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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击鼓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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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整个京城白雪皑皑,一派静谧,就在旭日破晓而出之时,一声比一声洪亮的鼓声陡然响起,划破沉寂的京都城。

这鼓声极为震撼,声势浩荡的席卷在街头巷尾。

路上的行人为之一震,面上的困倦瞬间化成好奇。

“这鼓声是……有人在击鼓鸣冤!”

“京都已经数年不曾响起登闻鼓声了。”

“走,我们快去瞧瞧!”

人流嘈杂地涌向府衙,争先恐后地向前挤,都在好奇是何人鸣鼓。

宋稚站在登闻鼓前,细长的手指拎着鼓锤,神情悠哉,仿佛不是身处在肃静的府衙门口,而是来逛园子似的。

白衣少年站在她身侧,眉眼半垂,周身气质脱俗,不染半点俗尘。

直到众人看见他们身后手脚被捆,口中塞着一团布的黑衣男子时,才确信他们二人是来申冤的。

宋稚无视周围探究的目光,猛地抬手,用力抡直胳膊,狠狠砸向鼓面。

牛皮鼓面重重凹下去,又弹起一片薄灰。

宋稚后退两步,朗声道:“我今日状告太尉宋崇安,一告他忘恩负义,负妻弃子!二告他夫人柳氏寡情少义,买|凶杀人!”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沸腾起来,不禁联想起近日太尉府的传闻,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忍不住高声问道:“小姑娘,你和宋太尉是什么关系啊?”

宋稚微微勾起嘴角,目光扫过人群:“我就是传闻里,太尉的私生女!”

她一指地上的黑衣人,冷声道:“而此人就是太尉府派来取我性命的杀手!”

“太尉府实在欺人太甚,我今日报官,就是为了给自己求一个公道。”

围观百姓短暂安静一瞬,随后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这些声援她的声浪喧嚣直上,宋稚嘴角勾起笑,突然好奇宋崇安见到这一幕,会是怎么样的神情。

她敛下眼,攥紧手中鼓槌,听见脑海里的系统正在热情欢快地播报:

【宿主,恭喜您的八卦探索度达到80%】

*

半盏茶的功夫后,一位披着官袍,趿拉着布鞋的中年男人急急从府门处跑出来。

李恒欲哭无泪地看向登闻鼓,想他做府尹多年,自认是兢兢业业,不敢马虎,可这登闻鼓一响,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他板起脸,下意识地看向击鼓之人。

宋稚倚在石狮子旁,手中的鼓槌有一下没一下的向上抛着,正笑眯眯地望着他。

“你这小姑娘,这登闻鼓岂是随便敲的?”李恒摆出自己的官架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你有诉状吗?之前去过县衙申诉吗?”

“你知不知道像你这般莽撞击鼓鸣冤的,本大人可以判你越诉,再打你五十杀威棒的!”

宋稚却是丝毫不慌,众目睽睽之下,李恒要是敢对她动手,势必会犯众怒,她抬起眼问道:“大人,你知道我今天要状告的是谁吗?”

李恒正要再次呵斥,却被身后的官差扯住袖子,只听他在耳边低声说道:“老爷,这姑娘就是太尉大人的私生女。”

李恒闻言怔住,关于宋崇安私生女一事他也有所耳闻,起初只是听个乐子,没想到这事居然捅到自己的面前,那堂堂太尉又岂是他能得罪起的?

他两眼滴溜溜一转,声音放得极低:“还不速速去请太尉大人过来!”

说完,他又换上一副温和笑脸,朝着宋稚招手:“小姑娘莫怕,你有什么事随我进府里仔细说,本官自然会替你伸张正义。”

“是吗?”宋稚站在原地没动,挑眉反问道:“大人,可我要告的是当今太尉,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官官相护,将此事遮掩住?”

李恒一甩袖子,“荒唐!你这是污蔑,我们断案向来是……”

“既然如此,我要状告太尉夫人林婉仪雇|凶杀人。”宋稚出言打断他的话,“还望大人即刻动身,前往太尉府捉拿真凶。”

四周嘈杂的谈论声渐渐变低,百姓们探究的目光落在李恒身上,让他有如锋芒在背。

然而此事非同小可,他若听信此女一面之言去太尉府拿人,只怕乌纱帽不保。李恒心中下了决断,对着宋稚厉声喝道:“你既然说此事是太尉府所为,可有证据?”

