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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衙内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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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心道:古代就这样不好,动不动就行跪拜礼。但既来之则安之,咱也入乡随俗吧。

挣脱杨氏的手,竟然也跪了下来,见韦衙内脑袋抵着地面,咚咚来了两下,罗敷有样学样地脑袋一触地“砰”地一声,用力有些过猛,比韦衙内磕的响亮多了。

不知怎地,韦衙内心头一颤,差点从地上跳起来,急忙杵着双膝,跪行到罗敷跟前,一手撑起她的小脑袋,看到她白嫩光滑的额头都红了。忍不住骂道:“你是傻的吗?,什么不好学,偏偏学我磕头?等我姐来了,看到你额头有伤,说不得又得教训我一番。”

瞅着儿子紧张、疼惜的眼神,韦太尉很是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儿子还是没完全继承到他当初为了讨夫人欢心,恬不知耻好不要脸的精神。

啧啧……臭小子脸皮不够厚,你心疼人家小姑娘直接说出来多好,跟你姐有何干系?

这之前,他对儿子的终身大事不报太大的期盼,儿子这吊儿郎当的纨绔劲儿,对于娶妻生子一点也不上心,成天跟着那些纨绔兄弟勾肩搭背、招猫逗狗。

夫人老说儿子这性子随了他,他只是呵呵一笑:儿子随老子天经地义,心里却不怎么赞同:老子可比这小兔崽子强多了,别的不说,最起码他在儿子这个岁数,已经想媳妇想的睡不着觉了。

“你姐今儿个来府里?难不成你先进宫见你姐去了?哎哟哟,傻孩子,你怎么还跟着跪下了?”杨氏心疼地把罗敷搀起来。

“儿子是和姐姐一起从天山回来的。”韦衙内话音未落。

“什么?你姐也去了天山?你姐夫怎么没拦着?哎哟-----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哟,统共生了两个孩儿,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若不是有外人在,杨氏免不得去掐几下韦太尉。

“母亲,你这话说的------我和姐姐若不去天山,怎么能把祖父的遗骸运回来------”

“然儿,你------你-----你说什么?你祖父的------”韦太尉神情激动,难以自持,陆管家急忙掺住。夫妻二人这才注意到前方那个绿藤缠绕的------竟然是一口棺椁。

“儿子知道,儿子说什么你们是不相信的,还是让小妖-----敷儿妹妹来说吧。”韦衙内挺直地跪在地上,朝罗敷努了努嘴。

“伯父伯母,皇后娘娘已经确认过了!棺椁里切切实实是他老人家的遗骸------”罗敷轻声慢语解释道。

“父亲-----亲爹呀。儿子可算见到您老人家了!”韦太尉踉踉跄跄奔过去,一头扑在棺椁上,捶胸顿足,又哭又笑。老天这是仙灵了,昨日才梦到父亲大笑着进入府门,今日父亲的棺椁竟然到了。

杨氏的眼泪也扑簌簌落下,她瞪了儿子一眼:“起还不快些起来,!把你祖父的棺椁扶进府去。”

韦衙内“哎-----”了一声,一骨碌爬起来,无视自己膝盖上的土,急忙去安抚自己的老父亲了。

韦太尉哭够了哭累了,才和儿子一左一右,扶着父亲的棺椁进了府门。等听到儿子说起父亲仙逝于十四年前,是小丫头的养父母陪着父亲走完最后的时光。

韦太尉感激涕零,若不是罗敷躲的快,怕是要受他一拜了。

陆管家询问是不是把前院堂屋收拾出来设灵堂,韦太尉摆摆手:“不必了,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最烦这些繁复俗礼!老了老了就让他安安稳稳地走吧。选个日子与老夫人合棺便是!”

