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也不知是真喝醉了还是装的,又清醒又迷糊的。唐绍他们却一口咬定大哥是喝醉了,让陈小七照顾他一夜。
其实照顾倒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夜深了孤男寡男的还待在一起,未免惹人说闲话。沙牧见他这般为难,主动将瘫坐在椅子上的秦武给接了过去,口中还念念有词:
“还是让我照顾大哥吧,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就是吵着我家夫郎和孩子睡觉而已,这也没什么,再说了,我家里也没多的房间给他睡,到时候我俩都在院子里坐一晚就行了,想来夫郎和孩子们也不会觉得太吵。”
“啊?”陈小七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沙牧一眼,妥协道,“还是把他给我吧,你家人太多了,不方便。”
说完,扶着秦武看了一眼剩下的几人。唐绍立马搂住卢明,着急道:“陈哥儿,你知道的,我很久没有搂着我家小四睡觉了……”
说得真是可怜兮兮,算了。
陈小七又望向老五和老六,谁知老六早就溜了,剩下老五一个人还在那儿对着空气划拳,喝得比秦武还醉。
算了,一个都指望不上!
沙牧见状,及时开口道:“陈哥儿,我已经看好了,明年四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大哥也将婚期定在了那天,你和大哥现在也算是未婚夫夫,照顾一晚没事的,放心吧,咱们山上的人都不在意这些,再说了,兄弟几个嘴巴可严实了,不会乱说的。”
“对啊对啊,你就把大哥带回去照顾吧,你看他多可怜啊,好几个月没睡过自己的房间了,天天晚上流浪在外面。”唐绍也急忙插一嘴,将陈小七架在高处下不来了。
“好吧,我带他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陈小七无奈,架着秦武往回走。他人倒是老实,不乱喊乱跑什么的,就乖乖跟着走,只不过嘴巴里嘀嘀咕咕的话可真多。
进屋后给他喝了一碗醒酒的汤药,陈小七叮嘱他好生坐着不许动,这才赶紧跑去准备沐浴的热水。好不容易将人给弄上床睡着了,他也累得快瘫倒了。
秦武真的很高大,也很重,即便是只压了一半的身体重量在他身上也很费劲,还很难受。
陈小七自己收拾好以后没有上床去,趴在桌边便睡着了,没过多久后又迷迷糊糊地觉着有人在折腾自己,但因为太累没心思想那么多,头一歪便睡着了。
次日清早,窗外传来熟悉的鸟鸣声,在催促赖床的人儿起床。
“小七,太阳照屁股了。”
耳边传来男人轻柔的打趣声,陈小七闭着眼伸了个懒腰,侧身又窝进昨晚躺了一晚上的怀抱里。
清梦被搅以后他又睡了一刻钟,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躺的位置不对,赶紧睁开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古铜色的肌肤,还有一颗无法直视的“大红豆”。
这一幕吓得他整个人都往后弹去,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不停地回想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爬上床的。
他这么一动秦武也醒了,撑坐起来靠在床头,满含笑意地问:“醒了?”
醒了,这会儿是彻底醒了。陈小七悄悄抓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小声地问:“我昨晚什么时候过来睡的?”
“我抱你过来的,看你在桌子那儿蜷着不舒服,怎么了?”秦武说得倒是坦坦荡荡,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陈小七只好委婉地提醒他,现在他们两个人还没有成亲,这样不好。
“今年年底之前可以成亲的日子倒是也有,就是都不如明年四月那个好,如果你着急的话,咱们也可以将婚期提前,都由你定吧。”
秦武这样一说,倒显得陈小七恨嫁一样,他气得赶紧从床上下来,一边找自己的衣裳一边回:“别,不用了,我觉得明年四月挺好的,就那天吧,别改了。”
可别说得像是他多想嫁给秦武一样。
中午吃过饭后准备出去散步,秦武说了,现如今在山上他可以横着走,谁都不怕。
不过陈小七也没那么嘚瑟,只是去附近溜达溜达而已,正好也可以去看看那块菜地。
不出所料,菜苗全都死了,看样子今年种菜是没希望了。
陈小七叹了口气,蹲下去仔细检查枯黄的菜苗,看来地里的虫还很多,得想办法治治。晚饭前忙了一天的秦武回来了,他便多炒了两个菜,两人坐在院子里吃饭。
“对了秦武,我怎么没在山上看见牛啊?”
“要牛干什么?有马不就行了吗?”
“只有马怎么能行呢?”陈小七同他争辩道,“还是得养头牛才行。”
秦武安静地听他说话,往他碗里夹菜,等他说完了这才问:“养牛干什么呢?”
“犁地啊,不然谁愿意去挖啊?”
“我啊,你要挖哪里的地直接叫我不就行了,挖块地能废多少功夫?”
