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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遗落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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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新名字,若离望向林予安,后者笑道:“林予杰,是我的弟弟,跟你同年。”

林南霑起身说道:“明天周末,你们应该没有课。我把予杰带来,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若离连忙比划着他想去看艾诺,他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林予安道:“要不现在我陪你去找艾诺吧,予杰读的是寄宿学校,也只能周末抽点时间出来。”

若离点点头,两人离开公寓之后与林南霑分别。待走上四十五街的时候,街道拥挤嘈杂,参加集会的人还在大街上不肯离开,有人演讲有、人点燃了带有歧视侮辱性的报刊、法令。巡警为驱散集会人群,用盾牌顶开一大堆示威者,逮捕几个焚烧法令者。原本只是想杀鸡儆猴,却激怒了示威者,为了抢回同伴,几根火烟卷、烟花棒掷向巡警,巡警马上使用催泪瓦斯和喷雾。

场面乱作一团,最开始林予安牵着若离顶着人流逆向行走,随着骑警加入追捕驱赶,冲突变成溃逃。林予安搂着若离贴靠墙角,躲避冲撞。场面一乱就有人浑水摸鱼,临街商铺被人砸开,有人呼救、有人叫嚣。

林予安知道不能光躲,遇见匪徒和巡警对他们这两个学生来讲都不是好结果。他拉起若离混着人流跑了起来,纤细的少年被人连撞了好几下,脚步踉跄差点跌倒。林予安拉过若离的手,拦腰抱起将人扛在肩头,撒开腿地往前冲。颠簸之下左闪右遁,若离晕晕旋旋,觉得林予安是上足马达的卡丁车穿行在陌生小巷,没多久就带着他到了平静的大街。

林予安把人放下地时,若离脸色惨白捂着嘴巴蹲在街边哇地吐了几口。林予安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扛,刚才他为了避开冲突抄近路翻栅栏,没料到把人给颠吐了。待若离缓过来之后,两人又听见邻近街区传来枪声和类似于煤气罐爆炸声。林予安道:“今晚太乱了,我们还是等明天再去找艾诺吧。”

若离点点头,抬手指向学院图书馆,示意到那里避避。林予安却道:“前面就是我住的公寓,你今天暂时在我那里住一晚吧。”

若离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向那幢阁楼复合式精奢公寓,他在学院期刊上看过对这幢建筑从现代艺术角度剖析,以及内部设施的描述。让若离觉得那幢建筑就是被金钱堆砌的宜居与艺术的完美结合体。

他愣怔的望向林予安,手语比划道:哥哥,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怎么那么有钱啊?!”

林予安先以为他不愿意跟自己回家,再看到他这傻不棱登的问题后笑了笑:“等你跟我回槟城不就知道了?你父亲名下也有房产和存款,等你回去就可以办转户手续。来吧,你十二月就要联考,被请进警局就不好了。”

若离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进入公寓,除了二十四小时礼宾服务而外,公寓每层还有游泳池、健身室,若离从文字走入实地不由咂舌。“想游泳吗?”进入房间的必经之路就浮在游泳池上。

若离表示自己不会。

林予安:“你在海法呆了多少年?就没学会游泳?”

若离笑了笑回避了关于海法的话题。

到房间之后,若离才知道原来在纽约市中心真的不止有像沙丁鱼罐头的胶囊公寓。复式公寓分上下两层,一楼是连着大露台的客厅、厨房、客卫。二楼有三个房间,一间拳击房,一间书房,另一间连着露台的就是卧室。林予安打开电视机,晚间新闻里正在报道当晚四十五街的骚乱。他给若离拿了瓶水后,电话就响了。

林予安接起电话果然是林南霑打来的,用中文交代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之后说道:“让若离好好睡觉,明天傍晚我带予杰过你这里来吃饭。厨师会在三点左右过来,记得给大堂管家说一声。就这样吧,客厅沙发比较适合你睡。”

“知道了,爸爸。”林予安挂掉电话,坐在若离身边。若离对他比划道:他们抢了好几家商铺,我担心艾诺。

林予安道:“离休斯顿大街还远,一般面对这种情况,巡警会切断街道,分流集会人员与闹事者到指定区域。等明天上午我们去见艾诺好吗,今天早点休息吧。”说罢他关掉电视,领着若离到了卧室给他一套睡衣道:“你今晚就睡卧室,我睡客厅。”

