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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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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勤政的太子在收到荀梅韧的回礼之后当即向陛下告了第二天的假,带着小姜远远站在熙德门上偷看行册封礼的太子妃。

她盛装时一样极美,更何况还是如此隆重的太子妃礼服,只是那顶戴在她髻上的凤冠实在太重,连赵明和拎在手里也觉得很有分量。

册封礼前他曾询问荀梅韧是否想要改一改凤冠的制式削去一些金枝金羽,却被荀梅韧一口回绝,她爱美,左右又只有一天,所以赵明和就由她去了,可此时见戴着那繁复的凤冠拾阶而上,焚香祝祷,方觉得他的太子妃原本就该这样风华绝代,遗世独立。

“殿下,清华宫传来旨意说陛下要趁您大婚大赦天下,已经赦了新安公主出英华寺,公主如今正在公主府中闭门思过。”小姜悠悠然扫兴的回禀

“算了。”赵明和今日大婚,难得的心慈手软脾气好的将此事轻轻揭过:“父皇一向疼惜新安,早晚也会有这一日的。他没将新安放到孤的新婚之礼上已算是很顾及孤的颜面。”

娶荀梅韧,是他此生最最快乐的事情,甚至比当年力压如日中天的成王受封太子还要快乐。

他这一辈子只会娶这一个人,成这一次亲,所以难免想给他的姑娘一个干干净净的婚礼,今日的他只做一件事,那就是风风光光全心全意的娶她过门,不带任何算计,妥协,争执的做夫妻。

册封礼结束后荀梅韧坐他的马车回了杏花别院,而赵明和也回东宫换上喜服去接她,铜镜里长身玉立的青年难得穿了织金的大红婚服,他衣衫向来都是选素净不张扬的,偶尔穿鲜亮一点的颜色似乎也都是为了她。

荀梅韧喜欢他这个样子,赵明和一早就知道荀梅韧每每见他这副打扮都会神魂颠倒意乱情迷,她就是这样,好色又重欲,可幸而他生的也不算丑陋,勉强能入她的眼。

杏花别院一早就被他布置的很喜庆,花轿停在门外,没过片刻新娘子就盖着红盖头跨过门槛走出来。

那盖头绣的虽不精致,但毕竟图样别出心裁,一只金凤口衔桂枝浴火而出,盖头底下又缀着长串的珍珠玛瑙镂雕金片做成的流苏,显得人奢靡又绮艳,他这位太子妃啊,眼光一向都是最好。

花轿沿着泉鉴街一路西行了半个时辰才到东宫门口,赵明和跳下马掀开轿帘,眉目含笑的对轿子里的新嫁娘说:“美人,到家了。”

轿中人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将手颤颤巍巍的递给赵明和,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一颗心如坠冰窟,收回手吩咐女官扶新娘子下轿。

那不是她的手,几乎在触碰的一瞬间赵明和就断定从杏花别院接回来的这个人不是他的娘子,他让小姜悄悄回杏花别院查看,然后跟在这个新娘子的身后一步一步走进东宫。

东宫正殿的上首还坐着他的父皇,往下是宫妃,宗亲,馆阁大臣,以及分立两边的太尉荀藿和景康王妃张静兰,穿着婚服盖着盖头,他们谁都分辨不出那红巾下的人已经不是他的美人。只有他知道,他的美人没有这般瘦弱,更没有这般怯懦。她嫁给他一定会欢快的踢着轿门催促他快一点,可是临了牵上他的手又会故作矜持的喋喋不休,这样是不是不合礼数,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不吉利?

可她其实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她只是想和他手牵着手而已。

可知道又能怎么样?陛下就在大殿里,他难道还能张扬出去让满都城的权贵都知道他的太子妃不见了吗?

今日是赵明和娶妻,更是大燮太子封太子妃,所以穿着嫁衣被花轿抬进来的人只能是他的太子妃。

行大礼的仪程很简单,他拿红绸牵着那个人,一拜天地,二拜君父,夫妻交拜,他黑着脸行了拜堂之礼,然后将握在新人手里的红绸交给随行的女官,看着那个人走进来他和他的美人的寝宫。

小姜从杏花别院回来后急匆匆找到赵明和回禀:“殿下,杏花别院里一切无恙,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是未曾见到太子妃的踪影。”

“去找,带着孤的暗卫搜遍全城也要将太子妃找到,尤其是新安公主府,绝不能有丝毫遗漏。”

