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辉从厨房出来,看到游子熵,眼底升起一抹惊恐,走过来将他爸妈的衣服拉了拉。
“怎么这么没礼貌,见到客人也不打个招呼。”朱春生责备。
“你怎么了?”李铁菊细心,发现儿子的不对。
“爸,妈,”朱小辉压低声音:“他是游子熵。”
“原来你也知道。”
“不是,”朱小辉低吼:“他是游子熵!天鸿游子熵!姐姐的老板!那个占了娱乐圈半壁江山的男人!”
李铁菊没刚才高兴了,有些失望,她以为只是个普通同事,结果和谭靖一样深藏不漏。
朱春生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老板就老板呗:“游先生,你找我们家小可有事?”话还得问清楚。
“她在家吗?”游子熵笑问。
“在房间,我让她出来吧。”李铁菊说。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游子熵礼貌地笑了笑,起身准确地找到朱依可房间是哪个,推开门进去,关上房门。
朱春生和李铁菊惊了。
人家小谭上次来也是规规矩矩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直接往自己闺女房间跑!
两口子纷纷板起脸。
“妈,”朱小辉拉拉李铁菊衣服:“游子熵很风流的,千万不要因为他是老板,就让他和姐在一起。”
“你以为我是你!”李铁菊皱起眉,“而且,你姐也不可能喜欢这种人!”
房间内。
游子熵关上房门,看向正在看电影的朱依可,穿着一套粉红色的半袖睡衣七分睡裤,头发扎成一个包子,一边吃蛋糕,一边盯着屏幕,时不时笑两下,唇上沾了奶油,便伸舌一舔。
最后,他才扫了眼她脚崴伤缠的绷带。
朱依可终于发现游子熵的存在,将耳机拿下来,“游总,你怎么来了?”
游子熵瞥见一个粉红色的皮椅子,他抬眸瞧了下房间的主色调,粉色。
将皮椅端过来,坐下,伸手碰了下她脚踝上的绷带。
“这么厚?”游子熵笑:“为了多休息几天,故意的吧?”
“扭伤挺严重,而且是医生缠的又不是我缠的。”朱依可将电影暂停,“您喝什么,我去给您拿,我们还是去外面坐吧。”
“怎么,怕我吃了你?”游子熵神色变淡:“坐下,别折腾,这是你家里,别像防狼似的防着我。”
“您找我有事?”朱依可转移话题。
游子熵掏出烟,想了想又放回去,“这段时间,你跟失踪了一样,你又上热搜了,看了吗?”
朱依可点开微博,热搜第一又是她,原来通爷又帮了她的忙,发了个视频,钱宙向她借钱的所有经过都一清二楚,除了一些故意找事的黑子,为黑而黑,基本上都在赞扬她。
朱依可用大号登陆,点赞转发并感谢通爷的帮忙。
很多人都在疑惑,为何通爷这个大佬一次又一次帮她。
她以前也不明白的,但现在都习惯性接受了。
还有强尼的保护,脚扭伤就是强尼把她送去医院的。
“你就一点疑惑都没有?吴念通一向明哲保身,但如此最大限度地帮你,你就不意外?还有盛天的盛平,包括富田,他们都捧着你。”游子熵笑道:“也许,你并不知道自己有个金主吧?”
“有没有都已经无所谓了。”
游子熵微微一怔,沉思片刻,看向她:“终于知道他是谁?”
朱依可不说话。
“掰了?”游子熵眉头一皱,靠近她:“你没被他玩弄吧?”
朱依可把椅子往后挪了挪:“游总,不是谁都像您一样不谈感情只谈性。”
“是吗,原来我是这样的人。”游子熵神色一暗,随即敛去:“这么说,你们还有真感情?”
“这是我的私事。”
“朱依可,”游子熵突然握住她的手,眼神变得凛冽,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也不顾她的脚痛:“我从来没对你下过手吧!”
