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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糙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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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爬了半天的山,将他累个半死,但夜里贺乙躺到床上后,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心心念念着明日要将自己从头到脚洗个干净。

于是次日,待日头较足之时,贺乙便到溪边打了盆水,再端回到猎户小屋附近,在烈日底下擦洗。

木盆口宽,贺乙低头便见无波纹的水面上倒映着一张脸,一张黝黑的脸。

“……”这谁?

之前到过溪流多次,可因水流湍急,他的倒影难以看清,因而这是他首次得以细看原身的这张脸。

上一世,他因工作原因常跑户外,每次待的时间也挺长,一个工程跟下来至少也得待三两个月,但那时的他,也没晒得如原身这般黑。

明明这双手看起来没那么黑……他便没想到脸会是如此的黑。

但更令他惊讶的是,这脸跟上一世自己的脸竟有七八分相似……是巧合?

原身如今年岁刚满二十,但长相跟自己当年二十九岁的时候大差不差,甚至看着还要更成熟些,兴许是胡渣都冒出来了的关系。

不过眉毛比他以前好看,没修整过却意外的不杂乱,剑眉斜飞入鬓,称得上英气。又摸了摸鼻梁,还挺高。再看看牙,不知是不是脸太黑,竟衬得牙很白,但他穿来之后便没有刷过牙……

越想越糟心,贺乙不禁在心里同情了雪豹两秒。

翻了下原身记忆,这个朝代已有马尾毛、猪鬃毛做的牙刷,但村里人大多还是用成本更低的杨柳枝和草木灰来清洁牙齿。恰好犽猡山山脚就有栽种杨柳树,等徐猎户回来后,他再到山脚走一趟好了。

贺乙观察完自己的脸后,捞起搭在盆沿上的麻布,沾上水往脸上擦。

待他擦洗完脸脖,水便已脏得泛黑,不得已,贺乙又去溪边打了盆新水回来,这次他干脆脱掉上衣和合裆袴,只余一条类似于三角裤的裈没有脱,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没人,便继续擦身。

这副身体的骨架子明明颇为挺阔,却没怎么长肉,估计是因为荤腥吃得少,且即便做那么多农活也没能吃几顿饱的。不过瘦归瘦,上臂和腰腹还是有点肌肉,摸着很紧实,应是干农活练出来的。

擦完上身擦下|身,最后水是污得发味儿,贺乙干脆直接将脚放进盆里搓。

后头又换了两遍水,本来担心洗头会加重发热,但身体都干净了,唯独头还脏着,才是真难受。贺乙一刻都忍不了了,还是选择将头发洗了。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全身上下的清洗才结束。

洗完的那一刻,贺乙不禁喟叹:真是久违的清爽,终于舒服了。

虽然没有皂角,但仅仅用水擦洗,身上的黏腻感就淡薄了许多,先前那种脏到自己都不愿碰的难受劲儿,也都去了。

贺乙难得心情不错,静静坐在太阳底下,等头发晾干。

日头愈发的烈,贺乙观察太阳的方位,估摸着现下应当是接近午时了,可还不见徐猎户归来。擦洗途中他去了几趟溪边,但那条溪流跟上山的路离得很近,照理说他应当不会跟徐猎户错过。

适逢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他从昨晚起便没进食过,因昨日回屋时太累了,天又黑做啥都不方便,他便没烧饭。

一晚上睡不着其实不单单为着烦忧洗身一事,还有肚子饿的缘故。但擦洗比吃饭更紧迫,他便先行前者,现下得闲了,便该解决膳食一事。

贺乙慢慢往牛棚踱去。

阿嬷藏的糙籼米还很多,白面则少得可怜。

原身记忆中,白面多是用来做饼或者馒头包子,少有拿来做面条的,似乎只有生辰才会做长寿面。大概是由于舂子村里种小麦的人家少,这边的白面属精贵物吧。面食做起来难度不小,原身虽会一些,但真做过的次数很少,印象并不深刻,以致于他难以回想起具体的制作过程。且手边也没有趁手的厨具,仅有一把菜刀和俩瓦煲。