若离比划道:你也睡这里啊,这张床这么宽够我们睡。我和艾诺都是一起睡的,我不会乱动打扰你休息。

林予安自然是顺水推舟,脱口一句:“我的床品也很好。”

若离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在林予安催促下走进浴室。在若离洗澡时,林大反复检查床上有没有什么不能出现在少年面前的东西,家政每天都会更换被单,他也没有把纸巾丢得到处都是的习惯,整个卧室干净、清新。在喷了多次香氛之后,林大终于放心坐在一旁沙发,原本在柜子上有本待背资料他也看不下去,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地扰的林大松开了衬衫领扣。

房间露台冲着街道,满目灯影阑珊,他想了想还是摁了下墙上开关。厚重避光的窗帘缓缓关上,房间里仅余两组射灯,氛围很好的样子。光线暗淡之后浴室里的水声也越发明显,林大看这环境太折磨自己,犹豫再三还是把窗帘打开,在霓虹斑驳的喧闹里,林大认为自己会是个好哥哥。

当团在一股热气里的小兔子蹦跶出来之后,林大才知道自己永远当不了若离的这种好哥哥只能当若离的那种好哥哥。

他起身,急于消耗掉过于旺盛的精力,他道:“你先睡,我习惯在睡前打会儿拳。”

若离坐在床尾擦着湿发,对他比划道:那你早些回来,晚安。

略显宽大的睡衣领口在少年手臂摆动间拉出了个豁口,线条优美的锁骨之下满是细滑,在深色睡衣衬托下白得稍显病态。林予安颇为落败地退出房间,他撩开衣袖,小麦色手臂肌理是如刀削斧劈的粗线条,青筋虬游之下的肌肉紧实成形。

林大叹了口气,为什么同样都是碳基生物,一些人生得像艺术品,一些人却长成了生化品?

想到自己还没换衣,他再度推门看见会让他喷血的一幕,若离趴在沙发上迎着光看他的法学课本。双脚翘起,手臂半撑,像海浪起伏的背臀曲线明明透尽柔弱却又荡漾着股能瓦解意志的破坏力。

若离听见响动回头冲他比划道:你回来啦?

林予安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换套锻炼服,你早些休息。”

若离嗯了声,回头继续看书。看得专心的小兔子,蜷曲了下脚趾头,看得林予安呼吸一滞。待林大靠打拳发泄掉因荷尔蒙分泌而引起的旺盛精力再回到卧室准备洗澡的时候,若离已经睡下了,紧合窗帘下只开了沙发处的落地灯,昏暗静谧的房间里,少年侧躺在床畔,拘谨地样子就像床上没他这个人。

林大轻手轻脚的洗漱完毕,上床将人抱起了些。少年睡得很沉,呼吸间薄唇微张。林予安盯了他看了好久,久到可以数清少年两排睫毛的根数。

少年梦呓了句,翻过身躺平,仍旧是深睡状态。

林予安轻吻在他额头,低声道:“晚安,若离。”

第二天,若离从林予安怀抱里醒来,有些惊慌,因为有躲避霍普的经历使他睡觉向来乖巧从不乱动。他没想到第一次跟予安哥哥睡觉就挤到了他,正想往外挪挪,后背上的手给搂得更紧。

“嗯嗯!”若离着急叫嚷。

“嗯!”林予安鼻音浓郁,伸手开灯,才看见若离醒了。一看时间,是清晨五点半。他摁下窗帘开关,太阳也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在一片紫蓝渐变色的天幕上显得有些浑浊。

“早安,若离。”睡眼惺忪全是混沌,一双手却长了意识般不想松开。

若离这些年睡觉全跟艾诺在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上,也没觉得这么挤过,此刻的若离已经感到予安这位哥哥与艾诺那位哥哥完全是两回事。

他推推林予安,换来的却是他揉揉自己的卷发。

林予安坐起身,被子滑落,若离才看到他居然只穿了件背心。麦芽色的皮肤、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充满力量,若离觉得有些热,心想一定是被子太厚。他伸腿抖开被子也想起床却被大手摁在床上。

