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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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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梦外皆如镜,前尘往事若纸明。

夙月静静地站在门外,望着漫天的大雪。不远处的马蹄声,昭示着她的命运将归于何处。

她与他,终是要再见面的。

冷风不停地往袍子里灌,夙月不禁冷得发抖。

她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流采。

夙月的脸,看不出一丝波澜,唯有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来人的身影。

戎楚一身玄色长袍,不怒自威,王者之气浑然天成。见夙月站在门前,不由得愣上一会儿。随即便是快马加鞭,恨不得瞬间移动到她的跟前。

夙月侧眼看他利索地落下马来。

脚步,不进,也不退。

戎楚竟觉得她的四周似乎笼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她再不是从前,他怀念的她,视如珍宝的她。

可他还是渴望能听到她声音清脆地唤她楚大哥。

夙月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音容笑貌,早已在戎楚的梦境中折磨他百次千回。

他想上前抱抱她。

可一双手僵在半空中,犹豫了好一会儿,又慢慢地收了回去,连脸上的喜悦之色也敛了几分。

“你知道我要来?”他语气低沉。

“我自认不再那么好骗。”她声音冰冷。

两人沉默了半饷。

“不让我进去坐会儿吗?”

“我不希望别人打扰他。”

戎楚低头苦笑,他是输了,他纵是赢得了江山,却输给了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人,成了她口中的‘别人’。

“那你可知道我来的目的?”也罢,得不到她的心,能日日见着她也是好的,起码心中的念想寻到了落脚之处。

夙月并未急着答话,他也不逼她。

如今的夙月,没得选择。

他是王,她是民。

况且如今的流采再不能与他做对,他想让夙月点头,不过是迟早的事。

只是,戎楚万万想不到多年后的今天,他要用这种方式将他和她的命运绑在一起。

戎楚不禁觉得自己,真是卑鄙。

“我要带他一起走。”夙月语气坚决诚恳。

早知道是这般后果,但戎楚仍想维护他在她面前那微不足道的尊严。

可他的语气,却早已不自觉地败下阵来:“你似乎没有和我谈条件的筹码。”

“要么,你带走两个活人,要么,带走两具尸体。”夙月丝毫不占下风。

“阿月,我们一定要这么争锋相对吗?从前……”夙月竟从戎楚的眼中看到了几分痛楚。

“以往的那些事就不要提了吧,我已经尽数忘却了。”夙月丝毫不留情面。

往事总是不堪回首。

曾经的年少轻狂,鲜衣怒马,不过是过眼云烟。

想着想着,夙月的鼻头竟然有些发酸。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夙月背过身去,不愿让戎楚瞧见她狼狈的模样。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回屋里收拾东西。”她顿了顿,“流采,大概需要一辆马车。”

语毕,她便头也不回地直奔屋内收拾行李去了。

究竟是她欠他,还是他欠她,她也分不清了。

就像这漫天的大雪,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戎楚望着夙月远去的背影,眉头紧蹙。

他已是许久不见她,也许久不见这般大的雪了。

这雪大的如他的哀愁一般,数不清,也不知何时才能尽数消融。

夙月静静地坐在马车上,流采一如昨日熟睡时那般,枕在她的腿上。

她默然地看着流采不知多久未曾睁开的双眼,陷入沉思。

曾经,他冷峻,令人不敢直视。可他也有纯白似雪,如孩子般天真灿烂的时候。

是她笨,爱了不该爱的人,却活生生错过了这样那样的他,只能独独守着现在这个安静的他。

等到她终于懂得什么是错过时,他已成了再也不会醒来的人。

戎楚也坐在马车上。马车很大,夙月坐的位置与他尚有一段距离。他也无言地看着她,在脑中勾勒着她的轮廓,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

二人之间,似乎再也无话可说。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到了戎楚曾住的府邸。夙月抱着流采,竟放不下心来。戎楚再三叫她,她才木然地下了马车。

眼前的景象一如昨日。

两年前,她与流采来到这里。然而两年的时间,早已把人都伤了个遍,物是人非事事空罢了。

戎楚将她领到琴芳苑,并将流采安置在她的房中。

夙月不禁觉得有些欣慰,幸好他没有将他们分开。

她恍惚记起,四年前,流采坐在房檐上,神色厌恶地看着她,对她说:“从此以后,永不再见。”

那时的她,惊慌失措地像一头乱撞的麋鹿。

虽然的她,一直知道流采是讨厌她的。但真要面对起真相来,也实属不易。

夙月不禁莞尔一笑,那时的他,对她的误会一定很深罢。即使是那样,现今回想起来也是好的。

当初那个胆小怕事的夙月,又怎么能想象自己竟然能与那个令她又恨又怕的流采朝夕相对呢?

