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六没有过多为难楚昭棠，不一会儿就走了。
白六走的时候，生无可恋的楚昭棠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生怕他再回来。
直到白六的身影彻底消散在眼前，她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去教堂那边应该来得及吧？
楚昭棠想着，大步跑向教堂。
教堂在整个福利院中的位置在最后面，一般没有什么人，门口也没有人把守。
楚昭棠估摸了一下门的大小和自己的力气，最终“咣”地一脚踹开门。
“Surprise！Stop it，Fools!”
那个摁着谢塔头的老师吓蒙了，眼睁睁的看着楚昭棠冲过来。
“你们这群傻逼，怎么下手这么狠！”
楚昭棠凭借着死之前从小学到大的散打和跆拳道技术给了那个老师一个肘击。
那个老师放开了抓着谢塔头发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另一个老师也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往后退了几步。
楚昭棠把谢塔从水里捞起来，看着谢塔过于苍白的脸，她心都揪起来了。
“糖糖！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必须接受洗礼谁教的你打老师！我的上帝啊，你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楚昭棠缓缓比出中指打断了她说的话:“傻逼，你说的屁话狗都不理。”
楚昭棠感受到谢塔还有微弱的呼吸，于是把外套脱下来给谢塔披上，背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那两个老师反应过来想追上她，却被楚昭棠一个眼神给吓退了。
她笑的人畜无害，声音轻快温柔，可她嘴中吐出来的话却是——
“SB，老子早晚有一天弄死你们，记得等我哦。”
她恐吓的话把那两个老师吓住了，再不敢往前进一步。
楚昭棠提了提背上的谢塔，往他的宿舍楼走去。
“糖糖？”
谢塔十分微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对，是我，你怎么酲了？”
谢塔沉默了一会，然后回答:“脚疼。”
楚昭棠目光扫过他拖在地上的脚又默默移回视线。
身高真的是硬伤……
她把谢塔从后背上放下来，把谢塔一只胳膊放在她肩膀上，就那么架着他走。
一只手如愿以偿的搭在谢塔的腰上。
“86快来帮个忙！”
白柳一直觉得这个称呼有点儿不对劲，每次楚昭棠这么喊他的时候，他都固执的想要她改过来，这会儿看到谢塔的状态，也不顾得反驳了，赶紧把人接过来。
两个人一起把谢塔搀扶到三楼的宿舍里。
突然一个人从门口冒了出来。
“糖糖！院长让你去办公室。”
楚昭棠皱着眉头答应了声：“行行行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得到答复后，那个人没再说话，屋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那个，我可能要走啦。”
楚昭棠心知，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些老师不会再让她待在福利院了。
“你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
“就那么弄出来的呗，我一个左勾拳就把那个老师打趴下了好吧？很牛逼的！”
白柳没说话，拿毛巾给谢塔擦着头发上的水。
“行了，我走了，不要想我哦。”
楚昭棠脸上还是挂着笑，笑得很洒脱。
其实是很伤心的。走了就不能保护他们了吧？
楚昭棠想到这里，脸上笑变得有点儿苦涩。
楚昭棠叹了一口气，缓缓退出了房间。
后面的情形无非就是被那个慈眉善目的院长训斥，然后要给她转到另一所福利院去。
看来我还是不够好啊。
楚昭棠低着头暗自想着。
白柳都没有出来和她说话。
不过没关系，未来的日子她会加倍努力哒！
附近有一所新开的福利院，她们愿意接纳楚昭棠。
楚昭棠没有什么行李，提着两个小包自己站在福利院门口。
没有人送她。
她最后朝福利院里张望了一眼，好像看见一个人影。
看错了吧。
她想着。
“等下！”
楚昭棠再次回头，看见白柳从宿舍楼里出来，手里拿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的东西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谢塔从老师那边知道了你的生日是下周三，本来想把它当做你的生日礼物的，现在看起来也不行了，提前送给你吧。”
他看起来很别扭，楚昭棠笑了，郑重的接过那个小盒子，紧紧的搂在怀里。
“谢谢。”
“谢塔也想下来送你的，但是他身体状况还是不太好，所以只有我下来了。还有你脾气那么古怪，到了别的福利院，不会有人惯着你的，把脾气收一收，跟他们好好相处……”
楚昭棠看着白柳，她还没有听过他说那么多话。
白柳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催促说:“行了你快走吧，又没人会想你。”
楚昭棠把泪憋回去，给了白柳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走啦。”
白柳一直看着楚昭棠走出福利院，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去。
“喂！”
白柳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见她带着泪珠的笑脸。
“你相信吗？我们以后肯定还会再遇见的。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你想要的话——”
“——我可以把我的灵魂贩卖给你呀。”
……
公交车上，楚昭棠即将奔赴新的征程。
她坐在公交车靠窗的座位上，打开了白柳给她的那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个瘦长鬼影的玩偶，一看就是亲手缝制的，楚昭棠见过谢塔做的那个大玩偶，而这个和那个是有很多不同的，变得更精致了一点儿。所以她敢肯定，这个玩偶的缝制是有白柳参与完成的。
玩偶的长袍子下面挂了一串风铃，楚昭棠小心翼翼地把它拿起来看，上面刻了两行字。
“愿糖糖有神明庇佑。”——这是谢塔刻的。
“楚昭棠财源广进。”——这是白柳刻的。
楚昭棠静静地看着那个玩偶和铃铛。
什么鬼。哪个女孩子会喜欢这些东西啊。
她想着，脸朝向窗户，感受着明媚的阳光。
光有点刺眼了，她用靠窗的那只手挡住眼睛。
她笑的很开心，眼泪却从眼眶中滑落。
晶莹的泪水一滴滴落下却刻画成了少女心中最深的执念，从此之后再也抹不去。
“你喜欢瘦长鬼影吗？”
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说法说――
“嗨，你想和我交个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