林予安说道:“你再睡会儿,六点半家政才会过来煮早饭。我先去跑跑步。”

若离比划道:可我想去找艾诺,这个点他已经准备出摊了。

林予安瘪了瘪嘴,点头道:“那给我半个小时,我跑完步给你做份简餐。”

说罢他起身,拈起床头的运动衫走了出去。若离在床上呆了半晌,忽然听见翅膀扑哧声,他循声望向露台看见两只海鸥。他走上露台,才发现原是海景房。视野开阔得令人叫绝,还能远眺布鲁克林大桥。在露台上逗留片刻后,他洗漱好却找不到自己的衣裤。

走下楼看见玄关矮柜上多了个干洗袋子,里面是他昨天穿的衣裤,从里到外都已洗净烘干,来不及感慨二十四小时家政服务是多么贴心。他回房换好衣服,林予安也跑完步回来了,他打开电视机收看晨间新闻。一边看一边做早饭,蔬菜沙拉,煎蛋,烤面包和热牛奶很快就摆上桌。

新闻里还在报道昨晚的骚乱,逮捕了几十名集会者。

两人吃过饭去往艾诺住处,因为距离稍远,林予安提前叫了计程车。

赶到公寓楼下没看见艾诺的餐车,若离以为他出摊了,正要转身就看见卡拉从公寓大门快步走出来。一问才知道艾诺因集会被抓进了警局,具体原因卡拉不知道,她也才刚接到艾诺从警局打来的电话,要她去公寓拿证件、取钱。

三人赶到警局,得知艾诺向巡警投掷煤气罐,这是袭警,要保释的话得交两万美金。卡拉当场石化,她和艾诺的存款总共没有五千元。林予安对接待他们的警员说道:“我朋友在休斯顿大街经营餐车已经超过五年了,诚实守信、遵纪守法从无劣迹。他不可能袭警,谁家都有煤气罐,夫妻俩吵个架还能扔煤气罐。谁能证明煤气罐是我朋友的?!”

警员:“商用煤气罐是有编号的,先生。”

林予安:“昨晚上的场面多混乱,有人偷了他的煤气罐也不奇怪。”

警员:“先生,从休斯顿大街到西四十五街,要是骑车的话得需要一个半小时。集会者为了偷一个袭击物跑那么远吗?你的朋友艾诺.赛林参与了集会,并在对抗中袭警。”

“怎么会?艾诺干嘛参加石墙集会?你们一定是误会了,他来自水牛城教区,我是他女朋友。”卡拉不解。

警员同情地睨了眼卡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若离很激动,小脸涨得通红,林予安要掏腰包替艾诺垫付保释费却被卡拉拒绝:“没关系我可以请保释金代理人。”

林予安:“何必呢,你还得付手续费。就算百分之五,你也要支付一千块了!”

卡拉仍旧坚持:“这是艾诺违法的代价。更何况你也是学生,我不想你为了艾诺多一笔大额开销记录,这是我和艾诺的事情。”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警员通道上传来一声:“艾诺.赛林可以走了。”脸上带伤的艾诺走出警局,对若离说了句:“是大卫帮我办理的具结保释。”

若离闻言双眸一亮,艾诺继续说道:“他调到联合国工作了,前几天碰到他,留了张名片给我。他挺忙的,刚走。”

卡拉脸色不太好:“艾诺,我们先回家聊聊好吗。”

艾诺点点头,两人走了,留下若离对林予安比划着:“卡拉为什么不高兴!”

林予安不知该如何解释一位女生在得知男朋友参加石墙集会笑不出来的原因,只是说道:“估计是害怕艾诺留下案底,吊销营业执照吧。我们也走吧,去找老师调整下你的辅导内容,全力以赴ACT考试。”

若离还在比划问道:什么是石墙集会?

