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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折翼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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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麻醉品管制局在一九七一年将精神类药物列入“绿色清单”。华茂药业研发的新药TP纳入精神药物绿色目录,得到上市预准批号,距离将药品印上医师用药目录又跨进了一步。

大卫.斯宾塞作为以色列派驻代表正在参与一项防止兴奋剂非法转移的国际行动。在与国内协查人员例行每日通电聊完公事之后,对方八卦起来:“大卫,你知道海法警署闹出了件丑事吗?”

“不想知道。”大卫很冷淡,对于这个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他没什么多余的感情。

“哈哈,大卫,想当年你离开警署是对的。前段时间有个美国公民在押犯提出人权保护,美领馆的人去核实才知道那人抓进警局就直接丢进了监狱,根本没走审判环节。再查原来是监狱长看中了那人炼药的本事,好家伙,听说炼药室里除了麻醉剂成分而外还有黄樟脑,哈哈,这可真是丢大脸了。为了甩掉这个烫手山芋,警署连夜就把人移交给美国方面。”

大卫:“那监狱长怎么处理的?”

对方笑道:“调离呗,还能怎样?说起那个美国人当年的案子更可笑,为了抓他居然找了个小少爷栽赃他。不知道那个药剂师背后是谁在帮忙,从美国来了个律师团。直接调走了当年办案卷宗,也才知道他们根本没走法院审判,虽说当年打仗的确挺乱的,可警署的人拿着判决书让对方签字也挺秀下限。”

大卫并不在意这些八卦,可听到药剂师和小少爷之后,他的眼眸瞬间清明且锐利。挂断电话,他拨通了海法港口警署的电话,找到他的铁杆老搭档确认是霍普想要翻案而且已经在半月前离开海法。

他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大楼,先去休斯顿大街没找到艾诺,从隔壁摊位老板处得知艾诺已经有一周没摆摊。赶到艾诺所住的公寓,管理员八卦的很,说艾诺惹了官司,今天开庭。

当他赶到市法院时,法院门口围满了背着照相机的记者,他揉乱自己的头发,敞开夹克。走向一位记者,递给对方一支烟问道:“朋友,里面有什么大案子?”

那人瞅了大卫一眼,见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猜是赶稿一夜,大清早正想眯会儿就被主编叫醒跑来的记者。这几乎是每一个记者都有过的经历,好心道:“一个名誉权案子,还记得六三年轰动全美的格林威村事件吗。警员雇佣男妓钓鱼执法抓捕G货的丑闻,里面在审的就是那种案子,只不过案发地在国外。”

大卫闻言眸色一滞,呢喃道:“这种案子怎么能公开庭审呢?”

“社会热点啊,我的朋友。”那人叼着香烟,无所谓的笑道。

大卫脚步加快走进法院,出示证件后直接进入庭审等候区,听审席已经坐满了人。他只能在庭外等候,坐不住的他跑去找熟人打听这件案子。

法庭上艾诺请的律师全然不是大律师团的对手。

艾诺坐在被告席上看着对面的霍普,说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也毫不夸张,黑黢干瘪的身体,头发寥落几根,原本的金黄发色已经被药物经年熏成灰色,盯着自己的眼睛透着阴毒凶光,回答问题时露出的嘴里只有几颗稀松的牙齿。艾诺撑着头,有些难过,他不知道霍普这些年过得这样糟糕。

对方律师在诉说了霍普这十多年的非人待遇之后开始向艾诺提问。

“赛林先生,你说在你六岁的时候是我的委托人也就是霍普先生诱拐了你,对吗?”

“是的。”

“他是如何诱拐了你?能描述下诱拐过程吗?”

“当时我家在开家庭旅馆,他住在我家,我记得他和我父母聊的很高兴继而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具体过程我不记得。”

“据我的委托人回忆,当时他旅游归来住在赛林夫妇家,是赛林夫妇以家里经济困难为由把你送给了我的当事人。”

“不是,是他诱拐了我,我父母一直在找我。他把我带走的第一天,就猥亵了我!那些年他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读书,不让我接触外人,他的目的就是玩弄我。”

对方律师出具了艾诺回到美国后的学校评语以及少年感化院的记录,以证明艾诺就算得到了教育机会也没有用。

之所以进少年感化院是因为他在得知收养若离的家庭送若离去精神病医院,若离失控发病的事情。他为了带走若离,砸了那家的客厅落地窗,弄伤了收养人夫妇。

对方律师还在颠倒陈述:“我的委托人是药学与精神病学的双博士,长期担任FDA临床组项目负责人,无违法乱纪行为。是一位诚实、善良的好公民。正因如此他才收养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个可怜的孩子,孤僻、缺乏表达能力、情绪控制能力以及患有情感认知障碍,是一个情绪障碍及感情认知障碍的双重儿童精神病患者,他无法与外人正常交往也适应不了校园生活,所以我的委托人才选择家庭教育。然而,在海法,这个可怜的孩子却受了旁人蛊惑以一种世间最恶毒,最令人不适的手段栽赃我的当事人。”

“没有,我没有!你胡说!我没有,是他侵犯了我七年!”艾诺的脸色泛白,手指紧扣。

“你冷静点,不要在法庭上失控。”艾诺请的律师自始至终最常说的就是这一句话。

再来对方提出播放证物,证物提前审核,在法庭屏蔽图像只播放录音。

就是那晚被袖珍摄影机拍摄的影像,虽然看不见画面,但全庭在场者也能想象那种艳靡场景。艾诺回头看向旁听席,无一不是鄙夷厌恶。

“赛林先生,请问这卷录音带你是怎么拍摄的?”

