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之内

文渊看着床上昏迷的素惜缘，素惜缘的骤然昏迷让他万分担忧。子慕皱着眉头收回了手，文渊看向子慕

“好友，惜缘的伤究竟有没有办法医治？”

“至少我没有把握”子慕叹了口气“惜缘的内脏损伤严重，更有两股强大气劲缠绕，动一发而牵动全身，轻易不可尝试。目前，只能让他维持这样”

“外力不能祛除吗？”文渊皱眉问

“不可强行驱逐，这两股气劲太过霸道，稍有不慎，惜缘便会尸骨无存”子慕摇头

“究竟是何人这般狠毒？”文渊握紧拳头“竟是对一个孩童下如此毒手”

“文渊，你是认真的？”子慕看着文渊的神情，又看向床上昏迷的素惜缘“惜缘体内的气劲非是出自一人之手。有如此功力，放眼全武林寥寥无几。更别说，惜缘是同时招两名这样的存在出手。你若真的认他为子，怕会给你招来劫厄”

“好友，我的决定一向不会改变，既然做了他的父亲，定然要护他周全”文渊看着素惜缘“也许人与人之间真的存在一种难以言说的缘分。不瞒你说，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时，虽是惊讶他的手段凌厉，但心中对他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当他与我对视之时，让我仿佛觉得自己欠了这孩子良多，让我忍不住想要去补偿他”

“我看你是‘初为人父’，被喜悦冲昏了头”子慕摇了摇头“我去煎一些固本培元的汤药来，这孩子应是心血上涌强行咽了回去方才导致昏迷，你好生照顾你的宝贝吧”

子慕离开之后，文渊坐在床边，伸手抚上那苍白的小脸

“宝贝吗？惜缘，吾儿，不管你是何来历，招惹到了什么人，只要为父活着，必然要护你一世安康”

素惜缘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短短一天的时间，整个书院，甚至连儒门本部也知晓了文渊有子的消息。儒门本部甚至派了人来探视素惜缘。不过，素惜缘以病重为借口躲了过去，只有文渊在书院前厅接待。

房间内，子慕端着药递给素惜缘

“我说惜缘，你又不是丑的不能见人，为什么拒绝本部的人前来探望？又不是能躲一辈子，你已入儒门，日后免不了相见”

“我不喜欢吵闹，更不喜欢被别人观赏”素惜缘轻靠床头接过子慕的药碗，嗅着那苦涩的药草味道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眼底却划过一丝深色“你这药并不能缓解我的伤势”

“只是固本培元的药，补一补你流失的元气”子慕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你似乎也识岐黄？”

“久病成医而已”素惜缘岔开了话题“这才不过一天而已，儒门本部怎知我的消息？”

“你以为你的爹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先生？”子慕挑眉一笑“他可是整个儒门最受人推崇的先天之人，他的一举一动自然有不少人关注”

素惜缘心说，他自然是知道自家爹亲的身份的，只是觉得这样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监视，总是有些难以接受。但观子慕的神情，似乎并不在意。素惜缘嘴角一勾，倒是有些意思。

“惜缘”子慕看着素惜缘稚嫩的容颜，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神色认真严肃“虽然，这些话，我不该背着文渊说，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说出来”

素惜缘闻言看向子慕，见他眉宇凝重，点了点头

“说吧”

“你，离开吧”子慕看着素惜缘迟疑了一下，但见素惜缘面色平静，自己倒是尴尬的轻咳一声“虽然，在你这种情况下跟你说这种话，好似有些过分了”

“但是...”子慕深吸一口气，将昨日思索了一个晚上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我与文渊相交百年，他这个人看似温和有礼，实则对谁都会带着几分疏离，这百年间，你是第一个让他另眼相待的人。文渊收你为子，这本是值得欣喜的事情。若你是普通的小孩儿我必定会替他欢喜，为他祝福”

子慕看着素惜缘面无表情的捧着手中的药碗，将剩下的话润色了一下

“你的来历成迷，而伤你之人的功力放眼全武林寥寥无几，我怕你会为文渊带来祸端。你若真当他是父亲，为了他好，你就离开吧”

子慕不愿文渊百年圣名荣耀皆毁在眼前这个孩子的手中，文渊那里他没办法让其改变心意，只能从这个孩子身上着手，虽然有几分对不起这个孩子。

“说完了？”素惜缘抬眼清冷的眼神看的子慕心底一虚，点了点头。素惜缘伸手将汤碗搁在床边，对上子慕的目光，孺软的声音带着三分气势

“看在方才的话你皆是为爹亲考虑的份儿上，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过”

“什么？”子慕一愣

“对于我的来历以及我身上的伤我不做解释，但你方才所说的隐患你大可放心。我在苦境并没有仇家，更不会为爹亲，为你们儒门招来灾劫”素惜缘眼底清冷却又带着几分不羁的轻狂“我不愿出去见儒门本部之人，非是我怕显露人前，而是我不喜欢别人打量我的眼神”

掀开被子，盘膝坐了起来，与子慕对视，双眼清澈却泛着一丝冷意

“我与文渊乃是注定的父子，今日的话，我不会对爹亲提起。但千万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

子慕对上那双眼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双眼看似清澈见底，可却蕴含着无数的戾气，深不见底。只见素惜缘移开双眼淡淡的说

“还有，真想杀我，那就将毒下的高明一些，只放少量，杀不了我”

“你知道？”子慕脸色猛然一白，冷汗落了下来

“离魂草的气味虽然与固本培元的药草气味相同，但煎出来的汤药里隐约浮现一丝红色”素惜缘拿起药碗幽幽一笑“这功效却是使人元气流失，你放的药量依着我的情况怕还得半月我才会衰竭而亡”

子慕猛然起身倒退一步，绊倒了身后的凳子，看着素惜缘犹如看一只妖魔

“你怎么会...”

“没错，我懂医，而且我的医术不差”素惜缘放下药碗抬眼看着惊慌失措的子慕“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我知道，为何还将这汤药喝了下去”

子慕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素惜缘自顾自的笑了

“我就是想试试看，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