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蒸腾着雾气，热气氤氲在眼前，会让人忍俊不禁地眨眨干涩已久的双眼。
白雾弥漫，遮住了温泉池附近几米处，只能看到朦胧的景象，以及隐约可见的人影。
五条悟从水里窜了出来。
他把湿漉漉的头发往上一抹，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难得没戴着墨镜，完全展露出美色的眼睛往四周瞄了一眼，无趣地努努嘴。
“白天就不应该去参与你们那个调查，”五条悟皱皱鼻子，“硝子给我发了好多景区的照片，本来老子也能拍到的！”
用软糯糯的语气发着牢骚，又好似因为没拍到照片在撒娇。
“可明明是你非要跟着的啊。”北小文瞪了他一眼。
跟在夏油杰身后走近温泉池。
北小文简单淋浴了一下，围着浴袍抱着装有洗漱用具的木盆疲惫地蹲在温泉池旁边。
五条悟手一扬朝北小文泼去，溅起不少水花，但是没有集中目标，他有些懊恼地鼓起脸：“谁知道你会不会和杰偷偷溜去玩！”
“我们态度很认真的好嘛。”
谁会像这小子一样没心没肺，来了真的就知道玩啊。
夏油杰从一旁走来，青少年的身形不得不引人注意。他笑盈盈地眯起眼睛：“悟一点也不信任我们呢，真让人伤心。”
看起来完全不伤心啊。
“别以为老子听不出来杰你在挑拨离间！”五条悟不爽地哼一声。
“你明明在调查途中拍了不少照片吧。”北小文无奈地盯着他，“你还偷拍我跟夏油君。”
“跟景区的照片能比吗？”少女悟垂头不甘心地抹抹不存在的眼泪，“你们都不懂我！”
“没必要懂吧。”夏油杰嘀咕了一声，将长发绑在脑后，侧头友善地对着北小文一笑，“要泡温泉了吗？”
“我先回去一趟。”
伴随着五条悟“太过分了”的咆哮，北小文抬头回应对方。他想先把东西放回去再回来泡，免得一会儿困劲儿上来不想拿东西。
这么想着他站起了身。
不料手臂被五条悟一把抓住了。北小文有些诧异地看过去，却只见对方得意地对他笑。
“你要做什么？”
被热水泡得暖乎乎的掌心不会让人心生厌恶。但北小文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杰，帮忙。”五条悟喊了一声。
怀里的木盆被接走，北小文抬眼只能看见夏油杰笑眯眯的脸庞。
“没关系，一会儿我来拿就好。”对方的声音轻轻柔柔。
北小文稍微愣了一下，对吃软不吃硬的他来说很受用。还没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就听见旁边的五条悟发出一阵作呕声。
“倔驴又不是女孩子，杰你这么说话很恶心的好吧。”他吐吐舌头。
夏油杰笑容未减，只是额角暴起青筋，话语也咬牙切齿起来：“又没对你说，你是不是想打架。”
“打水仗也不是不行！”五条悟自信一笑，抹抹鼻子。
北小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感叹年轻气盛的男孩。还没得闲几秒，迎面泼来一片水花。
他先是下意识地闭起眼睛，但很不幸脚下一滑，身体后仰，整个人忽然跌进了热气腾腾的温泉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五条悟先是一愣，然后紧接着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好逊啊。”
措不及防栽进水里的感觉并不好受，不过还好池子的深度不足以让人窒息，只是呛了两口水，很快便缓过神。
北小文从水中露出上半截身子，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边，水珠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他微微仰起头，抹了把脸眯起眼睛看着五条悟。
“你被夏油君欺负了来报复我是吧？”他不甘示弱，直接抄起池边的木盆舀水，然后泼向对方。
五条悟愣了一下，立刻往旁边躲闪开：“怎么还带武器！还有谁说我被杰欺负了！”
两个人又闹成一团，温泉池子里水花四溅，旁边岸上的夏油杰吃瓜观望了一会儿，笑着加入了战斗。
好好的睡前放松时刻硬生生变成了一场水上大战，谁也没捞着便宜。
休息片刻，北小文懒洋洋地缩在角落里，手臂搭在池边，泡着热乎乎的温泉闭目养神。
夏油杰此时才凑过来：“多休息一会儿吧，今天一整天都在四处走呢。”
“嗯，”后者叹了口气，眼皮都不抬，“和五条闹了半天身心疲惫，嘴皮子都干巴了。”
他这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五条悟立刻从水里站了起来。
北小文没眼看，半眯着眼睛把视线挪开：“你能不能稍微遮上点！”
“怎么了嘛，大家不都长得一样吗。”五条悟哼哼两声，自顾自地从两人面前晃过去。
他披上浴袍就往外走，木门一拉，硕大的温泉池只剩下夏油杰和北小文两个人了。
北小文眯眼咋舌：“那小子不会出去耍流氓吧？”