“我…”艾诺语塞。

对方律师拿出海法警署器材使用以及证物收纳记录,明确袖珍摄影机以及录像带均是警员交给艾诺。

艾诺:“是因为霍普喜欢小男孩,当时除了我而外还有另一个遭他诱拐的孩子,那个孩子才五岁,他就想侵犯他。我是为了能带走那个孩子才录像,为的是将霍普绳之以法,他侵犯了我七年,从六岁到十三岁,我除了把他的恶行拍摄下来别无他法!”

“所以你就接受了当地警员的建议,使用袖珍摄影器在我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录制了这段影像?”

艾诺艰难地道:“是的,因为我没有别的证据。”

“这么说你录制影像的动机是为了带走你养父的另一个养子?你为了这个理由,诱惑了你的养父?”

“我们不是他的养子,我们只是被他拐在身边的玩具。我没有诱惑他!”

对方律师从桌上抽出张证物单道:“尊敬的法官阁下,辩方律师。请看证物标号3215的证据单。这是我们摘录下影像中当事人与被告的全部对话。”

【艾诺,今晚爸爸陪小兔子睡觉,你长大了,应该学会独立。】

【爸爸,我一直在等你。】

【艾诺,从明天开始你就和若离换房间。今晚我很累,就这样睡了吧。】

【爸爸,你真的不打算再爱我了吗?可我真的很爱你,我没有办法过没有你的日子。】

【艾诺,你长大了,该懂事了,不能总粘着爸爸。明天跟若离换房知道吗?你不是想去学校吗,现在你有公民证了,我帮你申请了学籍。艾诺,把心思放在能让你生存的学业上面吧,海法寄宿学院是个好学校,你多和同龄人相处。】

【爸爸,你说过只要我乖,我听话就不会抛弃我。我可以去寄宿学校,我也可以教小兔子像我这样爱你。求你别抛弃我,别不看我,更别不爱我。若离拿我当哥哥,我的话他都听的。我可以让他和你一起洗澡,一起睡觉,我能让他安安静静地任由你摆弄。我太爱你了,我愿意为你做所有事。只求你别不要我!】

艾诺急道:“这就能表明霍普想要侵犯另一个孩子。我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才和他发生关系的。”

“不,这是一个有畸形恋父心理也就是性心理障碍的养子设计陷害养父的过程。”对方律师继而提供了若离的失语症治疗单,又道:“我的当事人,为了养育一个性心理障碍和一个失语症的孩子,终日忙碌。那晚,这位养子不断的宣告他对我委托人的爱意,不断的用语言和身体诱惑我的委托人,甚至还打算诱导另一个患有失语症的可怜孩子对我委托人产生出与他一样的畸恋感情,以讨好我的委托人。我的委托人是个心理疾病专家,他在不断的尝试纠正被告错误的行为,在针对心理疾病的治疗上有一种糖果奖励法,就是适当的满足病患不正确的言行,循循善诱他们摆脱疾病折磨走向正轨。我的当事人不是在侵犯被告而是在治疗他。”

“你放屁!我没有恋父!你凭什么说我有恋父心理!”艾诺急道。

对方律师:“你当然可能有,赛林先生。你家里有九口人全靠你在工厂上班的父亲养活。你母亲要照顾你们七个孩子,每天都要往返一公里去给你的祖父母做饭。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你几乎是被哥哥姐姐带大的。你极度缺失父爱,这使得你对于我的委托人,产生了错误的性心理。这不怪你,赛林先生,童年时的感情匮乏会让你产生感情依赖,继而有性讨好的行为。我以上的论点都是基于儿童心理学对于儿童认知障碍形成的理论。”

艾诺急的拍响了桌子:“我的父亲虽然工作繁忙但不管回家多晚,都会亲吻每一个孩子。我的母亲虽然终日忙于家务,但她从不偏爱哪一个孩子。我的哥哥姐姐们从未因要照顾我而感到厌烦。就算我在录像中的言行被你曲解,也掩盖不了霍普与一个十三岁孩子发生关系的事实!我更没有用性讨好他,都是他强迫我的!”说道最后,艾诺哽咽起来。