林予安:“一个小众团体集会,若离,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艾诺和卡拉的选择。”

若离不知道艾诺和卡拉到底谈了什么,后来艾诺换了个全新的餐车并且说会在圣诞节陪卡拉回水牛城见父母商谈结婚的事。

那天晚饭是在林予安公寓里吃的,与若离同岁的予杰还是自来熟,他留不住三岁时的记忆,却还是对若离喋喋不休。林南霑看着三个儿子相处融洽很是高兴,要是没有中间空白的十几年就好了。

晚饭后还有个插曲,林南霑蛮享受三儿子陪自己看电视节目,当时正在播放的是自然纪录片,介绍一种能在瀑布峭壁攀跳的鱼。林南霑突然开口说道:“这种鱼厉害啊,能一步步逆流而上。”

林予杰与哥哥对视一眼,不由的端正坐姿,洗耳聆听父亲接下来的人生教导,无非就是面对困难与挫折要迎难而上之类的大道理。坐在一旁的若离见罢也坐直身子看向林南霑,面对突然严肃的儿子们,林南霑话锋急下,笑道:“肉质绝对紧实,一定很好吃,哈哈。”

林予杰不可置信的碰了下哥哥的手,下一秒却听见若离已经咯咯的笑出了声。林南霑对着若离说道:“等你寒假回槟城,我们吃清蒸鱼皇,那才是鱼中极品。”

若离兀自笑着点头,林予杰只觉有若离在场的林南霑才像个父亲。

到了十二月,若离完成了CAT考试,来年三月查询考试成绩,五月到七月申请学院,秋季入学。

若离考试结束后,林南霑接到了林南秋的电话,霍普即将引渡到美国。林南霑在听了林南秋对于为霍普开罪的申诉方案后冷笑连连:“你们可真没底线。”

“哥哥,没有办法,华茂药业要在美国上市就不能爆丑闻。当年新药TP的临床实验数据霍普同步了FDA的备案号。我们不能冒险,给霍普一个职位无非是养个闲人,等华茂上市之后你想怎么弄他都行。”

林南霑放下电话,他要在霍普回国之前支走若离。十二月中旬,纽约暴雪,林南霑怕冷不想出门,将艾诺约到酒店,两人面前摆放了份监护权变更协议、一张支票,还有一位律师在场。

艾诺:“我不是很明白,林先生。若离还有一年就满十八岁了,你着急要他的监护权干什么?毕竟在这半年里我并没有阻止你们见面。”

林南霑:“是你没阻止我们见面的能力。只要你签字,二十万刀就是你的。”

艾诺:“林先生,我不可能把若离的监护权移交给你,他有失语症,按照你们的手段,完全可以在他心理疾病上做文章,继而延长对他的监护期限。”

林南霑哼笑了下:“我这是在变相感谢你这些年对于若离的照顾。对于一个摆摊的自食其力者而言,直接给钱好像有些伤你自尊。变通一下,这笔钱就是你的了。若离明年就满十八岁,这个监护权对于我来讲算不上什么,只是感谢你的理由。”

艾诺漠然半晌,说道:“不,我拒绝变更到你的名下。若离的父亲是你昔日的恋人,因为这种关系我不放心把若离放在你身边。”

林南霑笑了几下,季北宣这个禁忌就算是最亲近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年轻人,自以为是跟自断退路有时候是一个意思。在给你一个忠告,不要着急表明自己的立场,因为你的立场会成为对手击败你的致命点。”

艾诺离开酒店,这些年他对若离的照顾全然是因为想要回报他的天使而非为了钱。

待艾诺离开后,林南霑给林南秋去了个电话给了她艾诺的资料。要给霍普翻案就得找到艾诺。因为保护未成年人隐私,艾诺和若离的美国身份对海法警署保密。原本林南秋以为光找艾诺就的花上一年半载,可谁知一通电话就搞定了。

“原本想找个由头给你点钱作为补偿。可惜啊,原则、底线、立场,在金钱面前能算什么了,反正到最后都是要丢掉的。”林南霑本不想为了霍普去欺负一个小孩子,可谁叫艾诺触了他逆鳞。

之后他又给林予安去了个电话:“带若离去旅游吧,暂时不要回大马,你爷爷在竞争财政司长的位置,神经紧张到草木皆兵。这两个月你带他去海法逛逛,顺便收尾我们与德黑兰的合作项目。”

“好的,爸爸。”

“对了,你自己用留美学生签证去以色列领事馆办理旅游入境签证,出入境时不要出示大马护照。自己小心点,要是在以色列出事家里人没法出面捞你,知道吗?”

“知道了,爸爸,我会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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