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白白分到十几亿,他不怕老李不帮他。
老李却笑了起来,仿佛在看一个滑稽的牲畜,冷漠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老李!老李!你回来!”孙总将头贴在铁栏上,瞪大眼睛,“老李!我给你二十亿!算了,我全给你,你把我弄出去,我把钱全给你!”
老李的背影越来越远,即将消失在视线中,孙总一阵恐慌,哑着声音嘶吼:“老李!!!!”
孙总瘫坐在地上,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就突然被查了。
脑中忽然浮现谭靖的身影,淡漠着一张脸,居高临下俯视他。
不可能,谭靖不可能有那么大本事,在飞机上,他还给自己道歉来着。
直到被关进监狱,孙总也不相信是谭靖。
“老李,这次要谢谢你替我出了口恶气!”葛大壮搂住老李的脖子,嬉皮笑脸:“在飞机上我恨不能剁了他,亏谭总能一直忍着。”
老李笑了笑:“你以为谭总是你,跟个炮仗似的。”
“那个死胖子有多可恶你没看见,谭总给他道歉的时候,我都快吐血了。”葛大壮愤愤不平。
“他是罪有应得,本来上面已经盯上他们了,他还那样跳脱,我不过是顺手推了他一下。”
“甭管了,除了个害虫,我心里也舒坦,对了,谭总呢?我得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老李立马拉住他:“谭总向来稳重,怎么可能把孙的事放在心上,又何来好消息一说。”
老李笑了笑,又道:“何况人家现在佳人有约,你也别去打扰了。”
葛大壮愣了下,想起谭靖和July约好共进晚餐。
***
餐厅里,烛火昏暗,一对对男女在这里用餐,在舒缓的音乐之下,低声细语,一点也不觉得吵。
四方形的餐桌,不小也不大,铺着白色的桌布,配上红色的蜡烛。
July秦和谭靖的座位靠墙,墙壁是那种古老的红砖,却又很干净,纹理很漂亮。
谭靖靠着椅背,静静地听她说话。
“所以说,这算不算我跟您的缘分?”July秦笑道:“您对那位白雪小姐谎称的,在德国柏林的July,没想到真有其人,并且在您的公司,还是去接待您的人员之一,我和您还挺有缘。”
谭靖端起酒杯摇了摇,淡淡一笑:“所以,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您把求婚叫建议?”秦姜耸了下肩,笑容变小:“我宁愿您只是和我开玩笑,也好过这种没有任何感情的求婚。”
“爱情总会变淡,如果你我合得来,夫妻之间如朋友一样相处,又有何不可?”
秦姜垂头一笑:“谭总,那个小钢琴挂饰,粉红色的,应该是女孩子用的吧?”
谭靖手一顿,沉默不语。
“对不起,在车上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您拿出来。”
谭靖淡笑:“你谈过几次恋爱?”
秦姜想了想,“大概三次吧,不过都很失败,我从小就好强,喜欢能驾驭我的那种男人,要比我更强,但是我发现,这样的男人,都很□□,后来太忙了,想找一个温柔点体贴点的,就算对方弱一点也没关系,但还是处不来,找不到合适的。”
“你觉得我呢?”谭靖淡道。
秦姜被他深邃的眸光迷惑,有种心脏被击沉的感觉,很想陷进去,又很害怕陷进去,所以,心沉沉的。
“您让我觉得怕。”
“为什么?”
“稍有不慎,就会掉进您的大深坑,难以爬出来。”
谭靖喝了口酒,将酒杯放到桌面:“我交过的女朋友,基本上都是同一种类型,事业型女强人,独立,在感情和事业中,永远会选择事业,在理智和情感间,永远会选择理智。”
“既然如此,为何不长久?”秦姜有些失落。
“基本都是,别人主动分的手。”
秦姜苦笑:“谭总,那是因为,您想错了,她们并没有如您所想的那样理智,都是人,都需要感情和呵护,您给不了她们,她们在您这里感受不到真心,便选择离开。就算我接受您的建议,和您结了婚,日后也会非常痛苦,想要离开。”
“所以,您高看了我,我本质上,和您过去那些女友没有任何区别。甚至,”秦姜笑容更苦了些:“我觉得我还不如她们,因为您似乎在借着我逃避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您逃避的,是那个粉红色挂饰的女主人。”
秦姜还没来得及看清谭靖的神情,手机铃声猛然响起。
谭靖只是盯着手机,却没有接。
“谭总,”秦姜微微蹙眉:“这个电话从车上就没怎么断过。”
她想,应该是同一个人打来的。
“您还是接吧。”
谭靖声音沉沉的,眸光也沉:“不能接。”
“为什么?”
