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哥德堡的路上，韩思远和叶钊随着大巴车东摇西晃的却都没有睡着，凌晨一点多，正当睡意朦胧时，到了哥德堡。

极不情愿地下车以后，发现其他旅客都各回各家了，就只有他们四个小冤种还在车站。

车站的卫生间还是收费的，竟然一次要一欧元！心理下意识的乘了个8，这简直是抢钱！

但最终还是无法效仿流浪汉随地解决，韩思远带头掏了这一欧元。穷确实有穷的办法，四个人轮流开门维持着卫生间门常开的状态，轮流解决了燃眉之急，甚至还在洗手的小池子补充了饮用水，虽然那水不一定可以直饮，而且大概率是不能的，但嗓子已经近乎冒烟，凌晨两点也没地方买，就不细究了，反正应该大概也许喝了死不了。

喝了两口北欧卫生间的洗手水，韩思远反而更精神了，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韩思远同志开始忽悠大家出去转转。好歹也是瑞典第二大城市，要能趁着夜大巴再打个卡不是血赚么。

张睿率先提出了反对意见，“远哥啊，真没想到啊，你这也太狠了吧。我再也不坐也大巴了，下次你再做攻略，我必须double check一下。反正我现在是哪里也不想去了，要去你们去吧。”

“钊哥和远哥去吧，我帮你们看行李。”杨飞宇说完就点了一下脑袋，好像随时都可以着了。

就这样叶钊和韩思远踏上了探险的路。

主意大人却怂的韩思远一踏出车站的门心跳就开始快的发慌。旁边的钊哥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却莫名的让韩思远感到心安。

两人沿着大路向市政厅方向走去。北欧的夜晚，路灯发着昏黄色的光和圣诞新年双节的彩灯交相呼应着。岔路的小巷里，有流浪汉模样的人摇摇摆摆的走着S型唱着歌，看见两人路过，还激动着朝二人挥舞着酒瓶子。

迎面遇上一群喝酒的年轻人，他们三五成群的跳着笑着，朝着叶钊和韩思远走过来。叶钊正在看手机查路线，看着他们朝韩思远走过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想挡在韩思远前面，凌晨时分大家脑子都不太清醒，肢体反应也比平时迟钝了些，只见叶钊的手机从手中滑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撞到了马路牙子上。

没等叶钊反应过来去捡，他的手就被一位金发青年的手握住了。那双手有着醉酒之人特有的温暖，一双蓝色的漂亮眼睛里是学生特有的清澈的愚蠢。韩思远打量了一下这个热情地说着呼伦不清的瑞典语的青年人，觉得应该没人么危险。

韩思远去捡起了那可怜的手机，屏幕上赫然两道裂纹。还没等细看，青年人的伙伴就把韩思远也围住了，浓烈的酒气伴着听不懂的祝福昭示着节日的喜悦。

最后几位青年拍了拍他们的肩就离去了，叶钊和韩思远还在回味的时候只见他们好像反应过来刚才对话的是国际友人一般转过头来，大声喊着，

“Merry christmas!”

“Happy new year!”

叶钊和韩思远也被节日的氛围感染，也挥舞起手臂，大声喊着，“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

叶钊的手机屏幕还是可以亮的，但边缘的一点色块已经模糊了，看来坏掉的不只是外屏的玻璃。

韩思远觉得自己应该说的什么，但也不知道说什么，说“谢谢你，对不起么。”没等韩思远犹豫好，叶钊说话了“还能凑活用，回去再说吧，前面转一圈，就回去吧。”

韩思远点头同意，两人在市政厅附近转了一小圈，照了两张照片就回去了。

叶钊和韩思远回到车站的时候惊奇的发现他们开的那个卫生间还在被旅人们轮流使用着，互不相识的人们说着不同语言在这个北欧圣诞节的寒冷冬夜里互相守着门。

韩思远不禁感叹到“贫穷使我们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