他放弃了面食。

糙米的话,虽也可以与精米一样做成米粉、米皮和各种糕类,但口感比之要差很多,更多是用来做饼饭粥这类基础的吃食。

他选择煮粥,加之阿嬷还留有梅菜干,放点下去煮个菜干粥也是不错。

贺乙自己从未煮过粥,用电饭煲煮饭倒是熟手,凭着原身记忆,他终是试了一回煮粥。

先是生柴火,在阿嬷砌的陶土台子放上瓦煲,然后倒入两竹筒的水,水线达瓦煲深度的四分之三处。

趁着水烧开这段时间,贺乙从陶罐抓了一大把米,放入空余的那个瓦煲之中,然后用水简单淘洗了两遍。

陶土台子能塞进的木柴有限,所以火势不大,等好一会儿,水才滚起,贺乙将米加入开水里头,但才加入一半,便发现瓦煲里的水要溢出来了。

糙米还剩一半,可洗都洗了,就这么放着不知会不会霉掉,为着不浪费,贺乙只好用勺子将水勺出来一部分,直到将全部糙米都倒入煲中。

后面便是搅拌的活儿,用勺子顺着一个方向搅,看着清水逐渐变浊,变成米浆色。贺乙不知搅了有多久,此处也没有钟表以计时,反正贺乙能感觉到搅拌越发吃力了,接着便发现米粒仅仅膨大了一点,没成糜,水却已所剩不多。

此时煲里的不似粥,反似湿饭。又黏又稠,固然不好搅动。

“……”也不是不行。

贺乙阖上煲盖,按着经验,这时候开始小火焖煮半个时辰,无需再搅。

煮着煮着,煲盖便扑腾得不行,眼看着煲盖都要磕坏,贺乙连忙将匙子插入煲中,架起煲盖一侧,好让蒸汽从此口子漏出来。

半个时辰,兴许更久,贺乙不大清楚,总之在他耗尽耐心之前,揭开了煲盖。

瓦煲里盛着粒粒饱满的米黄色糙米,表面水亮光泽,且散发着米独有的清香,本该有的粥水已不知所踪,一眼望去,这便是一煲稍放多了些水的糙米饭。

贺乙早已饿得不行,也不挑,拿起匙子便开吃。

入口时糙米粒表面有着绵滑的口感,嚼烂的一瞬,竟与昨日吃的糙米饭截然不同,竟有了大白米饭的绵软口感,一点也不硬。贺乙只觉不可思议,莫非是水加得比昨日多的缘故?

虽然没有成功煲出粥,但他似乎寻到了煮出软糙米饭的办法,心下颇有些欣慰。

不过尴尬的是,吃到一半他才发现煮粥的时候忘放梅菜干了,难怪他总觉着自己忘了什么。现下煮菜干粥是不能了,送“粥”倒是可以,但碗里的糙米饭也不剩多少了,他三两口便能吃完,那点梅菜干还是留到下次吧。

……

午后下了阵太阳雨,雨势很大,但不到一炷香便停了。贺乙打了个盹,依然没等来徐猎户,便将屋里头的小板凳搬到门口,坐下后拿起拾柴时捡到的一根粗木头,用镰刀削了起来。

削东西用镰刀实在不咋好使,但菜刀又太钝了,贺乙只能退而求其次。但慢慢削了会儿,形还是出来了。

贺乙削的是个游戏掌机,圆柱形的木头逐渐被修成椭圆形的薄片,不到一指节厚,然后用石子打磨下边缘的毛刺,直到拿手上感觉不会扎手,才算成了。

贺乙看着细节全无,也就一块秃板子的木片,脸上浮现了怀念的神色。

之所以削木片,纯粹是因为他的游戏瘾忽然上来了。事实上,上一世最后的几年里,他对于打游戏那是半点心思也无。而在那之前,打游戏便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里的头一份。

他在第三世界国家跟基建项目时,也常遇到没信号,断电断网更是家常便饭。但不妨碍他用游戏机打打单机游戏,日子还不算太枯燥无聊。

不知是否因为此时和那时一样,都是缺电缺网的地方,是以令他怀念起了那段时光。

也不知道他喜欢的那几款游戏出续作了没,不过即便出了,他也玩不到。唯一庆幸的是,他没听朋友劝说,养个猫陪伴自己。不然他现在就该心烦,自己死了,被落下的猫该怎么办。

家里人一个两个都不在了……倒不用为自己的死而伤心……好友的话,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断也不会伤怀太久。