“接了...可能...努力就白费了。”
谭靖甚至都没伸手碰一下那个手机,只是直直盯着。
手机铃声的每次响起,都能让人的心跟着一抖。
秦姜的心似乎跟着这个铃声一起难受起来:“谭总,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逃避她,但如果这个女孩,能让您对着她的挂饰牵肠挂肚,能让您如此小心翼翼担惊受怕,能让您做出各种反常的举动,您爱她!”
秦姜的声音有些激动,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对不起,我出去一下。”谭靖拿起手机,走到餐厅外面。
一阵晚风拂过,街上的行人很少。
没有接电话,反而点了根烟抽上。
眉间紧锁,盯着地面的视线有些锐利,一边抽烟,一边来回走动。
他拉黑了朱依可的微信,屏蔽了她的电话。
即使这个陌生号码不接,也知道是她。
听到她在葛大壮楼下蹲了一天一夜,听到她脚扭伤,他胸腔里升起的难受,能让他疯掉。
为什么要这么傻。
他很清楚,自己能左右她的情绪,因为她太傻了。
不懂得保护自己。
谭靖狠狠抽完一根烟,滑了一下接听,放到耳边:“哪位?”
谭靖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觉得自己能装,也够冷漠。
“谭靖,”朱依可的声音很弱,有点哑,接着是压抑的哭泣:“我想见你。”
这个哭声一出,他的眼眶也跟着红了,“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还有什么好见。”
“你当着我的面说,你不喜欢我,我就彻底放手。”
“我不会见你,你放不放手是你的事,我还要过我的日子,也会有我的家庭。”
“谭靖,我不在意能不能一辈子,也不需要你给我安全感,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从来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任何一个男人,你如果不喜欢我就算了,可是你对我好,你还亲我,还为了我克制自己,哪个男人会像你一样对我这样小心,你叫我怎么放手,如果有一天不爱了,我能放手的,但是现在相互喜欢,为什么要逃避,我想不明白,什么伤害不伤害,那是以后的事情,你干嘛要为了以后的事情判我死刑,我不接受!”
“如果到时候你控制不了自己呢?你做傻事呢?”
“我不会!”朱依可叫道:“别再用别的女人来衡量我,我朱依可不会做傻事!”
“谭靖,我要见你,我只想现在好好和你在一起有那么难吗!”
“去葛大壮的楼下蹲一天一夜,还把脚扭伤了,这难道不是傻事!如果晚上遇到歹徒怎么办!你想过后果没有!”
“脚扭伤是意外,蹲一天一夜有程力陪着!”
谭靖深吸一口气,眼里有些雾气:“小可,我...本来想送你那个小挂饰,黑色的小钢琴,奶奶买给我的,让我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那晚我想踏出一步,但是它丢失了,去你家那次,我挣扎了许久,但还是去了,我想踏出一步,我真的想,但是...所有的反转,都像是老天给我的警告,警告我不要伤害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我越喜欢你,就越舍不得伤害你。”
“你怎么会伤害我,你一直在保护我呀,”朱依可泣不成声:“在日本你保护我,在国内你派强尼保护我,你为我铺路,给我依靠,你对好成这个样子,又怎么会伤害我,谭靖,你给自己一点信心,给我一点信心,你喜欢我,就要相信我并没有那么脆弱,我不傻,我只是很坚强,我坚强到可以承受任何意外,可以让你依靠,你给个机会我来爱你好不好!”
眼泪夺眶而出,谭靖抿紧唇,“小可,我没办法过自己这一关。”
“我来帮你过,你相信我,我能帮你的!”
谭靖深吸一口气:“我决定和July结婚了。”
“我不是那个白雪,我不相信!”
“虽然没有感情,但是,也不会有伤害,而且,我们性格很合。”
“你不要再故意说这些话!”
谭靖垂下眼帘:“小可,我和July在一起后,就不会再见你,我是个男人,会做到对她完全忠诚,对家庭负责,对你的感情也会慢慢淡忘,等我和她结了婚,生了孩子,我和她的感情也会越来越深。”
“我不相信...”
“那个沈晨宇不错,你们有共同的语言,他也能包容你,也有责任心,还是你母亲的学生,能让你母亲信任,不像我心思那样沉重,那样压抑,他能给你更多的快乐。”
朱依可沉默。
谭靖扯出一丝笑:“等我们都结了婚,生了小孩,也别见面,唯独你,我无法坦然当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