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给慕耀辰一个普通的布袋子，“送你的新年礼物。”
慕耀辰接过袋子问，“是什么？”
“......你自己看。”
“一块......布？”
“这是真丝枕巾！”
慕耀辰双手展开香槟色的丝巾，看到右下角有一片两指宽的金色羽毛。
针线齐齐整整，颜色过度自然，每根绒毛都轻柔真实，仿佛真的有一片金色的羽毛飘落在丝巾上。
“绣得不错嘛，”慕耀辰有种看不得别人得意的坏毛病，非要主动提起耻辱的香蕉手帕，“你想......一雪前耻？”
李燕咬咬牙，不得不点头，“用这个换回之前的手帕。”
他刚训练完还有点热，一边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把袖子挽到肘部，一边果断地拒绝了李燕的提议，“那是我抽的奖品，换不了。”
“你......”李燕气急，“金羽定制的队服做好了，你下午要是有时间，让人去店里取。”
交代完就走了，实际上她也没有多生气，只是刚刚看见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点肌肉线条，脑子里又开始烧水了，只能赶紧跑！
李燕中午又是在SPA馆度过的，孟晴柔约她一起做新发型，她们是这家SPA馆发型业务开张的第一批客户。
她和孟晴柔隔几天会相约来一次SPA馆，倒比和阿房都聚得多了，阿房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天天在外仓库不回来。
两人拿着发型册头凑头地在商量。
“阿燕，这个好看，发尾大波浪，颜色就选......酒红色怎么样？”
“孟姐，我......酒红色太张扬了，我选这个栗色吧。”
“行，你选栗色，那我染酒红色，一对靓丽姐妹花。”
李燕坐在镜子前，任由发型师在自己头上琢磨，思绪又飞到健身房看到的那个身影上，她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要不难道她对慕队......
孟晴柔拍了她肩膀一下：“阿燕，你在想什么呢？”
李燕吓了一跳：“没有啊，我......没在想什么。”
孟晴柔尽量不动脑袋，不影响发型师操作，斜着眼瞟她，逗她道：“没有？那你脸怎么那么红？”
李燕瞬间慌里慌张，敷衍道：“......穿得有点多。”
“想男人呢吧？”
“！，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哈，你太可爱了，要不要那么容易被诈出来。”
“......”
“那男人，谁啊？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今晚都睡不好了。”
李燕支支吾吾了半天，她其实也很想找个人商量，自己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慕耀辰了。”
回到店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李燕又开始一顿收拾。
金羽在李记裁缝店定制了二十多件超厚的抓绒服套装，作为团队新年福利，边忙碌边碎碎念：“四大袋，放这边。”
还有李记裁缝店员工的新年福利，一会儿她们自己会拿走，放工作间。
给阿房和谢右做的工服和休闲装，给朋友的新年礼品等，一一都归置好。
“啊，还有这个，给李毅杰的......”
“阿燕！”
李燕还以为她幻听，怎么刚提到曹操，曹操就出现了。
李燕扭头惊讶地看着店外一身休闲装的李毅杰，“李少校，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休闲服柔化了李毅杰军人的刚硬，李燕觉得他今天连面部棱角都柔和了。
“刚刚遇到阿房，她告诉我的，别叫我少校了，叫我阿杰吧。”
李燕点点头，从柜台后面拿出两个蛇皮大袋子，“这个是棉手套，我们店里的新员工小花和小云缝的，这个是一千个口罩，听说你们要进矿区，应该会有点用。”
李毅杰看着两袋比桌子还高的蛇皮袋，无奈一笑，“你怎么每次见面都给我送东西。”
李燕俏皮地摊摊手，无辜歪头道：“因为施市长说你们是老百姓最可敬可爱的人啊！”
李毅杰食指内扣关节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李燕收起玩笑的姿态，认真的跟他说：“这是送给你们团的新年礼物，当初多谢你们出现在潍县。”
慕耀辰带着王成过来拿衣服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眼带笑意，眉眼弯弯，两人聊得很开心，还互相打闹。
她好像换了个新发型，上午还不是这样的，微卷的栗色发尾随着小幅度动作在身前晃动。
——为了见这个男人，特地做的新发型？
王成：队长，我有点吃醋。
慕耀辰：？
王成：燕姐都没给金羽送过这么多礼物。
慕耀辰：......
慕耀辰：她送了，我收到了，可惜没你的。
王成：......
慕耀辰走进店里，和李毅杰打招呼：“李少校，又见面了。”
李毅杰回握慕耀辰的手，“慕队长，来做新衣服？”
慕耀辰看向李燕，却发现李燕走开去拿货了：“对，订了一批队服，来跟李老板取货。”
李毅杰也看向李燕，“看来阿燕的生意挺好。”
——喔呼，已经叫上阿燕了，似乎两人很熟啊。
“李少校喜欢射箭吗？楼上有一家射击俱乐部。”慕耀辰邀请道。
“射箭？”李毅杰挺感兴趣的，又有些犹豫，“我晚上还想请阿燕吃饭，就不......”