贺乙漠然地盯着木片,盯得出神,连有个大脑袋忽然凑过来瞅他手里的木片,竟是慢了半拍才发觉。

“?!”贺乙偏过头去,便见到雪豹虎着毛茸茸的大脸,抖了抖圆耳朵,似是看不出贺乙手上的木片有何名堂,转而去嗅了嗅贺乙,算打个招呼,然后蹲坐了下去。

这次雪豹没干呕,贺乙心里隐隐掠过一雪前耻的快意,一时得意忘形,望着近在咫尺的雪豹脑袋,觉得手感应当会跟朋友家那只大金毛的脑袋一样舒服,便上手摸了摸。

毛发确实相当柔软,不过手感更扎实些,厚密的毛发仿佛能将他的手吸附住。

雪豹全程没反抗,等贺乙摸完,它倏然回头,眸子里似有星星在闪烁,直直地瞅着贺乙。

贺乙这才回过神自己干了件多大胆的事。他试图将手往回收,雪豹却抬起了大爪子,将贺乙半空中的手往下摁。

贺乙以为雪豹不乐意,唯有柔声道:“你不喜欢,我就不摸了,不好意思。”然后将手彻底收了回去。

雪豹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的手,盯了会儿,见贺乙实在没动静了,便一把咬住自己蓬蓬的大尾巴,步到数丈开外伏下了。

贺乙摸不准雪豹这是更生气了还是纯粹想独自呆着,他也琢磨不来,干脆端起竹筒喝了口温水,坐板凳上眺望远处风景。

雪豹自贺乙拿出竹筒的那刻起,便立马看了过去,俄顷,其后足悄然支起,原地踩踏了几下,但转眼又趴伏了回去,嘴里的尾巴咬得更起劲了。

贺乙表面上在看风景,实际上在暗中观察。

毕竟那么大一只猛兽,还与自己离得这么近,想忽视都难。

一人一豹,便这么“岁月静好”地处了下来。

后来雪豹先打破了这片宁静,它猛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同时又“嗷噢——”地嚎了长长的一声,随着哈欠的起伏,嚎叫的声调也由高至低地变化,甚是滑稽。

贺乙还是第一次见边打哈欠边嗷的,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雪豹圆耳朝贺乙的方向旋了旋,惕然投来视线。

贺乙想,是不是它在这待得太无聊了,不如扎个球给它玩好了,自己今天精神头还行,做点小玩意耗不了太多精力。

他先前从牛棚搬来了几捆禾秆草,囤放在了屋里,本是想着或许会有用到的时候,拿过来便不用老往牛棚跑了,没成想现下还真用上了。

他手上这禾秆草,是晒干的水稻秸秆,细长且软。他试了下,直接拿一束来卷成球并不得行,很容易散开,即便拿几缕作为捆扎的绳索,整体上也不能很好地维持球状。

贺乙直觉原身会有弄过稻草人的经历,或者编过些席子、草帽一类的。农家人清贫,房子家具被子衣服什么的都舍不得花钱买,多是自己做的,原身也不例外,这些手工活多半是会做的。

贺乙绞尽脑汁,过了会儿,还真找到了很接近他想要的记忆——制蒲扇。里头用到了编七股辫的技艺,一下子启发了贺乙,他曾经见过自家妹妹编辫子,三股的,还挺可爱。

于是贺乙将禾秆草先分成几捆细的,然后将它们编三股,先前他没这么干过,技艺很生疏,但拆拆绑绑,总算是编好了一条。

后面将易松开的禾秆草卷作为球芯填充,再陆续将几条粗禾秆草辫横竖交织成球面,覆于其上,将首尾多出来的一截卡进底下辫子缝隙里扎好,如此反复,一个简陋的禾秆草球便做好了。

雪豹已经在一旁瞅了很久,看到禾秆草球成型的那一瞬,它的灰蓝眸子陡然瞪得溜圆,甚至有水光微漾其中。

贺乙起身掂了掂球,球很结实,没散开,便一脚踢到了小屋前面的空地上。

那边的雪豹将大尾巴竖得老高,已然一副预备追击的姿势。

果然,猫儿天生就是喜爱追逐会动的东西,猫科也不能免俗。

贺乙微勾起嘴角,等着雪豹冲出去抓球。

只见雪豹如炮弹般朝禾秆草球飞身冲去,就在它要扑到球上的前一瞬,一阵山风刮过,禾秆草球一骨碌地滚开了。

一个滚一个追,雪豹在后头扑得不亦乐乎。

山里的风向变幻莫测,禾秆草球滚着滚着,朝贺乙轱辘了过来,雪豹便也朝贺乙飞跃而来。

就在此时,一把粗犷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急切且凶悍,“快进屋!!趴下别动!!!”

话音未落,一支离弦弓箭便破空而来,径直朝雪豹的后脑勺袭去——

作者有话要说:粥的做法和所指的食物类型有一定的地区差异,此处以煮成粥糜才称之为粥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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