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由于白念安日日在沈修竹的饭菜里下软筋散，周围又都是他的军队，因此白念安并未给他的手脚上铁链。当马车走上山谷时，趁白念安离开去整军之际，沈修竹纵身一跃，从窗户跳了下去。

可惜山坡太低，底下树木又多。沈修竹不幸掉到了树上，并没有受什么致命的伤。

“沈修竹！我说的话你都听不进去吗？我是看你身上的伤太重，才没舍得给你上铁链，你居然……”白念安扛起沈修竹就往回走。想了想，又停了下来。把沈修竹放在了地上。

“沈修竹，你真的以为我舍不得惩罚你吗？”白念安阴冷地盯着沈修竹道。

沈修竹平静地与白念安对视，眸子中无波无澜，一潭死水。

白念安当着众人的面伸手撕开沈修竹的衣服，刺骨的寒风和众人的目光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却咬牙不愿意露出惧色，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鲜血染红了沈修竹的衣服，下面是白念安上完药后亲手缠的纱布，已经是血肉模糊。白念安抱住沈修竹，不管不顾地在他的脖颈和胸前亲吻啃咬。

“沈修竹，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要脸面了，原来还知道羞耻呀。”白念安伸手想接着扯掉沈修竹的亵裤，被沈修竹死死地抓在手里。白念安也不想真的让别人把他的沈修竹完全看光，就势狠狠打了沈修竹的护住的地方一巴掌，就拿外袍包住沈修竹重新进入马车。

“继续前进。”白念安对下属说道。

“沈修竹，这么害怕，你其实只想被我一个人看，不想被别人看对不对？”白念安拿了些伤药给沈修竹包扎上，纱布扯开时连皮带肉自是疼痛不已，沈修竹却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眼神一片空洞。

“沈修竹，你自杀那么多次，真的不疼吗？乖乖从了我，以后锦衣玉食地供着你不好吗？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毕竟我们曾经那么美好。”白念安亲了亲沈修竹苍白冰凉的脸颊后接着道。

“你当着外面那些人的面扒我衣服的时候，可没有半分顾念旧情。”沈修竹喃喃道。

“我没有顾念旧情？沈修竹，是我对你太手软了，若是旁人敢像你这样三番四次地不听话，我早就当众剥开他的人皮，让他活活疼死示众。哪里需要浪费这些药材给你治伤。沈修竹，甜言蜜语你不听，非要把我逼疯吗？”白念安恨声道。

“那就别执着了，杀了我吧。你我就都解脱了。”沈修竹冷冷道。

“我不要，沈修竹，就算你的心不是我的，至少你的人是我的。你现在至少还有温度，欺负狠了还会哭，身上还有伤口可以让我上药。我为什么要抱着具冰冷的死尸。”白念安带着些哭腔道，眼角浮现出了些许泪花。

“白念安，你长大了，就该知道，有些事情，你就算如何努力，也是徒劳。去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吧，别像我一样傻了。”

“不对，一厢情愿到连死亡的尊严都没有的人，只有我一个。你从来都不傻。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沈修竹下意识地伸出拇指想擦擦白念安眼睛的泪，随即收回手自嘲地笑笑。

“沈修竹，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你？”白念安一边接着给沈修竹包扎伤口一边颤声问道。

“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喜欢一个人不会三番四次地强迫他，不会喂他吃媚药，不会当众污辱他，不会逼他臣服，更不会让他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白念安，我早该知道的，一个一开始就强行灌我□□的人，肯定只是想玩弄我。是我……”沈修竹心头疼痛得说不下去。

“但是我沈修竹做过的事情就一定落子无悔，答应喜欢你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只是如今……，”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这首诗，你还记得吧。从今以后，我沈修竹是否喜欢你，都与你无关了。”

“沈修竹，我白念安通敌叛国，残忍恶毒，这些我都认。可是你休想说我不爱你，我这些年来想你想得要疯了，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况且，喜欢你和想玩你，有什么矛盾的吗？成王败寇，你被我抢到了，那就是我的。不要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肯浪费时间陪你玩，就说明我还没有玩腻。”白念安亲上了沈修竹的嘴唇，细细描摹出沈修竹的唇形。

“沈修竹，不要再挣扎了。乖乖闭眼享受这一切不好吗？”白念安沉声道，双手已经重新给沈修竹绑上了镣铐。

但是他还是不无悲伤的想，沈修竹就是沈修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意孤行又清冷不屈。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能不卑不亢，也不自轻自贱。他爱沈修竹的高洁与刚烈。但当自己面对沈修竹的刚烈时，心头不免泛起绝望。

能被笼子关住的只有金丝雀，如果是雄鹰，那注定是玉石俱焚。他不是不知道，可他还是舍不得沈修竹。他宁可担惊受怕地留着他，也不想让他从此在自己的世界里烟消云散。

也许这场战争里，他们两人都是困兽。在做着徒劳的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