他这个样子朱依可第一次见,发火之后还挺可怕,朱依可语气和缓了些:“游总,您对我挺好,头三年,我都不被您待见,不被公司待见,也没为公司挣钱,您好歹还给我一些资源,让我有钱花,我挺感谢您。”
游子熵有些隐忍,缓缓放开她:“算了。”
他在她脸上一阵打量:“你好像瘦了点。”
“有吗?”朱依可捏了捏自己的脸:“我最近还胖了三斤。”
“依可,这次伤你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游子熵问出一直想知道的谜。
“游总,您问这个有意义吗?您还想为我报仇不成?”朱依可笑,有些讽刺:“您不一定斗得过人家。”
游子熵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那是,我可没本事同时驾驭富田,盛平,还有吴念通,只是很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大人物,竟然看得上你,怕是视力不太好,品味有问题,不过好歹人家醒悟了,发现你不过如此。”
朱依可板起脸。
游子熵见她这样,有些开心:“天涯何处无芳草,分了就分了,何必气坏了自己不值得,还有这个绷带...”
游子熵用脚踢了踢她脚踝:“拆了吧,做戏给谁看,只知道偷懒,拆了回去工作,累你几天精神就能恢复。”
“知道了。”朱依可敷衍。
“等你这部古装戏播出,你就该大火了。”游子熵将她未吃完的蛋糕拿过来,用勺子舀一勺放进嘴里:“做好准备,以后,别胡乱闹绯闻,骂你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朱依可不能忍受自己吃过的,被他吃,有些膈应,将蛋糕抢了过来,扔进垃圾桶,笑道:“游总,我再给您拿个新的,家里多的是。”
知道她嫌弃自己,游子熵并不恼,笑道:“不用了,我是故意恶心你,你越不喜欢,我越要逼你。”
朱依可不再说话。
“另外,你以后的资源,”游子熵看向她:“我给你。以前只是希望你能安安稳稳,既然你已经火了,后续资源怎么也得跟上,不然会摔下来。”
“摔就摔吧,我也不怕。”朱依可淡笑:“其实,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我都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并不贪心。”
“就这么怕欠我的人情?”游子熵蹙眉:“依可,我并没有强求你用什么来交换,这些年,我逼过你吗。”
“游总,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游子熵胸前有些微微起伏:“你觉得自己对我公平吗?”
朱依可笑:“游子熵,你是不是喜欢我?”
游子熵罕见地有些不自然,手微微攥起,有些无措:“是又怎么样?”
“所以,您觉得一直以来都在默默为我付出?觉得自己很伟大?”
“朱依可!”他并不是个轻易动怒的人,但她的语气让他很难受:“你一定要把我完全否定?”
“我不喜欢在感情的事情上拖泥带水。”朱依可冷着脸:“您为我做过什么?一边默默为我付出,一边抱着莺莺燕燕在酒店欢爱?”
游子熵面色一沉:“去过我家里的,只有一个。”
“是你让我去给你送什么文件,我招谁惹谁了,”朱依可坐直身子:“您觉得和别的女人在酒店开房,只有我去过您家里,我就是特别的?您觉得一直没对我下手,偶尔赏一点资源给我让我不至于饿死,就是默默地付出?”
“恕我直言,我朱依可,还真不缺这点狗粮,我不是非要待在这里不可,我去哪儿都能活。”
游子熵神色松了,靠在椅子上,默默地听她说。
但朱依可偏偏不说了。
“说完了?”游子熵笑:“你倒是挺会打击我。朱依可,你扪心自问,我和你是站在同一条线上吗?我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我的付出和一般人的付出能一样吗?”
“所以说,游总,你我是三观不合,处不到一块儿。”
游子熵有些好奇:“难道他的感情,和我的不一样?”
“不一样!”朱依可怒道:“不一样!你比不上他!连他的一根毫毛也比不上!”
她眼眶红红的,泪水夺眶而出:“你还想跟他比,下辈子吧!他对我好呀!什么都为我考虑!”
游子熵有些失神,抽出纸巾交给她:“别哭了,是我不好,我比不上人家。”
“不要!”朱依可深吸一口气:“不要跟我牵扯不清,讨厌死了!我最讨厌暧昧不清的人!”
游子熵苦笑:“就算是朋友,我安慰安慰也不过分。”
朱依可瞪着眼,眼泪哗啦啦流,拼命喘气,像是极度缺乏氧气一样。
游子熵第一次见她这样,以往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跟一尊佛似的,懒懒散散的,他越发好奇,究竟是谁,在她心里留下这样深的痕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依可冷静下来,将脚踝上的绷带全部拆开,白皙的很,一点红肿都没有,更谈不上骨折。
游子熵无奈地笑了,也许他比不上那个男人,无论是身份,地位,金钱,还是感情,他无法跟人家比,但是他一定是最了解朱依可的人。
他早就知道这丫头不是好对付的,很早的时候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