罗敷点点头,随口说道:“老人家最大的心愿便是与妻子合棺而葬,老人家说家中老妻为了等他在奈何桥徘徊了十几年,连孟婆汤都不愿意喝,等皇后娘娘把他棺椁带回来,他就可以和老夫人快快乐乐投胎去了。”

眼见着韦太尉两父子又要落泪,罗敷忙劝慰道:伯父莫要伤心,他老人家曾嘱托过,无论谁看到他的遗骸,都不许掉一滴眼泪。生前为家为国为儿孙,身后的日子才是最逍遥自在。”

杨氏红着眼眶点头道:“闺女说的有理。老爷快别伤心了。”

这确实符合他老爹的脾味风格,韦太尉用帕子揩掉眼泪。抚摸着这口棺椁,寻思着虽然棺椁做工不怎么样,但料子实属罕见。

罗敷解释道:“养父说这是千年沉香木打造而成,埋在地下多年不腐不坏,是他亲手打造而成,……”

千年沉香木,当初太上皇驾崩时用的不过是三百年的金丝楠木。自己老子用的比太上皇不知道好上多少,值了。

韦太尉亲自去香烛铺子挑选香烛去了。

韦衙内感激地看了罗敷一眼。他是纨绔不假,但并不是没见识的纨绔,传说中的沉香木千金难买、万金难求。是皇家棺椁的上上之选,更何况是千年沉香木!

敷儿妹妹和她的养父母才是真正的视金钱如粪土!咦?养父母?韦衙内这才想起小丫头总是提起养父母而不是父母,难道是被丢弃的孤女?这……这也太可怜了些,如今养父母都过世了,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何该要对她好些!

韦衙内本就是个憨直的性子,没那么多弯弯绕,天山脚下那颗想杀罗敷的心,已经在几日同行的路上消磨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当罗敷送给他和姐姐那些堪比稀世珍宝的圣药后。他挺内疚的。

此刻,韦衙内心口有些钝痛,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过于懊悔心疼所致。

庆幸自己没有伤着她。他是个连小鸡仔都没杀过的人,却提剑刺向一个孤苦无依的小丫头,韦浩然啊韦浩然,你真是可恶至极!

如今见母亲自打见了小丫头后,拉着人家的小手都没舍得放下。小丫头是个好的,若不是容貌太盛几乎没有缺点!

半个时辰后,韦太尉回来了,须臾,韦婳祎坐着一顶华丽的车辇而至。一个宫里的人都没带,只带着陪嫁丫头及几名护卫和赵太医。因此免了许多宫中规矩。

韦婳祎看到罗敷红肿的额头,果然揪着韦衙内的耳朵教训了一番。父母习以为常也不替儿子澄清误会,罗敷想解释来着,却被韦衙内冲口而出的话惊着了。

他竟然举手发誓:从今往后一定要把敷儿妹妹当亲妹妹疼着惯着。以前怎么对姐姐的以后就怎么对敷儿妹妹。若有违背,就让他娶不到娘子,纳不了妾,孤独凄苦一辈子。

杨氏唬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韦婳祎更是惊诧莫名。然弟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发这么毒的誓言。

韦太尉却淡然地同女儿寒暄。

原来,她已经让钦天监看了日子,说今日最佳,错过今日只怕还要再等上十几日了。祖母已经等了祖父十几年,还是让他们早日团聚的好!

为了不引人注目。棺椁抬上马车,上面用锦被覆着。韦婳祎弃了带有皇家官幑的车辇,与母亲一起坐着家里的轿子去韦家祖坟,罗敷不愿乘轿依旧骑着自己中意的那匹马。

韦衙内此时心境不同了,再与罗敷并驾齐驱时,整个人温柔的不像话。望向罗敷的目光暖融融的,罗敷心道:韦衙内对自己的仇恨来的莫名其妙消失的也很莫名其妙!

等到了韦家祖坟,合棺时,一家人亲眼见到了身着战衣,神情安详的镇远侯。免不了悲喜交加大哭一场。

爷仨亲自挥锨培土,卸下多年的惦念和遗憾,韦太尉终于可以挺直腰板进祠堂告慰先祖了。

回来的路上,突然飞来两只青鸟,在韦家人面前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又飞到罗敷面前点点头。罗敷冲口问道:“老人家是您么?”

