掉、今天回来找又被抓包,苏弦渡有那么一瞬间是不愿意承认的。于是他决定闭嘴,一言不发地把东西拿过来,迅速套回手指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就走。

池彻犹豫着开口:“其实周叔叔他有遗言的,您想听听吗?”

走到一半的苏弦渡突然拐了个弯,站定在他们面前,眼神飘忽:“听听也行。”

三人走到后台休息室里,寻找当年那张大合照。苏弦渡对这里明显更熟,不一会就取下来一个相框。

将近三十年前的苏弦渡站在周时敬身旁,两人没什么别的动作,只是靠得比别人更近些。大合照上站了三十多个人,每个人的神情都很自然。

“你能看出这有什么问题吗?”萧旻澄和池彻一左一右围住苏弦渡,好奇地在照片上寻找蛛丝马迹。

少顷,苏弦渡摇了摇相框,竟然从相框背部拆出来一封信。

见两个年轻人没有退避的意思,苏弦渡面色不善,威胁道:“你们还要继续看吗?”

只可惜他面相是属于温和挂的,威胁起人来并没有什么威力,尽管如此,两人还是配合地退到门边,给他留了一块地方。

等待的时间如此漫长,不知过了多久,苏弦渡才走到门边,眼眶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时敬没有骗我。”

他不欲与人分享自己的爱情故事,留下这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回到家后,苏弦渡想了很多事。

信上绝对是周时敬的笔迹,他在信中详细回忆了自己被债主控制、通信不畅的过往;那些人拿不到苏弦渡的电话号码,就用周时敬的手机给他发勒索信息,甚至用到的照片都是在借款初期债主们尾随他们拍摄的。

苏弦渡以为是他在威胁,便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筹款,虽然还差一部分,但已经是他的极限。收到钱的债主放松了警惕,周时敬又趁机提出买下他们手里的所有照片,以身无分文为代价,销毁了苏弦渡的“黑历史”。

钱还没有还完,但本金却早已还清。债主们放松了对他的监视,他也趁机有空联系苏弦渡,结果没想到电话全部拒接,短信也不读不回。

一个荒谬却又是事实的念头浮现在他心里:苏弦渡真的信了,是他在勒索,所以他已经被厌弃了。

苏弦渡如今回想,周时敬那时必然还有很多办法可以联系到他,可他最终却放弃了。

他忏悔自己出现的让他有了污点,也对身负债务、回天乏力的自己感到绝望。既然照片已经被销毁,那群人也没办法联系到苏弦渡,周时敬对死亡也就没了担忧。

他销毁了戒指,砸碎了手机,在自己的小出租屋里过完了最后一点时间。

也不知他是否心里偶尔会想,如果苏弦渡能原谅他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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