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廷格尔把布莱克像个包裹一样寄放在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个医生,医生非常嫌弃布莱克的一身虱子。
布莱克只好先把自己从头到尾洗了几遍,又用了不少清洁咒语,差点没把自己搓下一层皮。
他去洗澡之前,看到医生在他身后勾了一下情报贩子的肩膀,似乎是要拉着他说什么。但布莱克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似乎是有某种阻隔声音的魔法在作用。
布莱克耸耸肩,顺着情报贩子指示的方向进了一个小房间。不知道医生拿这房间来干嘛,室内个六面贴满了一模一样的白瓷砖,空气里那股消毒水和柑橘皮混合的味道更浓了。他这才发现,那种柑橘皮味其实和真的柑橘香不一样,有种人工制品的失真感,可能是某种廉价空气清新剂。
不过,布莱克的鼻子非常灵——可能和他的阿尼玛格斯是狗有关——他在这刺鼻的味道里闻出了其它味道。
一股铁锈味藏在其中。没察觉到时还好,一旦闻出来,这味道就不停地彰显着存在感。
布莱克摇了摇头,转而看向空旷的房间——很好,不出所料,这不是个浴室。别说浴缸或者淋浴用的喷头了,这里连个疑似能出水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这里地上有足足三个地漏。地漏口上还有不少可疑的污渍。
他移开视线,耸了耸肩。
任命地把自己剥干净,正准备用咒语弄些水出来时,奈廷格尔忽然夺门而入。
眯着眼的年轻人扶着门把手,若无其事地对他道:“我忘了,你抢的是魔法部的魔杖吧?——最好少用,最近他们开始在员工的魔杖里放踪丝了,”说着,他随手抛来一根黑漆漆的、很短的魔杖,“先用这个吧,等会我再给你找一根。”
说完,他也不管被坦诚相见的布莱克什么反应,又若无其事地飘了出去,还没忘记把门重新带上。
布莱克在屋里摆弄了一下那根罕见的只有巴掌长的魔杖,不确定地想,这不会是情报贩子自己的魔杖吧?
他试探着挥了挥魔杖:“清水如泉!”
一道高压水柱伴随着爆鸣声与暴躁的火花从魔杖尖射出。
——很强的魔杖,但是暴脾气。
门外,安娜丽斯瞪着哈利瞧了许久,不确定地开口问道:“你就把魔杖给他了?”
“再弄一根之后给他换回来就是了,反正又不真的是我的魔杖。”
“他是谁,你的仙女教母?”
“……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不过也差不多——他是我生父的朋友,另外虽然我不确定,但他好像是我教父。”
换句话说,没有仙女教母,但有巫师教父。
“……即使这样,”安娜丽斯沉默半晌,依旧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就把魔杖给他了?”
“……他是最近那个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囚犯,他想去杀某个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是个倒霉蛋麻烦鬼?——摆脱,挺晦气的。”
“当然……我是说,这是一方面,”哈利面无表情地答道,“更重要的是,他大概率不是真的食死徒。”
安娜丽斯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哈利招了招手,用无杖魔法变出一把椅子坐下:“我还没跟你说过我生父母那一辈的事。”
“我一定要听吗?”安娜丽斯同样坐下,“我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希望你不要来为难我。”
“你最好听听,我尽量简略一些。”
说罢,他不等安娜丽斯回答,继续说道:“我父亲——我是说生父,哈利波特的亲生父亲,詹姆波特,和他读书时的朋友组成了一个四人小团体。其中除他以外的三人分别是:莱姆斯卢平,小矮星彼得,以及里面那位小天狼星布莱克。
“后来伏地魔突然开始追杀我父母和还是婴儿时的我,于是他们想办法找了个据点:他们对波特宅施了赤胆忠心咒。这个魔法的作用是,如果选定的保密人不泄密的话,那么波特宅的地址将无法被外界找到。”
安娜丽斯:“但你父母死了。”
“是的,也就是说,他们选的保密人反水了。”
“保密人是食死徒?”
哈利露出一个兴味盎然的表情,奈廷格尔暖棕色的眼睛此时闪烁着诡异的光:“从我看到的审判记录来看,是这样没错。但问题在于谁是保密人。”
“布莱克作为食死徒入狱了,所以保密人是布莱克?”
“我以前也这么想。可他偏偏在这时候越狱了。我试探了他,他只有一个目的:杀掉某个人——所以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是食死徒,伏地魔有动作,他来杀我。第二,他不是食死徒,并且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哈利却并没有直接回答:“我刚刚说的那个四人团体中,有一个人应该已经死了,但其实还活着,”他微妙地笑了一下,“就是小矮星彼得。当年他追捕布莱克杀被杀死,成为了烈士,还获得了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安娜丽斯:“所以这人还活着?并且一直假装自己死了?这是你认为布莱克不是食死徒的理由?”
“嗯,而且你见过彼得的,”哈利若无其事地笑道,“猜他现在在哪?”
