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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文野B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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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已经彻底爬满了天空。

往日里清静的居所,此时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消防员,警察,看热闹的社区居民……

“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太宰,请你如实回答我。”经历过极致的绝望后,织田作的大脑反而恢复了前所未有的冷静。

太宰沉默,低垂着头颅,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织田作的心脏很冷,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仿佛深海处的裂缝,冰冷的海底承受着凡人之躯根本无法承受的高压,在那裂隙之中随时会有喷涌的岩浆爆发。

他神色镇定,说话前喉头动了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得知了?”

太宰忽然抬起头来。

他柔软的黑色发梢随着这动作变得凌乱了,遮挡住眼前的一片视线。

然而太宰此刻感受到的并非是物理上的隔阂和遮挡,而是有种不知名的黑暗逐渐要从眼睑涌上来,覆盖掉整个眼眶。

巨大的裂缝产生在思想的某一处角落,旋即将他本就稀薄的感情和心虚疯狂吞噬了,在那里,一条清晰的不可越过的沟壑横挡——就在他和织田作之助之间。

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爬上了他的心脏。

他维持着自己的表情:“我只比你知道得前一点。在爆炸发生之前,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听完这话,织田作点了点头。

即使产生了信任危机,织田作也相信太宰不会说谎。

在这阴沉的为他的人生引入前所未有的绝望的时刻,织田作做了一个决定。

无声的决定却有着有形的力量,太宰终于无法控制自己,那张尚是少年的面孔上展露出从未有过的慌张。

“不要这样做。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

“你先听我说完,现在还没有到可以放弃一切的时候。”

太宰治说出了这其中背后的隐情,有关森鸥外的秘密会议,有关Mimic的力量残存……甚至是他自己加入黑手党的理由。

然而织田作还是做了义无反顾的选择。

临走前,他问太宰:“你和前干部待在一块,是因为她看到’我‘的死因了,对吗?”

太宰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停顿了一下,才点点头。

“纪德已经死了。如果你是为了这个,不用几天,港口黑手党就会扫除Mimic的残党。”太宰令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明知不可能,也还想再做最后的劝说。

然而织田作却说:“这是两码事。”

他又道:“如果是为了我的事,以后不要再跟她来往了。”

尽管接触并不太多,织田作仍然从敏锐的直觉中判断出月理绝不是心怀善意之人。这样的人拥有强大的武力,放在身边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早晚有一天会害死自己。

太宰喉咙哽得很紧,好像卡了什么东西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然而面对一个无法被劝说的友人,他在惊慌中居然只能伸出手去拉他——

“织田作——!”

雨水毫不留情地落下,将旧的灰尘烟雾都清洗掉了。

*

太宰在整理思绪的同时,只能暗中祈祷纪德的死亡能减轻这场灾难的后果。

别的不必多求,只要织田作还能活下来。

活下来……太宰褚色的眼睛里滑过一丝黯淡的流光,他的目光投向了另一个方向。

首领办公室。

他得去支援织田作。

就在太宰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港.黑大楼踏向首领办公室的同时,月理还没有放弃太宰提出的该死的计划。

既然Mimic这群烦人的家伙是织田作的死因,那么要改变这个结局,把Mimic的人全部杀掉不就好了!

月理因为射杀纪德导致她经受了巨大的不知名的痛楚,这一点使得她此时心情十分烦躁。

她放弃了令她狠狠遭受折磨的狙击步.枪,换了轻便易携的手.枪,准备一个人单刀赴会。

此时的三人分别走向了截然不同的轨迹。

太宰走向他仍然心存希冀的港.黑大楼。

织田作已经来到了他知晓的Mimic的藏身之所。

月理……在出发前就干脆地陷入了昏迷。

当她再度醒来时,得知了两个令她完全不能接受的消息。

一、织田作两周前身死,月理妄图改变他死亡结局的愿望宣布彻底破灭,此前所做的一切全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的游戏简直成为了一个笑话,当初有多让她兴奋现在就有多让她愤怒。

二、太宰治叛逃,目前下落不明。

月理坐在床上,觉得世界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棉花糖中。

她的思绪变成了一条一条软绵绵的东西,肌肉也是如此……充斥着麻痹舌头的工业糖的味道。

现在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选择离开港.黑了。

昏迷的两周内,她见到了另一个世界自己的选择——不出意外,她还是选择站在太宰那边,倒不是和她的交情有多好,而是因为太宰的缘故她对织田作之助这个人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这种好奇倒也不只是针对他个人的,她同样对他们那好像存在于世间都是一种荒谬的写实的友情感到好奇。

中间是否也试图亲手杀死织田作,月理的记忆有些模糊了。是否又被太宰举着枪威胁,有没有真的被太宰杀死……这些月理也有点想不起来了。

梦境的内容就是这样的,不管做梦的时候多么历历在目,醒来后的记忆却变成了被水浸润的墨痕,在粗糙的纸张上氤氲一片……

失败的原因月理在那个世界也意识到了,情报是由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亲手出卖的,身为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已然落入了被动的下风。

在月理还未到来之前,这个世界的“月理”应该就是意识到了这点,才选择叛逃黑手党的。

只有避开那个男人的掌控范围,才有可能去做一些真正脱离控制的事情。

没想到依旧失败了。

月理的脸色莫名难看,自己竟然漏掉了自己给的提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聪明人该干的事。

那么要怎么办,承认自己蠢吗?

月理脸色黑了。

这一天是她苏醒的日子——本应该值得庆祝,如果没有和太宰叛逃一样类似的恶劣消息的话。

月理糟糕地感受到,今天会是她最为灰暗的一天。

就在她掀开医院浸满消毒水气味的被子,准备去散步活动下身体时,月理的耳畔处响起剧烈的耳鸣声。

如同某种蜂类麇集颤动尾部的鸣叫,那声音实在是很不美好。

意识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用异能也预感到自己死期将至的月理,瞳孔受到刺激似地自主扩张了一整圈。

冲天的火光几乎和声音同时响起,顷刻间淹没了整间病房。

随后是剧烈的爆炸声。

在被炸弹冲击失去意识之前,月理残存的念头依旧游走在悬崖边缘——

看来BOSS对谁都这么无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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