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考证被撕了这事儿陈念南谁也没说,既然应了自己走普通高考的路,补办准考证之类的没意义,但那些照片是谁发给他们的,这事儿陈念南要查。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竞赛的书陈念南没丢,这事儿不能让段安北知道,让人知道了肯定得生气,哪怕纸包不住火,陈念南也得等段安北顺顺利利考完了才能让人知道。
辩论赛的前一天晚上,段安北给陈念南打了电话,让陈念南好好准备竞赛,自己回来还有几道题想问他。
“好。”陈念南的声音听不出异样,“比赛加油。”
挂了电话,陈念南却突然有了想法,他不走普通高考的路不是怕考不上,是想留出时间挣大学学费,那如果自己能在读书的时候就挣着呢?
他能教段安北,能教王鹏鹰,能教班里那么多人,怎么就不能兼职做个家教?
陈念南少有的眼前一亮,立即起身去叩隔壁寝室王鹏鹰的门,周六大家大多数都会回家,但王鹏鹰基本是不回的,陈念南上午在开水房还见过他。
王鹏鹰看见陈念南的时候很显然懵了一瞬,两人不算陌生了,但还是第一次陈念南主动找他。
“怎......怎么了?”
“想请你帮个忙。”陈念南说,“我可以支付一定的报酬。”
王鹏鹰眼神更呆滞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我靠!什么报酬不报酬,扯远了啊!说说说,什么忙?我能帮肯定帮!”
陈念南等他惊诧完了才开口:“你身边有人需要补课么?语数物化生,哪门都可以。”
陈念南特地没说英语,这门他自己也只能靠背单词,收费在旁边听着人背单词这事儿不地道。
“补课?你给他补?”
“嗯。”陈念南说,“收费的那种,按市场价。”
其实他也不知道市场价是多少,但这么说总没错,价格好商量。
“我帮你问问。”
陈念南愣了下:“你可以问我为什么要给别人补课赚钱。”
他做好了被询问的准备,哪怕是他第一次求人帮忙,也知道得有个求人的样子,所以他尽量客气,想盖一盖声音里自带的冷淡。
“我问这个干什么?”王鹏鹰纳闷。
两人相对无言,王鹏鹰一挥手:“你要不帮我补补呗?”
陈念南摇摇头:“你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不收费。”
他没打算找班里的人,同班的收费不合适。
“这话听的舒坦!”王鹏鹰笑了几声,挠挠头,“等着啊,我帮你问问,得问些刺头,胆小的都不敢跟你碰面......”
他拿出手机打字,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哎”了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陈念南淡淡说,“是事实。”
但刺头大多数不读书,更别说花钱找个比自己更大的刺头管着自己,王鹏鹰问了一圈,听见陈念南就扣个“?”,问王鹏鹰是不是想害自己。
“我好日子过够了?想挨打?我万一说了什么冒犯的话,他给我两巴掌怎么办?”
谣言传了三年,在别人那儿早就是真相了。
“都没回消息,估计假期都在玩呢。”王鹏鹰没敢跟陈念南说这些话,“你先回去?之后他们回我了我再跟你说。”
陈念南点点头:“麻烦了,谢谢。”
“别这么客气。”王鹏鹰说,“你也太老气横秋了,我们都是一勾肩一搭背——去,给爸爸找个学生,不找崩了你。”
陈念南小幅度地扬了扬唇。
“哎——”王鹏鹰盯着他,“以前没发现,你笑起来挺好看。”
陈念南眼皮一抬,看了他一眼。
王鹏鹰瞬间改口:“不笑也好看。”
见陈念南有些不知道怎么搭话,王鹏鹰教他:“你现在应该说——知道了,退下吧儿子。”
“好。”陈念南略一点头,“你再夸一次。”
“过分了啊!”王鹏鹰说,“你这人还挺逗。”
陈念南应了声:“没有。”
他确实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沉默地站在原地,王鹏鹰拍拍他的肩:“那咱们加个微信,待会儿微信联系。”
两人避着监控加了微信,陈念南回去的时候看着空空荡荡的微信列表的唯二的两个联系人,突然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晚上的时候王鹏鹰给陈念南推了个微信:“这是丁肖。”
陈念南回了句“谢谢”,问他:“他是哪个班的?”
王鹏鹰那儿陷入沉默,半晌后发了三个省略号:“哥,这是您同桌,三年的同桌。”
陈念南到不觉得自己不知道人名字有什么尴尬的,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是——
“我不接自己班的。”
“没事。”王鹏鹰说,“我本来也没问他,是他从别人那儿听说了,找到我的,说他不要无偿,一定要付钱,否则他会怕你。”
陈念南皱皱眉:“付了钱就不怕?”
“不怕。”王鹏鹰说,“丁肖他爸妈对他的打压挺严重的,他在成绩上很焦虑,但越焦虑越学不好。”
因为打压严重,丁肖明明家境不错的人,偏偏生了副怯懦的性子,只有付了钱才能让他有些底气。
“剩下的你跟他说吧?”
“好。”
陈念南加了,对方迅速通过。
“您好。”
陈念南被人叫过“哥”也叫过“念南”,但还是第一次有平辈称呼他“您”的,愣了一下:“你好。”
“可以问问价格吗?”
陈念南想了想:“一百一小时?”
“现在就开始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南要支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