被灌了许多酒后赵明和才得以从人群中脱身回到寝宫,酒意被秋夜的凉风吹散了一些,他一开门就看到刚和他拜堂的那个人恭顺的跪在门后,新娘子不是别人,而是一直跟在荀梅韧身后的那个侍女。

赵明和有些印象,她似乎是叫细细。

“脱下这身衣服再来回话。”

细细慌乱的跑出去解下荀梅韧的婚服,披上披衣后跪到赵明和面前说:“殿下,实在是因为奴婢找不到女公子,又恐误了吉时才斗胆扮做女公子的。”

“荀梅韧呢?”赵明和坐在上首沉声问

“女公子从自册封礼回时突然收到一封信,她接了信便自行离开了。”

“什么信?”

细细一边请罪一边斟酌用词:“信是女公子亲自收着的,但信上只有一句话。”

“说是,说是燮都桂花尚好,君可同游否?”

三个时辰前,荀梅韧扶着重重的凤冠跳下马车,正要去杏花别院时忽然从地上捡起一封信,信封上的是十分张扬凌厉的草书,信手写着盛秋二字,而打开后信纸背面还拓印着如意食肆的印章和菜单,像是写信的人正悠闲地在食肆吃着饭,偶然想到一个人,便随手扯了张菜单在空白的地方写了一句话。

那是多么随意的一句话,燮都桂花尚好,君可同游否?

他大概是从食肆的窗外看到一树开的繁盛的桂花,觉得秋景盛大,便信口邀一个久不联系的姑娘同游。

他们应该许久没见了,所以他甚至不知道今日是那个姑娘成亲的日子,他就那么潦草的寄来一份手书,就把一个理智又聪慧的姑娘从大婚之日叫走了。

“女公子看到信后先是急匆匆回雁回小筑翻箱倒柜的找出一身青道袍换上,出门时又觉得不妥,折回来换了一身缕金的绣裙,可等快到接亲时辰奴婢去寻女公子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绣裙正凌乱的被扔在地上,而那件道袍却不翼而飞了。”

所以她最终还是穿着那件单调粗陋的道袍走了。

东宫所有暗卫倾巢而出,很快就找到了荀梅韧的踪迹,她没乔装易容,也没有隐匿行迹,就那么正大光明的在大婚之日走出雁回小筑游荡在燮都。

“殿下,白祁来回禀,说是在西市的杨记馄饨铺发现了太子妃的踪迹。”

“她可有被胁迫的痕迹?”赵明和不死心的问

“白祁说太子妃在临窗的桌子上和一个青年在吃馄饨,谈笑风生,很是熟稔。”

“放肆,太子妃也敢非议!”

赵明和虽这样斥责了姜桡,可心却忍不住动摇了,坠入了冰底,那颗荀梅韧亲手捧起的原本不打算再信任任何人的心,也在此时此刻,被她一手摔碎。

他曾经,真的相信她说的。

爱他。

永远。

相守。

可她竟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为了去吃一碗馄饨,在大婚之日抛弃了他。

多么荒唐的理由,他好像在这场婚姻忽然变得可笑起来,他真的动了心,而她却远没有表露出的那么爱他。

他被辜负了,被那个曾坚定不移的走向他的人,狠狠丢在了原地。

她骗了他,引诱了他,利用了他,玩弄了他,而他竟然也真的失陷在她编织的虚假的情爱里。

他连她在馄饨铺里陪着的人姓甚名谁是何身份是何模样都不知道,就这样被他的新婚妻子弃若敝履,毫不犹豫的抛弃了。

赵明和一抬头,目光恰好瞥过挂在寝殿的长剑,数月前他还曾拿着这把剑斩敌首。成王之乱前夕,在荀梅韧未去九霄山之前也曾拿着这把剑细细擦拭,那时她不想走,说要留在燮都与他同生共死。

他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劝说她离开的。

她想陪他同生共死,而他想要她平安无忧。

可是短短几个月里,他们定情,成亲,然后背叛,那段生死不弃的情感就这么走到头了吗?

赵明和,他在心里问自己,你究竟有多么喜欢她?

心里那个声音在叫嚣着舍弃,他应该及时止损,应该壮士断腕,不是全心全意要他的人,他也不要,他本就该那么做,他本就是那样的人。

既然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将自己陷入虚假的谎言里,他还能抽身的不是吗?他还没有那么爱她,他还能舍弃,还能放下,不是吗?

放下她吧,了断她吧,他缓缓走过去,痛苦的抓起架上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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