“去玩玩吧，金羽的兄弟们早就想结识李少校了。”慕耀辰打断了他，“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得我们做东，晚上我请客，大家一起去凤凰楼聚聚，怎么样？”
李燕看出他心动了，推了一把，“阿杰，你想玩就去吧，健身房的射击俱乐部设备很齐全，以前的专业选手都在那边练。”
李毅杰笑着应了，“好，我再叫两位朋友过来玩，他们也很感兴趣。阿燕晚上见。”
——嗯哼，已经叫上阿杰了，两人确实很熟。
晚饭的时候，大家相聚在凤凰楼包厢，王成带李燕、余阿房和谢右进来的时候，王军官正在称赞慕耀晨的射击技术：
“慕队长，你的反曲弓是国际竞技水平吧，下午把我们虐得呀。”
侯明恩：“大学那会儿我们都以为他会成为职业选手，结果他毕业又回了巍城给他爸打工！”
赵军官：“什么叫给他爸打工，这叫继承家业吧！慕队长年少有为啊。”
慕耀辰喝了杯茶，遗憾道：“确实可惜，没有走职业运动员路线，挑战更好的成绩，为国家争取更多的荣誉。”
李毅杰第一时间看见王成领进来的三人，笑着站起来：“我们潍县四人终于在一起吃上一顿饭了。”
余阿房：“是啊，都约了好几个月了，终于约成了。”
谢右和余阿房分坐在李毅杰两侧，李燕坐在余阿房旁边。
谢右对李毅杰有崇拜滤镜，当初潍县最艰难的时候，王团长的军队及时赶到，给救援注入了强心针。
潍县的幸存者很难不时时想起那一个月里，到处忙碌着的军队的身影。
谢右一直好奇军队在矿区那边驻扎得情况：“李哥，你们在龙蟠矿区还要负责挖煤吗？那多苦啊。一直不回基地住吗？”
李毅杰：“我们在龙蟠矿区驻扎就是为了必不可少的煤炭资源，进洞会比较辛苦，但是现代技术升级后工作环境倒也没那么差。山体基地和这边条件差不多，只不过没有这么丰富的业余生活。”
“那因为处罚被送去那边劳动改造的人呢？”余阿房后来才知道方盛辉大闹李记裁缝店的事，可把她气得想骂人，可惜方盛辉已经扭送矿区，她也找不到人来骂。
李毅杰：“我们有轮休，更多是监看机器和监督监狱犯人劳作。他们就累了，每天工作强度大，基本没有个人时间，都是接受统一监管。”
余阿房这才放心的点头道：“那就好，那方盛辉多倒霉点才好呢。”
“方盛辉？”李毅杰从脑海里调出来这个名字相关的记忆，不就是那个方晓晓的混混哥哥？
谢右和王成轮流演绎，把方盛辉大闹李记裁缝店的事给他表演了一遍，仿佛他俩就在现场似的。
李毅杰冷笑一声：“我会多关照一下。”
大家在热聊的时候余阿房侧头低声说：“阿燕，你上个月给我做的工服我超喜欢，材料很耐磨，口袋多很实用，里面的衬布也很舒服。”
李燕也小声回复她：“是秀姨做的，我只是给了一些意见，我看你和谢右平时最喜欢穿工服，店里又给你们做了四件，一会儿记得拿。”
李毅杰听见他们的对话，郑重地对李燕说：“在这里正式跟阿燕说声谢谢，当时的地图和手套，现在又是口罩和棉手套，本来要请你们吃饭，还被慕队给抢了先。”
李毅杰的话就是正常音量，大家都听见了。
王军官：“你就是当时在潍县送来地图的姑娘？来，以茶代酒，敬李同志一杯。”
王成突然撒娇搞气氛：“燕姐，就我没有礼物。”
侯明恩拍拍他的肩膀逗他道：“我和慕队不也没有礼物，别伤心哈。”
一直没有说话的慕耀辰摇摇头，慢条斯理地说：
“她送过我手帕和枕巾。”
桌上突然一静，李燕的脸唰得一下通红。
李毅杰走在在阳光广场，突然停下向后回头，看向二楼走廊并肩站着还朝他挥手作别的两人，举起手挥了两下。
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情愫还未萌芽，就注定要逝去。
“少校，怎么了？”
“没什么，回吧，明天还要早起回军区。”
第二天清晨七点，刚上班的李燕还没走到裁缝店，已经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斜倚在走廊的栏杆上。
她清楚地听见自己地心跳声在加速——
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句：“骗不了自己了。”
——我喜欢上你了。
“早，慕队。”
“早，”慕耀辰把手里拿着的盒子递给她，“新年快乐。”
【贺先生评书小剧场】
贺先生：问世间情为何物。
孟晴柔：贺先生知道情为何物？
贺先生：直教人生死相许。
孟晴柔：那就是不懂了。
贺先生：孟女士，你懂？
孟晴柔：念念不忘，日思夜想。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呜呜呜，闺女！别太爱了。
慕耀辰：......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