韦衙内精神一振:“祖父祖母……”两只青鸟还真的点头回应。

韦衙内一激动扯着嗓子喊了声:“父亲母亲,祖父祖母变成鸟儿啦。”韦太尉骑在马背上正暗自伤感,突然听到儿子的呼喊,这才注意到眼前的鸟儿。他竟然看到体型娇小的那只,眼睛里储满了泪水。

两只青鸟飞旋了一阵后,落在韦婳祎伸在外面的手心里。然后唱着悦耳的歌儿一冲云霄。韦家人如同身在梦境,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罗敷轻声说:“两位老人家托我转告大家,今天是天上神仙下凡投胎的日子,看到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他们很欣慰。他们终于无牵无挂的去投胎了!”

韦太尉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颤颤地问:“丫头,你没诓我们?”

“敷儿妹妹怎会诓我们?女儿感觉到了,刚才祖父祖母来过。”韦婳祎激动地推开轿门。

“罗敷的养父是一名奇人异士,我自小耳熏目染听得懂大部分兽言兽语,鸟语更不在话下。晚辈只能言尽于此,透漏太多恐遭天谴……”

“父亲快别问我为什么!”韦衙内紧张兮兮。

因为两只青鸟的出现,笼罩在韦家人心头的哀伤烟消云散。韦婳祎看天色不早,又叮嘱弟弟几句,无外乎要照顾好敷儿妹妹,皇上的封赏明日早朝时就下来了。到时敷儿妹妹的宅院也有了。

韦衙内听到此话,心中空落落的,诚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种反应。。

护院把马匹牵进马棚,韦衙内见两个大连筺还在前院放着,孙大圣听到动静揉揉眼睛,伸个懒腰,从筺里跳出来。学着韦太尉的样子,倒背着双手,踱着四方步,踏上凉亭。

“这猴子也是神仙山上来的吧?都成精了。”杨氏看到小猴儿滑稽的样子,甚是纳罕。杨氏依旧执着罗敷的手,韦衙内殷勤地跟在母亲身后,母亲刚一落座,又是捶肩又是捏背的。

“母亲,儿子此去天山,受益匪浅,以后您就请好吧,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断不会让您再如此操心了!”

韦衙内郑重地保证。一挥手,五六个精致的竹篮一一摆上凉亭里的圆形石桌。韦衙内低头问罗敷:敷儿妹妹,哪个是装雪莲的篮子来着?我又忘记了。

要知道,一个皮囊好,身材又高大又年轻的男子,突然间用充满磁性柔情似水的声音同你说话,是很……让人脸红心跳的。若不是罗敷还记着天山脚下那一剑之仇,她……她恐怕很没出息地又娇又羞了。

罗敷不自在地往外挪了寸许,指指其中一个,打开盖子,果然是。

“母亲,桌子上所有的药材都是敷儿妹妹从雪山上带下来的。敷儿妹妹已经分给姐姐大半了,这些都归母亲。”

“雪莲?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山雪莲吗?已经给你姐了大包半?这么多啊?”杨氏激动地站起来。

“老爷,这么多雪莲,我怎么觉得是在做梦呢。”杨氏惊喜地望向韦太尉,韦太尉老老实实地把胳膊伸过去,杨氏貌似虚扶了一把,实际上狠狠拧了一下,韦太尉呲牙咧嘴地笑了。

“夫人,是真的,你不是在做梦。”

“老爷,我这么大岁数了,别糟践这么好的东西了,都给女儿送去------”

“母亲,这是儿子特意给您留的,您可不能辜负了儿子这片心意。”

“是啊,夫人,你不是常说头上都长了好几根白头发了吗?没准吃了头发都变黑了呢。”

“韦振雄,你是不是嫌弃我老了?”杨氏原本笑吟吟的脸一沉,火气噌地窜上来。

“怎么会?你看看为夫脑袋上的白发,何止是几根,一抓都一把了。”韦太尉忙指指自己的头顶。

罗敷一听,把其中一个比较大的篮子掀开,里面坐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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