“虽然像是他会做的事，”夏油杰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还是给悟一些信任吧。”
但是他总觉得觉得挚友出门前的表情怪怪的。
*
五条悟自己也没想到他口渴出门买个饮料还能遇到正一个人窝在公共休息区沙发上的北清清。
也许是太晚的缘故，此时温泉屋的公共休息区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空旷的大客厅里坐着人变得十分显眼。
他怀里捧着三瓶纸盒饮料，拨了两下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没戴墨镜是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
混乱的数据通过眼睛传达给大脑，过载的信息让脑袋像是着火一样烧了起来。眼部传来不适的干涩与疼痛感，这让他不耐烦地眨了两下眼睛。
北清清此时发现了他，抬眼看了过去。
五条悟歪歪脑袋，正好打趣地笑了笑：“妹妹酱在这里偷偷联系那个玛奇玛吗？”
被猜中心事的姑娘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给欧尼酱买饮料哦，”五条悟立刻捧起怀里的几个小纸盒炫耀，表情像是在讨要夸奖一样，“老子好吧？”
他随后摸摸下巴，饶有兴趣地追问：“倔驴知道你和那个玛奇玛关系这么好吗？他是直系下属都没资格总是联系玛奇玛吧？你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给那个女人发消息是在说什么呢？”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北清清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她抿抿嘴，压低声音反驳：“和你有什么关系？”
“老子我啊，很好奇呢。”
*
“这个是给你的！”回到暖乎乎温泉的五条悟兴冲冲地窜进水里，把一罐饮料递给北小文。
后者还在和夏油杰聊天，他有些受宠若惊地瞪大眼睛，迟迟没有接过：“这么好心？”
纯白色的饮料纸盒，看不清楚是什么饮料什么牌子。三瓶皆是如此，可能是五条悟把标签撕掉了。
“爱要不要。”五条悟把饮料朝他一扔，转头又扔给夏油杰一瓶。
做完慈善他就缩回水里接着泡温泉享福。
插了根吸管，他微微仰头盯着北小文喝饮料的一举一动。还在观察五条悟奇怪举动的夏油杰立刻明白了挚友的意思，连忙看向北小文。
饮料有问题。
可北小文喝下去什么事都没有。
就在夏油杰疑惑之际，看北小文毫无反应的五条悟懊恼地咬咬吸管，猛吸了一口饮料。
“咳咳，”他忽然咳嗽两声，吐着舌头满脸痛苦地把手里的饮料放到温泉池边上，“好辣啊！”
北小文好奇地望过去，动动鼻尖嗅嗅空气：“我好像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夏油杰恍然大悟，无语地看向五条悟手里的饮料。
“自己栽进去了吧。”他叹了口气。
北小文和夏油杰关心地凑了过去，叫了几声五条悟的名字却不见回应。
五条悟在遭受酒精攻击之后，狼狈地在池边趴了一会儿，又直起身板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再咋咋呼呼了。
可当他转过身，通红的脸色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北小文无语凝噎，夏油杰淡定地眨眨眼睛：“悟不会喝酒，估计是拿错了。”
“原来这小子也会借酒消愁啊。”
从哪得出来的结论？
夏油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北小文，立刻笑着揭露五条悟的恶行：“他是想灌醉你吧，没分清瓶子结果自己喝下去了。”
“灌醉我？”北小文愣了愣，歪着脑袋勾起一抹无奈地笑容，“不可能。”
上次在居酒屋喝醉完全是喝了很多啤酒之后又不适应酒精度数很高的五粮液导致的。
他慢慢游到温泉池边，拿起五条悟喝的饮料撕开封口。一股浓烈的酒精味迸发出来，北小文不适应的皱起鼻子。
“你！”
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吓了北小文一跳。他好奇地回头望去，才看到被夏油杰拦着的五条悟正怒气冲冲地指着自己。
“干什么？”北小文望着他，黑曜石一样在昏黄灯光下闪烁的眸子里藏着浓浓的好奇。
他也很想知道五条悟喝醉了是怎么耍酒疯的。不会是像他们公安的人一样喝醉了就乱亲人吧。
上次醉酒之后夏油杰给他说了那么多他酒后乱亲人的现象他到现在还久久不能平复。
五条悟指指自己，嘚瑟地挑眉：“来给老子捶背。”
北小文：？
这小子怎么喝醉没喝醉都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