陈小七看着他健硕的身体,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但还是忍不住戏谑道:“你这么大的能耐啊,跟牛比?”
“我怎么不能跟牛比了?我挥起锄头来照样能挖。”
“那牛要是一天能犁两亩地呢?你能挖多少?”
秦武往他碗里夹完菜后偷看了下他的表情,这才得意地回:“如果站在旁边挥鞭子的人是你,我也能挖两亩地。”
“你吹牛。”陈小七毫不客气地嘲笑他一通,然后忽然十分严肃道,“你给句准话,到底养不养啊?”
“养!怎么能不养!家里的事都由你说了算,小事不用跟我商量的。”
陈小七心里跟吃了块蜜似的一样甜,但还是认真地反驳了一句:“要商量的,不能什么事都让我一个人做主。”
“明日就带你下山去买牛,现在先好好吃饭。”秦武偷瞄他好几眼了,为了说养牛这件事他都没怎么吃饭。
第二日天不亮,陈小七还在睡梦中就被人给拉起来,艰难地睁开眼睛一看,秦武居然连衣裳都穿好了。
“怎么这么早啊?”他嘟囔着发泄为数不多的起床气。
秦武也不恼,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他的衣裳,“买牛要赶早市,去晚可就没了。”
“哦,那是得快点。”
一听见是去买牛陈小七也不犯瞌睡了,立马从床上爬起来穿衣裳。两人带了几个手下,乔装打扮后去了驻马镇的早市。
今日他们运气好,有一人在卖自家的黄牛,还有一套木犁。陈小七牵着黄牛,一旁的手下赶紧过来扛着木犁,他得意望向付钱的秦武,朝他打了个哑谜:“诶你看,这么大一只呢!”
“你别乱说话。”秦武笑着说了他一声,付完钱后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绳子,“饿了没,吃完饭再回去吧?”
“好啊,我想吃这家的,中秋那日我就听别人说他家的汤包好吃。”陈小七摸着肚子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一家酒楼,秦武牵着牛走过去交给店小二,随后让那几个手下也都各自找地方坐下来吃饭。
一顿早饭吃完后太阳也出来了,这会儿回山的话路上只会越走越热,陈小七走过去将栓马桩上的黄牛解下来牵着,回头朝门口的人道:“走啊,回家了,愣着干什么呢?”
“等一下,我去买样东西。”秦武说完,不待他回应便急匆匆的离开。
陈小七正疑惑着呢,不知道他神神秘秘地是去干什么了,直到不久后看见他拿着一顶斗笠回来这才明白过来。
“虽说早就立秋了,但太阳还是很晒的,你戴上这个,别晒着了。”
“你,你还特意跑去买这个,不用这么麻烦的。”陈小七乖巧地站着让他给自己戴斗笠,脸上尽是甜甜的笑容,小声地对秦武道,“你的手下都看着你呢,不觉着没面子啊?”
秦武在他下巴处系了个结,听见这话后弯着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我正大光明地疼你,谁敢乱说话?”
“哼。”陈小七朝他拱了拱鼻子,俏皮得很,秦武不动声色地牵起他的手,将黄牛交给了手下,“走,我抱你上马。”
陈小七每次上马都感觉自己是“嗖”的一下就上去了,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吓得他赶紧扶住自己的斗笠,生怕被掀翻了。
一行人回山以后有人过来找秦武,说沙牧找他有事,他连屋都没来得及回便又走了。
陈小七进屋后将斗笠取下来小心地挂着,站在旁边瞧了一会儿又觉得不放心,将斗笠取下来,用帕子把柱子擦得干干净净的才重新挂上去。
屋里还有两人昨晚换下来的衣裳没洗,他用木盆装起来,拿上捣衣杵和皂角团,准备找个地方洗衣裳去。
院子外面的两个守卫见了,急忙从他手里抢过盆去,着急道:“陈哥儿,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做呢,会有人给你和大当家洗衣裳的,你别弄了。”
陈小七嘴里说着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又从他们手里将盆给拿了回去,顺便还向他们打听平时大家都在哪里洗衣裳的。
其中一个守卫没忍住,给他指了河水的下游方向,待他走后觉得有些不妥,想去告诉秦武又怕打扰到他,便只能去找黄郎君,将事情告知给他。
陈小七顺着那人指的方向走了许久,这才隐约听见水声,还有一些人的说话声。他掂了掂盆子,迈开步伐兴奋地跑过去,看见是杨郎君和几个自己不熟的人。
杨郎君见了,起身问:“陈哥儿,今日你怎么来了?”
“昨晚秦武换下来的衣裳还没洗,我见着今日太阳好,就顺手帮他洗一洗。”
陈小七红着脸走过去,选了一处空地坐下,脱掉鞋袜将脚浸入水中,却忽然听见旁边那几个不太熟的人在谈论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陈小七:今日给夫君洗衣裳,明日就能骑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