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先生医术很好是不是？”
“应该还行。你哪里不舒服吗？我带你去找他！”
“我想问……”
往常靳夏生不是一个迟疑的人，更何况面对穆成，那基本上都是很坦诚相见的，不过今天很奇怪，非常奇怪。靳夏生有些担心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些问题一旦问出来就如洪水猛兽般无法阻拦，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才是最可怕的，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是没有对错的。
“走吧！”
穆成拉着他直奔顾老先生的屋子，看见顾老先生一脸迷茫地盯着大早上来他屋子的稀客，再看穆成气鼓鼓的样子，靳夏生反而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终究是穆成沉不住气，盯着顾老头一阵输出。
“顾老头！”
“诶呦！你小点声，大早上的，我一把年纪了。”顾老头打量了两个少年一眼，慢吞吞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了下来。
“我就是看你年纪大了，要不然我给你拎出去！”
靳夏生感觉事情发展趋势有点不太对劲，拉着穆成坐了下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这才对嘛！”顾老头很欣赏靳夏生，这不是一天两天了，“年轻人，做事情要循序渐进。”
“你是不是欺负靳夏生了？”
“什么？”靳夏生刚刚坐下又站了起来，尴尬地看了顾老头一眼，“误会，误会。”说着想拉穆成先回去，不过穆成根本不顾顾老头刚刚听完他问题呛的有些喘不过气，仍然气势汹汹地质问。
“出去！你俩都给我出去！”顾老头一边咳嗽一边推两个人。
靳夏生眼看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也顾不上其他，拉着穆成重新坐下，犹豫了一下，重新开口：“我想问问关于我父亲身体的事情，穆成误会了。”
顾老头听靳夏生说完，瞪了穆成一眼，不过还是正色道：“不是很乐观，按理说，这事情不该外传，不过你既然来问了，我就告诉你，要不然别人说我欺负你。”
靳夏生无奈地捏了捏穆成的手，两个人坐一起听顾老头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顾老头当时到南国来，是南国皇上要求的，迫于当时的形式，而且年幼的穆成需要人照顾，顾老头于是和穆成一起住在了南国。他的医术被众人传的神乎其神的，其实也不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地步。不过南国皇上的病顾老头来的第一眼就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些见效慢的毒药而已，下毒者看来也不想伤其性命，南国皇上就是时感无力、困倦。刚开始顾老头并没有打算全力解毒，毕竟才到南国，如果没有了利用价值，日子可不那么好过了。所以他只是告诉南国皇上，他中毒了，解毒需要些时日。后边南国皇上也暗中纠察下毒之人，不过并没有太大的成效。拖得久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顾老头给皇上除了毒。
“对了，皇后也中毒了，甚至比皇上还严重一些。”顾老头补充道。靳夏生觉得胸口一阵闷得慌，下意识看了穆成一眼。穆成安慰他：“下毒之人并不是要置人于死地，而且暗中纠察无果，这种手法应当先怀疑亲近之人。”
“亲近之人？”
“对，所以当时南国皇上应该是把身边之人都调查了一番。”顾老头直直地看着靳夏生。靳夏生叹了一口气，“所以也包括我是吗？”
穆成不知道怎么安慰靳夏生，不过倒是靳夏生自己扯着笑脸。
“其实最受怀疑的是太子，”穆成揉揉靳夏生的脑袋，“因为皇上身体不适之后，太子才有了实权，接手了一些政务。”
“太子？”靳夏生不解，“我觉得不可能。你一早就怀疑他了吗？”
“没有没有，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穆成紧张地看着顾老头。顾老头一副现在才知道向我求救的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过还是给做了证。“他知道也已经是解毒之后了，不过也已经知道很久了。”
穆成一副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样子，让靳夏生有些心里涩涩的。靳夏生知道无论他问什么，穆成都会告诉他，就像今天一大早把他带到顾老先生这里，一副自己很闲的样子，不过靳夏生知道他还有事情要忙，因为早上侍卫来汇报事情穆成一副要把人赶走的模样，好像今天就为了陪他而安排。穆成认为靳夏生不想关注的事情，告诉了他反而给他徒增烦恼，他可以解决的事情就让靳夏生不要担忧就行，而且这件事情确实也是顾老头一直在安排，每天进进出出皇帝的寝宫，当时的穆成也还小，脑子里确实没这些弯弯绕绕。
靳夏生心情低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自己的不满，他知道朝政有父亲和二哥，他不关心，可到底他还是过分的享受自己了，也许皇上顾忌他，不委他重任，身处皇家，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信任是多么难得的事情，但是父亲的身体抱恙该是他为人子女的失职啊，中毒了自己都不知道，还以为是老毛病，真是可笑。
“太子……我不想是他。”
“还只是猜测，你不要担心。”穆成看着靳夏生一直压抑着情绪，有些后悔带他过来。
“父皇也怀疑他了吗？”
“那我们就不清楚了，毕竟是南国的事情，我只负责给他解毒。”
“所以为什么现在又严重了呢？”靳夏生急急地看着顾老先生。
“说来话长，毒解之后，南国皇上有一日叫我过去，说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靳夏生难得见顾老头吞吞吐吐。
“有没有长寿之秘诀。”
靳夏生苦笑，看向穆成的眼神也多了分悲凉。靳夏生也知道，他的父皇喜欢权利，从他立了太子但是一直没有委以重任就可以看出来，确实是他身体不适之后，太子才接手了一些边缘任务，不过重要决策他还是要亲自决定。也许南国曾经的祥和有他不可或缺的功劳，但是后来的暗流涌动，也是与他有分隔不了的联系，至少现在，靳夏生承认，他的父皇已经不适合继续作为一个君主，但显然他自己不这么认为。
“所以是因为他让你研制长寿的偏方，下毒之人迫切想让他交出权利，因而又故技重施，甚至这次的毒比上一次凶险是吗？”靳夏生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这样看太子真的有很大的嫌疑呐。”
“那你可以解吗？”
“可以，但是这次真的需要一些日子。我担心的其实不是毒，毒时间久一些可以解，但是如果下毒之人真的这么近在咫尺的话，我担心他根本不会等到毒解，或许他想做什么随时都可以。”
“父皇都知道这些是吗？”
“知道。”
……
从顾老头那里出来，穆成看靳夏生就闷闷不乐的，他知道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事情，所以就在他身后一直默默陪着他。
“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
“对不起。”
“因为什么？”
“刚开始顾老头没有好好解毒，拖了一段时间，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他是你的父亲。”
“我知道你刚刚来的时候并不好过，难道不是吗？更何况，后来也解了。”
“要出去逛一逛吗？”
“我想回去躺一会儿。”
“那我陪你，我最近都没睡好，困死了。”
“真的有长寿的药吗？”
“长生不老可能没有，不过长寿倒是可以调养，顾老头好像一直给你们皇上吃一些草药，但是早些时候就停了。”
“又开始解毒了是嘛！”靳夏生大白天的躺在床上，其实他想让穆成去忙自己的事情，才说想躺会儿，不过低估了穆成的倔强，现在躺着心里一堆子烦心事也睡不着。“改天让顾老先生给我点吧，我也想长寿。”
“那我也吃点，咱俩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