对方律师正色道:“的确,赛林先生,事实就是事实,没有人可以歪曲。而事实是,根据你的出生证明显示,当年的你已经年满十四周岁。十四周岁具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说直白点就是十四周岁的你心智成熟,知道自己所做的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事实就是,你诱惑了你的养父,并在他不知情的前提下录制了一段能把他送进监狱的影像。这就是栽赃。我的委托人为此在异国监狱遭受了十三年的非人待遇,原本风华正茂、前途光明的双博士被折磨成了病痛缠身且生活无法自理的人。如果不是人权保护法案帮助他回国,他可能会死在异国监狱。而他做了什么了,他不过是收养了一个性心理障碍者,而他在被这个患有性心理障碍的养子栽赃陷害的时候还抱着一颗想要感化和治疗他的心。”

“你胡说。”艾诺被逼的词穷,无力表达自己的愤怒。

“我没有胡说,赛林先生,显然是你对我的委托人那畸形的爱恋让你丧失理智,以至于做出错误的决定。”

艾诺叫嚣:“我不爱霍普,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诱拐犯和一个JI奸犯?我有未婚妻!我不喜欢男人。”

对方律师:“三月前,你参加了石墙集会,并且袭警又作何解释了?”

艾诺颓然一滞,他低喃道:“我只是同情被警察打伤抓走的人才去看热闹,是有人抢了我的煤气罐。我没有袭警。”

对方律师意味一笑,道:“比起那些非法集会者,我更同情你的未婚妻。”

“哈哈!”两声阴鸷的笑声从霍普那漏风的嘴里发出。

庭审持续了四个小时,并没有当场宣判结果。人陆陆续续的走了,留下艾诺呆坐在位置上。他混乱极了,他不知所措。

大卫坐在他身边,好一会儿他说道:“我帮你重新请一位律师,另外,我替你申请了不公开审理。下次开庭,我陪你来。”

懵怔中的艾诺听到大卫的声音才倏然放松,他在桌上趴了会儿才说道:“为什么,我会忘记自己的出生日期。我会算错自己的年龄。”

“这不怪你,是霍普骗了你。艾诺,振作点,我会把若离叫回来替你证明的。”

艾诺摇头道:“一个当时只有五岁的失语症患者能证明什么了。算了吧,让他好好度假,好好入学吧。”

两人坐了一会,大卫就带着艾诺走后门离开法院,记者们蜂拥而至。大卫脱下外套盖在艾诺头上,护着他上了车。当开到艾诺公寓楼下时也看到了蹲守的记者,大卫直接把艾诺载到了自己家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卫陪着艾诺找律师,身在外地的卡拉和赛林夫妇得知这件事后都选择出庭作证,证明艾诺不是个有恋父情节的情感认知障碍者。赛林父母甚至翻出了当年霍普留宿他们家里时拍摄的家庭录像。然而律师却直言道:“我建议你们庭外和解,对方律师团都来自大律师行。证明霍普诱拐你也不能定他的罪,诱拐案的追诉期是四年。我们当然可以用霍普在药物试验中的违规项去说明他的品行。可是赛林先生,你忽略了你在三个月前参加了一场石墙集会,并且袭警的事实。光这点上就能证明你的性取向和情绪管理失控。”

大卫从文件袋里拿出霍普在读大学时的心理治疗记录说道:“霍普在大学时就服用过睾酮抑制剂。”

律师仍旧劝告道:“可这又有什么用了?证明他曾经的性冲动也无法与侵犯男童划上等号。而且他积极治疗过,这是霍普的加分项。年轻人,庭外和解吧,你的人生还长。抛开这些性取向与感情不谈,单就你在对方不知情的前提下录制影像这一点就违法了,先生们,取证也要用合法手段的。”

离开律师楼,艾诺坐在公园长凳上呆了很久,大卫一根一根的抽着烟。十多年前,刚从警校毕业的他怎么就会同意让艾诺去录影,那段影像成了警署总长威胁霍普的把柄也成了捅进艾诺心坎的利刃。

艾诺:“有烟吗?”至从高中肄业之后,他就戒烟了。

大卫掏出香烟盒,抽出一根下意识的放在嘴里,再看却没了。“我再去买。”他道。

艾诺抽出他叼着的烟,含在嘴里,望着大卫。大卫愣了一瞬,急忙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艾诺吸了一口,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同意庭外和解,我想跟卡拉分手之后回怀俄明州住一段时间。”

大卫:“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戒烟多年的第一次吞吐烟雾,感觉也不算太好,他把烟放在长椅把手上道:“如果霍普要我赔钱的话,我可能就得把餐馆转让了。真可惜,还没装修完了。”

“我先和律师找他谈,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艾诺说了句谢,起身要走。

大卫讪笑道:“谢什么,把你害成这样,我也有份。”大卫拿起他放下的香烟说了句:“才一口就丢了,怪可惜的。”说罢就又放进了嘴里吸了起来。

艾诺跟着他上了车,他想可能自己真的是性心理障碍患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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