“你若拿不出证据,本官便只能判你诬告当朝大臣,将你杖三百,流放三千里!”

周围百姓闻言不满,纷纷叫嚷着为宋稚不平,李恒猛地高声斥道:“闭嘴!再有妄言者,一律押入大牢!”

两队官差齐齐从府门而出,拔出腰间佩刀,凶神恶煞地逼退百姓,并在他们面前挡起一扇人墙。

“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宋稚见状轻笑,她上前几步,直视李恒的眼睛:“如果没有证据,我又怎么敢来击鼓?”

她指向地上的黑衣男人:“这人便是林氏所雇凶手,早已认罪伏法!”

男人猝不及防被宋稚点到,猛地闭上眼装死,恨不得没人看见他。

宋稚又抬手指向沉默的白衣少年,道,冷声道:“这位是我的人证。”

李恒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骇到 ,又见她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猛地掷在地上:“这是物证!”

宋稚飞快上前两步,将胳膊横在李恒面前,因为动作过大,原本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这是拜那贼人所赐,给我留下的伤。”

伤口处的痛感密密麻麻地传来,宋稚微微蹙眉,眉眼间戾气又多了几分,“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大人可愿相信我了?”

百姓们闻言更是愤愤不平,言辞激烈,纷纷怒骂李恒,即使官差竭力镇压,却仍挡不住他们的愤懑之情。

李恒呆在原地,铺天盖地的怒骂声险些击溃他的理智。

就在这时,宋稚轻飘飘的问道:“大人,这些证人可以留着你慢慢审,但是那太尉夫人林氏,你总归要请来询问一番吧?”

那可是太尉夫人!李恒瞪着她,如今他可真真是进退不得,有苦难言。

“混账东西!”一声怒喝从人群中响起。

李恒闻言看去,简直像看到救星一般扑上去,嘴里带着哭腔喊道:“太尉大人,您快瞧瞧这如何是好啊!”

宋崇安黑着脸,脚下生风地走到府门前,一把推开李恒,直奔宋稚面前,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然而他的动作停在半空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扣住他的手腕,看着清瘦的手居然有这样大的力气,宋崇安挣脱不得,咬牙看向面前的人。

那只手的主人是位身穿白衣的陌生少年,他眉眼清冷,神情淡淡的像天边皎月,高不可攀,只是紧抿的双唇泄出他的一丝怒意。

宋崇安被少年下了面子,更是气恼:“你又是什么人?老子管教我太尉府的人,哪容得了你这个外人插手!”

“你没资格。”白衣少年薄唇微张,一字一顿道。

短短几个字,却是掷地有声。

众人心中明了,宋太尉享尽荣华,却不曾惦念过那一对可怜的母女,直至近日,骨肉至亲找上门来,他原本是有机会弥补当年的过错,却因为名誉二字,选择将女儿困在府中,任由娇花零落。

这天底下论起管教二字,宋崇安是最没有资格之人。

宋稚却不在意这些人心中所想,她几乎是立刻捕捉到宋崇安话里的重点,他方才说——太尉府的人?

她从少年身后探出脑袋,笑意盈盈问道:“这么说,你承认我是太尉府的人了?”

“胡说!我何曾说过——”话说了半截,宋崇安便想到自己方才的话,顿时剩下的几个字卡在喉咙间,憋得满脸通红。

“这不重要。”宋稚似是要出言解围,然而下一句话却让他浑身冰冷,“爹爹,你知道你府上那位温柔知心的林夫人,背地里对却要对你的亲生女儿下死手吗?”

宋崇安与林氏相识数载,最喜她温柔小意,又怎会料到她背地里会下此毒手,然而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他不信。

他心里直打鼓,但仍然不肯松口:“逆子,你少往婉仪身上泼脏水!”

宋崇安身上绣着麒麟的绯色官袍还没有换下,想来是早朝过后便匆匆赶来,乌纱帽也歪向一侧,瞧着有些滑稽,宋稚就这样看着他,突然觉得和他争辩索然无味。

太尉势大,仅凭此事不可能扳倒他,更何况她的目的也不在于此。

宋稚慢慢走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开口:“大人,我们又何必闹得这么僵,只要你当众承认我的身份,之前种种,我既往不咎,你觉得这样可好?”

宋崇安浑身一僵,声音有些艰涩:“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想让我承认你的身份?”