然而,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又不由得担忧起来。寄人篱下的日子虽不是没有尝过,但今时不同往日,戎楚还不知会如何处置他们两个。

窗外,正是愁云漫天。

————

不知不觉在戎楚府上已呆了有些时日,却迟迟不见戎楚的身影,不禁让夙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戎楚千里迢迢地把她找来,却放在一旁不管不顾,实在让人猜不出他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也罢,戎楚不来看她,到也让夙月舒心不少。

在琴芳苑里,饮食起居都有人照料着,又不用面对不想见到的人,她的心情总是好的。

这日,夙月正推着流采在院里晒太阳。

这院里开的也是木槿,说不上为什么,夙月对着木槿花总是有种特别偏执的喜爱。

曾听人说,夙月的娘也喜欢这种花。

可流采却因着夙月的缘故,向来憎恨木槿花。

兴许这世间的一切因缘,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流采,夙月的心情就会大好,自然也是喜笑颜开。

只是她不知道,这院里的美人配上红艳的木槿,已是惹得院外站着的戎楚满眼晕眩。

他的小瑾已经长大,越发俊秀清丽了。

待夙月回过头来望向他,已过了好一阵。

夙月几乎是顷刻间便敛起了笑容。

她的这番举止,反倒让戎楚不禁怀疑起来,是她早已收了笑,还是一见到他,便再也笑不出来。

“你来做什么?”夙月的口吻带着敌意。

“我不能来么?”他笑得一脸灿烂,将所有的忧伤都揉进了内心深处。

夙月并不理他,推着流采进了屋,正欲关门。

不料戎楚身手敏捷,抢先一步入了屋,顺带把门掩上了。

“堂堂一国之君,要什么女人不行?偏要强进女子的闺房,这是什么道理?”夙月对上戎楚的眼,满是嘲讽。

如今的她,像个刺猬,周身都长满了锋利的锐刺,恨不得将那些伤害她的人都反噬个遍。

只有面对流采的时候,她才会收起她的刺。

“你大可不必如此。日后你难免要与我朝夕相对,你若还是现在这般,不过是苦了自己。”

“你这话什么意思?”夙月的语气里充满试探。

“明日我们就启程回明厥宫,我会娶你。”他说的云淡风轻,却暗藏了无数勇气。

“国君真是海量,竟能容忍心有他人的女子做自己的妾妃,看来是我一直小看了你。”

“不,不是妾,我要堂堂正正的娶你,以后你就是晴兰的皇后,生老病死,富贵荣辱,皆与我共享。”他坚定的眼神,几乎让她没有退路。

夙月虽不动声色,但心中的诧异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竟要力排众议,不顾天下人的非议,娶她为后。

若是从前的她,兴许还会感动几分。可如今,为何她却独独剩下无尽的无可奈何?

夙月顿时觉得累极了。

原本她已然十分满意的生活,几乎是刹那间便被他人打搅得乱七八糟。

她不过是想和流采在一起,安稳地度过余生。

可这个愿望,怎么就那么难实现呢?

“我若是不答应呢?”

“你会答应的,即使是为了他。你知道的,我有能力给他最好的照顾。”戎楚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

夙月竟有点怀疑起自己的命运,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身边的这些人总是在伤她伤得彻彻底底之后,才反过头来说要保护她。

究竟是虚情还是假意,她已无暇顾及。

只盼望,他真的能好好照顾流采便可。

“我累了。”夙月面带倦色。

“我已准备好一切,只要你点头,我们马上回宫成亲。”

“你认为我有的选择?”

“没有。”他生生地堵住了她的希望。

“呵呵,那你可还有问我的必要?”夙月冷笑了一声。“既然我点不点头,结果都一样,那倒不如你早早把事办了,我倒落得个清静。”

“你当真这么想?”戎楚蹙眉。

“我怎么想不重要。流采已成这般光景,我早已心如死灰。你不过是娶了一具行尸走肉。你该问问自己,后不后悔。娶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痛苦的是你,不是我。”

“成亲之前,我不会再来见你。再过几日,等我准备好后,我们就回明厥宫。我会让你成为我的结发正妻。”

戎楚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出这一番,于身于心,都是折磨的话。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条被人放在砧板上的鱼,一刀一刀地忍受凌迟之痛。

“若流采身上有损半根毫毛,我会让这个亲成的无比好看。”夙月放下狠话。

“你在威胁我?”戎楚挑眉。

“事事由你做主,还不够么。留下流采,等于是留下我的命。你自己定夺。”夙月把流采的轮椅放在床旁,旁若无人地整理着被褥。

戎楚心知,她这是在下逐客令,却也不恼,叫来了侍女照料,便径直走出了房门。

能与她成亲,已是莫大的恩惠。

他不会再强求什么。

戎楚在院外站了片刻。

这院里的天与籍符峰上的,全然不同。

籍符峰上终年白雪,山下却是一片鸟语花香,琴芳院也毫不例外。

前些日子,戎楚对着这芳香满园,也丝毫提不起兴致。今日,却觉得此处风景独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果然不差。

作者有话要说:古早玛丽苏,无考据~图个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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