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一定是出事了,难道北寒那边不顺利吗?
或者……他不希望是这个猜想。
“你现在已经这么无法无天了吗?闯入皇后寝宫,成何体统!”
“父皇把顾老先生关起来了吗?”
“他在帮皇后看病,暂时住在宫中。”
“那我为什么不能见他一面?”
“你是哪边的人?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父皇难道反悔,弃穆成于北寒不顾了吗?”靳夏生的声音有些发抖,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北寒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您的毒……”
“这不用你操心。来人,带九皇子回府,你还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吗?”
“我自己有住处!”靳夏生想要起身,啪的一声脸一阵生疼。喉头一阵酸涩,靳夏生咬紧了牙关。
他看着自己眼前的父亲,紧紧地盯着,忽得冷笑出了声。
“哼,不是您默许我三天两头往穆成那里跑,天天向我这里打问穆成的消息。现在不需要了,是吗?我住到那里您才觉得不妥了,是吗!”
“怎么!现在才发现宫里边的风言风语了吗?您在宫中的消息这么慢吗?”
宫中有他和穆成不好的传言,不管说是因为两国之间的间隙而导致的传闻,还是说关于他们之间亲密的接触而导致的流言。靳夏生之前是不在乎的,这些不能把他怎么样。他猜想皇上应该也是知道的,但他也没说什么,靳夏生知道他想从自己这里知道穆成的动向。
靳夏生痛快地叫嚣了出去,他为穆成感到悲伤,穆成从来没有想要从他这里洞察些什么。
“不管您怎么看,我和穆成……”
“父皇,靳夏生你先起来。”太子急匆匆地闯进屋,扶着皇上坐到椅子上。靳夏生跪着没有动。
“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太子用眼神示意靳夏生起来。
“太子监视着我是吗?”
“皇弟,我是怕你受到威胁。穆成在北寒失踪了!”
靳夏生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他放在身后的手死死掐着掌心,他需要保持冷静。
“为什么会失踪?父皇不是时刻派人看着他吗?”
“穆成和穆景合计挟持了北寒皇上,北寒宫中大乱。”
靳夏生听着太子口中的话,看向了他的父皇。
“父皇与我派兵压制了穆景,穆成趁乱逃跑了。”
靳夏生合了合眼,嘴唇微微发抖。
“为什么?父皇。”靳夏生没有搭理太子扶他的手,直直地看向了南国皇上,他眼神渐渐模糊,狠狠地在身后攥着拳头,“为什么要失约啊!”为什么太子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为什么他们转头帮助北寒皇上?北寒皇上可以帮他们的,穆成有什么不能帮的?
还是说……
“呵!北寒皇上现在也没什么反抗的权力了吧!父皇,您要的就这么多吗?”靳夏生背后湿透了,但是他还是感觉到全身发冷。
“一个国都治理不好,还贪婪两个。”靳夏生的声音细细的,在寂静的屋子里却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太子拉住了想要踢靳夏生的皇上,声音冷道:“皇弟,你是南国的人,你姓靳。”
靳夏生站了起来,与他直直地对立着,盯着太子的眼睛。
“父皇,”他看着太子冷冷的表情,“看来下毒之人您找到了,确认他以后不会再下毒了吗?”
太子的眼神有一些松动,靳夏生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屋子里,南国皇上把桌上的东西扫了一地,太子在他身边伫立着,又一个一个捡起来。
“他又去穆成那里住了?把他抓回来,关进宫里,不知廉耻。成什么样子?”
“父皇,那些都是宫中的传闻,皇弟只是与穆成交好而已,毕竟年岁相差无几。就让他住在那里吧,现在他知道穆成失踪,万一联系穆成,或者穆成联系他,我们也可以有所察觉。”
“北寒怎么样了?”
“穆景关起来了,北寒皇上也在我们的手里,不过北寒现在民心动荡,我们放出穆家军造反的消息,控制住北寒皇上可以压制住民声,不过需要些时日。朝堂中换人也不能急于这一时。”
“皇后的病怎么样了?”
“顾老先生在宫中关押着,母后吃了药,好些了。”
“那你下去吧,靳夏生那里你也看着点。”
“是,父皇。”太子要转身出去,在门口停住了脚步,“父皇,母后的事情,对不起。”
“我知道,说起来,你是最像我的儿子。以后这些都该是你的,是我老了,糊涂了。”
太子走了出去,走了没多远,见到了等候多时的靳夏生。
“皇弟,这会儿有时间去我那里喝茶了。”靳柏越自嘲地笑了笑。
“穆成在哪里失踪的?”
“你先坐下,喝口茶。”靳柏越看眼前年少的弟弟,气鼓鼓得,不经有些感慨,很多事情不一样了。看见少年没什么动作,只好开口道:“我的人追着他出了城,在山里不见了。”
“他身上有伤吗?”靳夏生紧张道。
靳柏越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有。”看到靳夏生紧张地皱眉头,又补充了一句,“不是我们伤的,是在我们之前,北寒那边伤的,应该是北寒皇上的暗卫搞的。不过看起来不严重。”
“所以你们追他是想赶尽杀绝吗?”
“如果他配合的话,不会伤他性命。”靳柏越摸着茶杯上的花纹。
“所以你一早什么都知道,父皇的毒是你下的吧!”
“靳夏生!你觉得我会向父皇下手吗?”
“不是你还能有谁!”
“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总之今后不会再有人给父皇下毒,所幸父皇之前中毒不深,有解药可医。”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我们之间这点信任也没有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啊?”靳夏生把脸埋到掌心里。
“我需要向父皇证明我的能力,你放心,只要穆成不执着于北寒的权力,我不会伤害他的。”
“顾老先生没事吧?”
“只是暂时禁足在宫中,北寒局势比较动荡,你现在见不到他。”
靳柏越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穆成真的没有联系你吗?”
“你不是一直监视着我吗?”靳夏生冷哼道:“我现在反而不希望他联系我。”
“皇弟,穆成他真的是你想的那样吗?他是穆家的人,他真的接手了北寒,还会和咱们友好相处吗?之前父皇受他蛊惑,是因为父皇……中毒,现在咱们一家没了误会,理应一致对外啊!他在南国这些年没少受到欺负,他和你交好,只是想要接近你,利用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对权力没有兴趣。”
“靳夏生,他哥穆景在北寒暗中收买了不少人马,如果这些人来攻打南国,我们会吃不少亏啊!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信他的花言巧语呢?说不定他这些年在南国埋下不少祸端,他得了北寒,接着就会对付南国。”
“他不会骗我的。”
“靳夏生,你们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是以后在外边,尤其是父皇那里,不要过于宣传这些。让父皇知道了,他可能真的会……”
“杀了我是吗?我给他的皇室蒙羞了是吗?杀了我吧!”
“靳夏生!”靳柏越发现这个少年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听话了,“我现在就派人去北寒,见到穆成,先杀了他再回来复命!”
靳夏生猛地看向靳柏越,“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