“你在开玩笑?”
“埃及。”
安娜丽斯迅速在脑中闪过大量回忆,试图找出最近翻倒巷里哪个熟人跑路去埃及了。
“等等,”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皱着眉勉强思考道,“去埃及的是……韦斯莱一家?——那一家子社会关系都不简单,社交和工作也很多,要怎么直接把其中一个取而代——等下?”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哦,”安娜丽斯面无表情地说,“他妈的。”
医生小姐意识到韦斯莱家里最可疑的成员是谁了。
哈利点点头,继续道:“你知道我对别人不好的念头比较敏感?”
“所以你早就知道那只他妈的宠物老鼠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哇哦,这话可不太友善,”哈利摊手,“不过,是的,我前年八月就知道。”
“嘿,听着,”安娜丽斯从椅子上坐直了些,“我知道要求你表现得很正常有些强人所难——”
哈利无辜地眯着眼睛笑了笑。
“但你对这事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诡异了?”
“对什么事?一个中年男人每天在你旁边盯着你做所有事情?”哈利故作亲昵地眨了眨眼,“——宝贝,要是介意隐私的话,我早就被逼疯了。”
安娜丽斯沉默。
她和哈利一个很大的区别就在这里了:她的思维方式更加常规,而后者思考的方式有时会叫人难以理解。
这要归咎于他们十一岁以前的经历。
她原来的老板——好吧,“主人”,也就是卡梅隆——不是那种精神变态的控制狂。他只是把安娜丽斯这种小孩当作捞钱的工具。
在那里她过得不好,但没人会闲到专门打击她的精神。她可以暗中搞小动作,可以悄悄藏锋利的武器,可以偷实验室的地图——如果足够小心,那么暗中的动作是可能发生的。
她十岁以后才和哈利联手杀了卡梅隆,然后被迫“跳槽”到科斯塔手下,算下来其实在这老登手下受苦的时间只有一年。
因为是外来者,科斯塔也不愿意花费太多心思来“教育”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哈利则不一样:他基本从记事起就是那个所谓的“科斯塔最喜欢的孩子”。
光是这个沉甸甸的称号就已经可以代表很多事了。
于是,哈利要搞小动作就难得多了。因为科斯塔奇怪的控制欲,他的一切行动都是透明的,唯一能藏东西的地方是他自己的脑子里——哦,一开始脑子里也藏不住,那些撒谎的功夫都是在科斯塔的鞭子底下一遍遍练出来的。
于是,那时候的哈利没有余裕去关注隐私和尊严的问题。或者说,他得学着放下这些东西。
——不幸的是,人格养成的时间刚好就是那几年,哈利的自尊心和道德水平一放下就再没捡起来。如今,哈利如今的性格跟几年前如出一辙,对隐私权的轻蔑也是一如既往。
这造成了一个可怕的后果:哈利的同学全部惨遭中年男人暗中窥视差不多两年。
“被他看看又不会怎么样,不如把他放在眼皮底下,也是个线索——你知道,我当时正好缺个练习摄魂取念的实验品……”
“那你从他脑子里读出什么来了?”
“很少,几乎只有一点零散的画面,最多的是他当老鼠的记忆。我猜阿尼玛格斯形态对摄魂取念有一定的抵抗。”
“……行吧,那就当那只老耗子是小矮星彼得,他假死藏在韦斯莱家。”
“是的哦。”
“那所以布莱克为什么越狱?他在北海的阿兹卡班里忽然发现小矮星彼得没死?”
“接下来就是我的猜测了:布莱克越狱之前发生了一件事,”哈利神色莫测,忽然挥手施了个飞来咒,“罗恩的剪报飞来。”
一张比巴掌大一些的小纸片从角落房间的门缝中飘来,落在哈利手中——正是预言家日报上报道韦斯莱一家的部分。
那张照片上,韦斯莱一家有些局促地对镜头微笑招手,而罗恩双手抱着他的宠物老鼠斑斑,笑得见牙不见眼。
哈利拿着剪报,给安娜丽斯看了一眼:“说起来这事我也有参与:罗恩写信跟我说他要上报纸,我就让报社的朋友把这张照片放得显眼些。”
“……那只老鼠和韦斯莱一家一起上了报纸,所以布莱克有可能是从报纸上看到了他?”
“我的猜测。”
“这太牵强了,”安娜丽斯摇摇头,“算了,等会他出来,问清楚他想杀谁就行了。就算他要杀的是哈利波特,把这家伙放在眼皮底下也要方便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1前情提要:
哈利第一次见罗恩就跟彼得对上眼过,还把彼得吓了一跳,,
后来就是丧尸伏地魔出现之前,罗恩抱怨过斑斑一天到晚睡觉,像死了一样;
斯内普疑惑过哈利是怎么练习摄魂取念的……
其实是哈利拿斑斑当实验品了
2咦,你们怎么知道我科二一把过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