“是。”宋稚轻叹:“我所求之事,仅此而已。”

宋崇安一言不发,若认下宋稚私生女的身份,于他而言不过是私德不端,而林氏买|凶杀人一事,若被有心人上奏陛下,那可是涉及官途的大事。

两相权衡,他自然是择善而行。

“你的话可当真?”宋崇安沉声问道。

“自然。”宋稚应声。

宋崇安眉毛皱成了个川字,最终内心的私欲战胜理智,他慢慢回身看向众人,颤声道:“诸位百姓,宋稚的确是我的私生女儿,是我之前一时糊涂,愧对她们母女二人啊!”

“阿稚是个好孩子,她历经万苦来到太尉府,我却对她不曾上心,才让她被贼人掳走,惹出这桩闹事出来。”他说着,抬手抹了下眼角,看其模样,倒真的像位忧心孩子的好父亲。

李恒闻言心里神会,故作诧异地指着地上的黑衣男子:“太尉大人,这,这不正是咱们一直在找的采花贼吗?”

他一脚踹在男人身上,怒骂道:“你这混球,竟敢将主意打到太尉府小姐身上,吃了豹子胆不成?来人!先把他押到大牢里去。”

黑衣男人被堵着嘴,有口难言,只呜呜叫了两声,便被府衙粗暴地从地上拉走了。

人群顿时吵嚷起来,这场戏太过拙劣,并没有轻易骗过百姓的眼睛,众人纷纷出声替宋稚不平。宋崇安在百姓们或嘲讽或讥笑的声音里,肉眼可见的苍老下去。

他疲惫地看向宋稚:“回府吧,日后你在太尉府里该享有的荣华富贵,一样都不会短缺的。”

李恒见状朝着周围官差使眼色,口中喊道:“行了,行了,都快散了吧,此事就是桩天大的乌龙,别人府上的家事用不着你们来管,都给我散了!”

官差得令驱赶着周遭人群,百姓们三三两两的向外散去,宋崇安也转身走下石阶。

宋稚没有跟上去,反而慢吞吞地坐在石阶上,在四周百姓们的议论声中,她脑海里的电子音终于响起:

【宿主,您已成功将此次八卦任务公之于众,恭喜您的八卦探索度成功达到100%,请查收您的任务奖励:纹银一百两,江湖秘籍一本,请宿主再接再厉!】

她耐心地听完系统说完最后一个字,望着对着宋崇安的背影开口:“等一下,我还有一事要说。”

宋稚垂着头,一字一顿说道:“我要和断太尉府断绝关系。”

短短一句话,重新点燃了百姓吃瓜的热情,府衙门前又紧紧挨挨地站满了人。

宋崇安身形一顿,回身低吼道:“我已经遂了你的心思了,你还想要做什么!”

宋稚无视他脸上的愠怒,干脆利索地说道,“我今日在诸位见证之下,和太尉府断绝关系,与宋崇安再无父女之情,日后两不相干!”

闻言李恒眼皮跳了下,指着她连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你费这么大的功夫,不就是奔着去太尉府享福去吗,如今都认下你的身份了,你又做出这副清高模样干什么?”

宋稚嘴角轻笑,瞧瞧,这些人心里果然是这样想的,认定这个孤女贪慕权贵,处心积虑想攀上高枝。

但从始至终,她只想给原身寻一个公道。

原身一生孤苦,为寻生父历经波折,最终命丧乱葬岗,她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而今原身身份明了,宋稚则要替自己争一把。

她不是原身,对回到太尉府没有执念,于她来说,那就是个四四方方的金丝笼,纵然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她却不愿拘于此地。

宋崇安脸色铁青,在她面前几度张嘴,最后只恨恨问出一句:“你当真要如此?”

见宋稚点头,他甩袖,气急离去。

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尾,围观人群四散而去,顷刻之后,府衙门前只剩下宋稚和李寻鹤二人。

“你不走吗?”宋稚坐在石阶上,手托下巴,仰头看着他。

“我……”少年望着她,平静开口:“我无处可去。”

府衙门前的长街熙攘,人流不断。

唯有坐在台阶上的少女和面前的少年双目相对,时间仿若凝滞。

宋稚念及若不是此人出手相救,恐怕自己早已命丧雪地。

她垂头幽幽长叹一口气,随后干脆利索地从地上站起,一把抓住他雪白衣袖,声音格外明亮。

“走吧,日后我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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